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大王平日里宿在何处便去何处。”钟离春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理所应当道。
    田辟疆呼吸一窒,差点儿没有被这句话给气乐。
    “王后这是打算赶寡人离开?”田辟疆发现了,别的事儿自个儿怎么拐弯抹角眼前这女人都能够心领神会,但是偏偏这“情爱”二字之间的事儿,偏生糊涂。
    这当真是是因为眼前这人太丑,以至于年过三十都没有夫君的缘故?
    这一下,田辟疆说得直白,钟离春也终于听明白了,嘴角抽了抽,如临大敌之余,也同时大吃一惊,“大王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在这东宫留宿?”
    “然。”田辟疆点了点头,定定地看着钟离春。
    “可是……”钟离春指了指自己的脸。
    “没有可是。”田辟疆直截了当的打断她想要说出口的话。
    钟离春愣愣地望着那张颇为英俊的脸,怎么他突然就要在这儿留宿了?
    “王后,若是按照日子来言,明日也是你与寡人的大婚之日,这婚礼庆典可免,可是这夫妻之礼……”田辟疆眯了眯眸子,心里莫名觉得此刻竟是万分有意思。
    “那……那也得等到明日!”钟离春心中有如春雷轰鸣,赶忙说道。
    若非是她的脸够黑,够粗糙,定然能够被人发觉此刻已经红透了半边天!
    “明日?”田辟疆眉头一挑,“可是今夜,寡人也不打算回去了,王后又该如何?”
    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手,钟离春后退两步,有些讪讪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田辟疆心里暗笑,脸上却是越发的正色,“王后莫非于寡人不是真心实意?”
    “妙音!”看着田辟疆此刻的眼神表情,钟离春有种比自己在骊山面对那一群古灵精怪的姐妹还要麻烦的感觉,于是乎立马叫来了宫里的人。
    “娘娘有何吩咐?”妙音过来先是给田辟疆行礼,继而询问钟离春。
    “把偏殿收拾一下,本宫今夜歇在那儿,主殿……收拾一下给大王歇着。”几乎是不敢看田辟疆的眼睛,钟离春用前所未有的速度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慢着!”田辟疆呼吸一窒,颇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得可怕啊,不过她就这么不想不和自己共处一室?
    “大王还有什么吩咐?”钟离春现在也已经在那种惊慌失措的状态中反应了过来,转头看着田辟疆,目光里头充满了认真。
    “不必去准备偏殿了。”田辟疆给了妙音一个眼神,挑眉道,“你可以下去了。”
    “是。”妙音看了一眼钟离春,眸子闪了闪,最终还是行了田辟疆的话。
    “大王这是打算……”回去二字,钟离春终究没有直接说出来。
    嘴角一扬,田辟疆眨了眨眼睛,“不错,寡人正是打算直接和王后同床共枕,既然王后自荐枕席,那么便不要将寡人往外推。”
    说完,田辟疆直接一把拉住钟离春的手腕,将人往里头的寝殿带。
    “大王……大王!”钟离春心里那个着急啊,脸色都跟着变了,这事儿怎么就变了呢?不是说食色性也吗!这男人是疯了罢?!
    就现在这个容貌,可不是……可不是……
    钟离春突然有种自己作茧自缚的感觉了。
    让田辟疆留下来?这自然是不成的啊!她如今的妆容装扮,一日十二个时辰,她必须要有三个时辰将玉石取下来,让原本容貌得以休整,否则将会失去效果。
    故而在她歇下之后,周遭都从来不需要宫女在周围伺候着。
    若是被田辟疆给发现了,那岂不是……
    “王后在担心什么?”看到钟离春这么一副戚戚然的模样,田辟疆轻轻叹了一口气,顿下了步子问道。
    “大王……我……”钟离春心里担忧,一时间伶牙俐齿如她居然有些不知所言。
    “放心。”看到钟离春那两道本是颇为滑稽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本是想要笑的心思突然间淡了很多。
    拉住钟离春的手,田辟疆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且放心罢,寡人就是想今夜留在你宫里同你说说话,问问你上次所言的广纳贤才有何想法。”
    只是田辟疆心里却也有些疑惑,这个女人脸上的担心不似在作假,可是她在担心什么?自己都没有因为她这般容貌而嫌弃于她,她难不成还……
    “说话?”钟离春呼吸一窒,愣愣的看着田辟疆。
    “对啊。不然王后以为寡人说的是何事?”田辟疆脸上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身子靠前,直视着钟离春的眸子眼里闪过一抹深邃,压低了声音,“难不成……王后在想别的什么?”
    “不,没,没有……”钟离春打了一个寒颤,接连后退了两步。
    一把拉住钟离春的手,田辟疆哈哈笑了起来,大步往里头走去,话里里头不无满意,“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若是能够早些认得这个女人,可不是更有意思了!
    田辟疆如此说道,钟离春也没有法子再拒绝,既然用了这样的说辞,若是她再推辞,那就是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只怕还会让眼前这个男人怀疑。
    几个回合下来,她也算是明了了,田辟疆这位君王,心里的弯弯道道不比一般人少,心思的深沉,便是她都要好生琢磨。
    只是那玉佩戴久了的后果……钟离春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只能够是算自己认栽了,明日再想想法子尽量给熬过去罢。
    第二日,齐王后宫开始流传一事:王昨夜夜宿东宫。
    又有话流传,王会在东宫留宿,是为给南北二宫的娘娘们一个警告,以示东宫王后之地位非常人可以挑衅。
    然而众多纷纭之之下,只有钟离春知晓真相……
    可是她总不能够昭告后宫,在昨夜她同田辟疆昨夜只是盖着被子说了一夜的话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钟离春怏怏的换了一只手臂撑住自己的下巴,免得给掉了……现下想想,她是真的魔怔了,才会和田辟疆说了一宿的话,以至于现在自己精神不佳,还得应对玉佩的带来的不良反应。
    只是钟离春心里还有一件事儿让她颇为郁闷,昨夜她似乎说着说着,就给昏睡过去了,这个情况可是以往从未有过。
    不对……那一次琅儿来叫她之时也是那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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