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环山公路上,两辆车在在上面疾驰着,拐弯处,原本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后面那辆突然间加了速。
    随着后面那一辆车的加速,前面那一辆车也瞬间变了速度,原本一前一后的车,隐隐有了并排行驶的趋势。
    狭窄的环山公路上,两辆车并行之后显得格外的狭窄,悬崖一边虽然有围栏,但是那石子却也因为疾驰的车子一个个落下去,扬起了一场又一场灰尘……
    眼见着两辆车就要并行了,原本前面的车却似乎降低了速度,于是乎后面的那辆便顺利的冲上前了……
    待得局势变化之后,前面的车再度加了速,颇有一副要把后面的车甩开老远的趋势。
    也就是现在,后面的那辆车突然间发出了发动机的轰鸣声,竟是以一种非比寻常的速度冲上前去,前面的车许是被这个架势惊到了,竟是不由自主的降慢了速度。
    两辆车交汇之时,像是遵守着某种协议一般,同时摇下了车窗。
    “改装车了不起啊?”再次被甩在后面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从身边过去的车以及……人。
    而这张几乎是飞扬跋扈却又咬牙切齿的脸,如果让谈笑看到了,定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秦方致。
    外面那辆车,将车窗摇下来,眯着眸子乜了里面的人一眼,留下一句话,“老老实实走里面。”
    只一句话,就再度将窗子关了起来,但是也就是那么一眼,便能够让人对其忘不了。
    “靠!”秦方致骂了一声,嘴角抿成了一道锋利的弧度,想要再加速,而前面那辆车却是减慢了速度不说,还行驶在中间靠左的车道上,怎么都让人超不过去……
    而过了那道环山公路之后,却是平坦的一片,这个时候的秦方致便没有任何顾忌了,油门一踩,喇叭一按,从前面的车子旁边呼啸而过。
    而这一次,前面的车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也跟着加速,就如同包容着孩子一般,却也稳稳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了隐藏在层层绿化后面的小区,刹车声响,车停。
    秦方致率先从车里下来,半靠在车头上,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看着旁边从车里慢条斯理下来的那个人。
    “你输了。”秦方致撇了撇嘴道。
    “嗯。”那人下了车,先是将手腕上的大衣松开的一颗扣子扣紧了,看了一眼远处,这才扫向秦方致,下巴轻轻一点。
    秦方致呼吸一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便朝前面的屋子走去。
    这是一栋中式的充满了古韵的房子,房子外面墙角上有些因为季节而枯萎的爬山虎,没有人特意去清理它们,倒也不晓得有丝毫的落败。
    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似乎因为知道谁要来,而特意早早地打开了……
    秦方致进了屋里,便吼了一句,“我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里面立马便有一个声音应和,“又是小致先进屋吧,来厨房领奖啊。”
    虽未见其人,但是只听到这个声音,便能够想象得到,那人脸上定然是充满了笑意。
    秦方致眸子一亮,带着得意的目光正要往身后看去,却撞见了一道从里面出来的身影。
    脸色微微一变,秦方致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站直了身体,低下头唤了一声,“父亲。”
    “嗯。”点了点头,来人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一眼秦方致,便将目光投向了同样在不远处低头站定的青年,语气十分地笃定,“他今天又飙车了?”
    “我没……”
    秦方致眉头狠狠一皱,正准备说话,却被来人一个眼神杀了回去,“问你话了?”
    说完之后,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还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人,而秦方致也将目光投了过去,只是那目光里的意味却带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大有一副,你要是说了,我跟你没完的架势。
    站在门口的人却是看了秦方致一眼,并没有说话。
    就在气氛有些僵硬的时候,一道带着打趣的声音从几个人身后传来,“哎呀,你每次回来都为难两孩子,至于嘛,小致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够做嘛?”
