灯火摇曳。
    琼安阁内可谓是整个虚浮山最热闹的地方了。
    偏房内传出墨风晚的声音,“帝师哥哥,这个是洗脸的。”
    “帝师哥哥,这个是润发的……”
    风行和轻缓站在庭院内看向偏房,偏房内时不时传出墨风晚的求饶声。
    风行呢喃,“主子不会这么禽兽吧,墨小姐还未及笄呢。”
    轻缓不以为意的说道:“男人禽兽的时候……嗯……”
    他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厨房内,陌裳看了眼锅里的热水,她正准备去找风行和轻缓呢,一出门就看见二人站在院子里看向墨风晚的偏房。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二人身旁,“你们看什么呢?”
    轻缓朝着墨风晚的屋子努了努嘴,“你听。”
    陌裳看向墨风晚的屋子,只见门口倒映出屋内的光亮,时不时传来墨风晚憋屈的声音。
    她轻笑,“九小姐肯定是又惹主子生气了。”
    陌裳这样一说,风行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今日九小姐画了一幅丹青,上面还写的是主子的名字。”
    陌裳和轻缓疑惑的看向风行,“很丑?”
    风行抽了抽唇角,“反正……不好看。”
    良久。
    墨风晚的惨叫声在琼安阁响起。
    她大声道:“幕楚潇,你让我这样怎么去见人?”
    庭院内的风行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偏房。
    一向淡定的轻缓此时也不淡定了,“九小姐直呼主子名讳?”
    陌裳不置可否。
    屋内,幕楚潇单手支颐的看着墨风晚,那双眼神犹如在欣赏一件珍品一般。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座还是喜欢听你叫哥哥。”
    墨风晚胆怯的说了声,“我方才叫了你那么多声帝师哥哥,你还不是这样对我的吗?”
    她生气的别过脸去,“我以后再也不叫了。”
    “你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帮我,权臣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幕楚潇坐在铜镜前静静的听着墨风晚抱怨,他不经意勾起唇角。
    半晌,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九小姐怎么不说说本座为何生气?”
    “我……”墨风晚语噎,她咬了咬下唇不知该如何反驳。
    幕楚潇挑眉,小姑娘此时的模样真是滑稽,他看着心情都不错。
    墨风晚索性不解释。
    幕楚潇眉眼低垂捯饬着妆奁中的瓶瓶罐罐。
    小女孩的这些东西虽然复杂,但是味道还挺不错的,百合淡淡的清香舒心极了。
    墨风晚生气的看向幕楚潇放在妆奁上不安分的手指,她生气的合起妆奁却无意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铜镜中的少女面色惨白,嘴唇血红,脸颊上的两坨红晕简直惨不忍睹,原本漂亮的柳叶眉此时变得又粗又长,难看极了。
    幕楚潇被墨风晚的声音吵得微微蹙眉,“想被罚?”
    墨风晚委屈巴巴的看向幕楚潇,“我平时总是帝师哥哥帝师哥哥的叫你,帝师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墨风晚此时的模样像极了新婚燕尔时被夫君欺负的小娘子。
    幕楚潇单手支颐看着墨风晚,“本座怎么欺负你了?”
    墨风晚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幕楚潇,“帝师都把我化成什么了,我现在要是出门那些个孤魂野鬼都要绕着我走。”
    幕楚潇唇角翘起,“正好,辟邪。”
    “你才辟邪呢。”墨风晚拿着妆奁里的香膏朝着铜盆走去。
    她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小脸洗了一遍,幕楚潇起身走到墨风晚的身边看着铜盆中的洗脸水。
    他看着清水上漂浮着一层白腻腻的东西一脸嫌弃,“啧,洗干净了吗?”
    墨风晚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幕楚潇,“好意思问,梨园的戏子都没你涂的多。”
    语毕,她将手中的毛巾搭在架子上继而走出屋子,“陌裳姐姐,可以给我换一盆清水吗?”
    陌裳“嗳”了一声连忙走进屋子将铜盆端走了。
    她临出门时,墨风晚顺便说了声,“陌裳姐姐,我还想沐浴。”
    “好。”
    陌裳走后,墨风晚看向幕楚潇,“帝师,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朝着后面退了两步,“帝师莫非是想偷窥我沐浴?”
    “我虽是您的学生,您也不能对我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幕楚潇冷眼瞧了瞧墨风晚,他负手朝着门口走去。
    途径墨风晚身边时,他慢悠悠的说了声,“你才十三岁,本座能图你什么?”
    “图我瘦,图我美,图我……”墨风晚的话还未说完,幕楚潇便笑说:“图你是个大草包吗?”
    语毕,幕楚潇负手走出偏房。
    墨风晚指了指自己,包子脸气鼓鼓的,“我……”
    她生气的朝着幕楚潇挥舞双拳。
    幕楚潇看着地面上的倒影犹如群魔乱舞,他垂眸唇角却上扬出一抹弧形。
    他正准备回屋子时,琼安阁匆匆走来一位身穿青衣的少年。
    灯火下,少年毕恭毕敬的朝着幕楚潇行了礼。
    幕楚潇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生的俊俏,人也机灵,是虚浮山鹿老身旁的小药童,冥顽。
    冥顽恭敬的说道:“冥顽见过师叔。”
    “何事值得你亲自跑一趟的?”
    “有弟子说琼安阁半夜太过喧嚣,师父特令冥顽前来查探一番。”
    幕楚潇回眸看了眼墨风晚的屋子,“那你觉得琼安阁喧嚣吗?”
    墨风晚关上门扇耳朵贴在雕花门扇上听着庭院外的声音,她腹诽:“难道不喧嚣吗?”
    庭院中,冥顽环顾四周,继而行礼,“师叔的院子自然是安静的,许是虚浮山的弟子听错了,故而才禀报给师父的,冥顽现在便回去复命。”
    此时已至后半夜。
    墨风晚舒舒服服的沐浴完伸着懒腰朝着床榻走去。
    半掩的雕花窗扇吹来夏季清凉的夜风,软软绵绵的清风舒服极了。
    她躺在床榻上正准备入睡时,她的窗扇被人敲了敲。
    她原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时,窗扇又被人敲了敲。
    墨风晚起身走到窗扇边用竹竿撑起雕花窗扇看向庭院。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墨风晚没好气的收起竹竿,雕花窗扇自然闭合。
    她边朝着床榻走去边道:“帝师大半夜怎么总喜欢来姑娘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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