    这人穿了一身休闲的亚麻家居服,浅灰的颜色配上他俊美的脸,让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柔和。
    而之前出来的人,则是着了一身深灰色的衣服,两个人的款式倒是一模一样的。
    浅灰色衣裳的俊美男人脸上可以看出来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是美貌非常,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过的。
    若是仔细看,便能够发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眉眼与他有六分相似,也是同样的俊美,身材颀长。
    截然不同的是两个人的气质,年纪大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自从出来后就没有消失过,虽是温和,但是那勾起来的嘴角怎么看都带了一丝丝邪肆,似乎在告诉着所有的人,年轻时的某些故事。
    而站在门口处的人,虽然也俊美,但是那嘴角却是紧紧的抿在一起,一双桃花眸子里面也没有笑意,有的只是如同鹰隼一般的警觉,仿若一直在探视着什么。
    跟……让秦方致瞬间收敛了情绪态度的男人,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几个还没有动的人,男人便又发话了,“小致,没事儿,你父亲就那个脾气,过来,看爸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过去将秦方致拉了过来,还给另一边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神。
    深灰色衣裳的男人眯了眯眸子,轻轻哼了一声,“冷少远,你就惯着他吧,惯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任由他胡来。”
    “阿墨,这句话你说的就不对了,你不能够总是拿你那套来要求这些小辈不是?无以的性格是很好,很沉稳,但是小致有你说的那么不好?你就那么嫌弃?”原本准备走的人,突然间转过了头来,语气颇为认真道,又似乎带了某种质问。
    听到这义正言辞的话,被拉着的秦方致嘴角撇了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当然知道刚刚这句话眼前这个人给对面那个人挖了多大的坑。
    自己的性格像谁?在他们看来更多的是像拉着自己的人,毕竟他在他们面前展示出来的一面也是如此。
    如果他回答不好,那岂不是打了这边这一位的脸?
    从小到大,这种事儿他见多了,乐此不疲。
    “冷少远,这是两码事。”对面刚刚还沉着脸的人果然表情又变得更加深沉了,嘴角也抿了起来。
    秦方致就打量着,打量着这张更自己有五分像的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他亲爸无疑了,他都不用多想就能够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
    “什么两码不两码事,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能够别这样嘛。”一听到“两码事”这三个字,男人瞬间便炸了,哼了一声,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颇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就在这时,那个话最少的人突然开了口,“父亲,小致他还好,最近很听话。”
    而随着他开口之后,两个大人的表情也瞬间跟着变了,冷硬柔和了下来,柔和的嘴角带笑的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做这种事情,自己掂量着来。”秦墨眯了眯眸子,看了一眼朝他一个劲使眼神的大人,又看了一眼垂着头不做声的孩子,语气变得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小致,你爹就那个臭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别放在心上。”一边走,冷少远一边拍着秦方致的肩膀,颇有一副你不要太在意,太介怀,我懂你的模样。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虽然是垂下头去,显得一副认错模样的人,此刻的嘴角正挂了一丝狡猾的弧度。
    吩咐了几句话之后,秦方致便回了房间,在他的身后,另一个被称之为哥哥的人也随即跟了上来。
    客厅里,冷少远看着两个孩子,上了楼,挑了挑眉头,抱着手臂转头乜向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我说,你就不能够别对小致这么严苛嘛?每次都这样,孩子都这么大了。”冷少远撇了撇嘴,语气带了几分埋怨。
    “心疼他?”坐在沙发上的人挑了眉头,抬起头来。
    “哪能呢。”一听到这句话,冷少远瞬间嗤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心疼儿子嘛,你倒是不介意,我可是……”
    “也不见你心疼无以。”打断冷少远的话,秦墨哼了一声。
    这句话虽然是陈述句,但是里头的讽刺意味有多浓,冷少远一听就能够听出来。
    抽了抽嘴角,冷少远抬头望天,不可否认他对于无以是要求严格了一些,可是那不是因为……
    他们这种家庭,想要孩子本就难,还好不算没有机会,找了正规途径做了试管婴儿,再找了代孕的人,这才有了这两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两个孩子一个叫冷无以,一个叫秦方致,是他那个非得张罗着给孙子取名字的老娘取的。
    “非淡泊无以明志,唯宁静方能致远。”
    他曾经很义正言辞的指出,是“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但是又能够挨得过好不容易才同意了他和秦墨的事情的老娘呢?
    至此,尘埃落定,孩子还没有出生,名字便定了,冷家的叫冷无以,秦家的叫秦方致。
    好在这件事情秦墨没有跟他计较,否则他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秦方致是秦墨的儿子,小时候秦墨对他不知道有多严格,偏偏那个孩子又是一个娇气的性子,他自然是在看眼里,疼在心里的。
    故而秦墨每每一说那个孩子什么,他便总是直接站出来不让他多说。
    因为他是真的疼那个孩子。
    至于自己的孩子……
    冷少远想了想,好像也没啥吧,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被严格要求过来的,到了最后还不是这样。
    以至于,家里的两个孩子,秦方致是一边被秦墨管教,一边被冷少远宠上天。
    而冷无以却是被冷少远严格要求着,完全是按照自己以前的路子来教。
    可是偏偏问题就来了,冷无以如今的性子没有跟冷少远长大后一样,反而比秦墨更加秦墨。
    对于这个,冷少远一开始是讶然的,但是后来却也就乐见其成了。
    横竖长成像秦墨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不是?
    “无以他毕竟是哥哥嘛。”冷少远嘿嘿一笑,倒了茶后悠哉悠哉的凑过去坐在了秦墨身边,老神在在道,“哥哥照顾弟弟,这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秦墨冷笑一声,嘴角勾了一丝弧度,“所以我操你也是天经地义?”
    “噗……”一口水就这么从嘴里被喷了出来,冷无以话还没有说出口,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人看着他眉头皱得厉害,但是过了一会儿却还是伸手顺着他的脖子样下抚了几下。
    冷少远舒服了之后,便抬起头来,只是因为皮肤白皙,那眼睛便能够看得出来因为刚刚的咳嗽而红了一圈。
    秦墨的眸子暗了暗。
    “大墨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冷少远痛心疾首道,几乎是带着控诉的语气。
    “不是我操你?”秦墨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其实根本没事,嘴角一抿道。
    冷少远:“……”
    “说。”秦墨挑了挑眉头。
    冷少远转了转眼珠子,嘿嘿一笑,一把抓住秦墨的胳膊,语气无比的欢快,“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还蹭了蹭。
    秦墨看着那颗在自己胳膊肘里翻滚来翻滚去的头,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最后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了那头柔顺的头发。
    冷少远的性子怎么样,他二十几年前就见识过了,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估计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情。
    也有可能,是生死之敌。
    毕竟……谁能够想得到,他们两个人会走在一起。
    堂堂冷家的大少爷,独苗苗,冷氏的继承人,为了能够让两个人在一起,收敛了多少性子,付出了多少努力,二十几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有说而已。
    他向来更喜欢用做的来证明自己的爱,让冷少远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也相信,冷少远明白自己的心。
    “你在想什么啊?干嘛不说话。”没有听到秦墨的回应,冷少远磨蹭的头停了下来,抬起头,仰着下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秦墨看着那张扬起来的脸,眸子里晃过一抹深邃,嘴角弯了一道几不可见的弧度,俯身便吻了上去……
    冷少远眸子一瞪,先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手臂一伸,揽住了秦墨的脖子。
    沙发上的两个人瞬间缠绵在一起,一如既往地天翻地覆。
    楼梯口,秦方致看着下面即将上演的活春宫,嘴角抽了抽,摇了摇头,转身又上了楼。
    他真是有毛病,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下楼去喝口水,还不如渴死……
    只是走了两步,却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
    秦方致嘴角撇了撇,特意不动声色,就准备打算这么擦肩而过。
    “你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下去。”冷无以眯着眸子看着准备溜之大吉的某人,长臂一伸,将人拦住了。
    秦方致神色一变,当即手臂一转,几秒钟之间,两个人居然过了几个招。
    等到秦方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冷无以的时候,冷无以嘴角抿了抿,“我那里有水。”
    “不需要。”秦方致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
    秦方致说完不要的时候,冷无以也就这么看着他,并不再多言,只是那眸子里的神色渐渐变得诡谲起来。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秦方致呼了一口气,擦着冷无以的肩膀就往前面的房间走去了。
    这是……冷无以的房间,他自己的房间,在对面。
    秦方致转身,冷无以也跟着转身。
    一前一后进了房门,冷无以伸手将门关了起来。
    秦方致这边水刚刚倒进杯子里还没来得及喝,一听到关门的声音顿时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你干嘛?”
    “跟你聊点儿事。”冷无以身子一靠,依在门上。
    “什么事情好聊的?”秦方致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你慢慢的可以把自己的性子收一收了,这个年纪还表现得这么明显,就有些过头了,爸宠着你,父亲总不会坐视不管。”冷无以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臂不疾不徐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可听不懂。”秦方致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撇了撇嘴,垂下了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今天回来是有任务的,你不想去军队里面,所以一直把自己装成这副样子,没关系,我这个当哥哥可以去了,只是现在这个事情……是不是你也该帮做哥哥的我挡一下。”冷无以看着秦方致,像是在讲故事一般,慢条斯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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