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能收钱?”肖姨问。
    “嗯。”闻青笑着,然后问:“肖姨,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我等你一起。”
    “好,那我们去菜市场买点菜,自己做着吃。”
    “嗯。”
    闻青、肖姨去了菜市场,买了半斤肉,两个土豆,一截冬瓜,一把青菜和四个大馒头回了绿地花园。
    “没想到你还在这儿做饭。”肖姨说。
    闻青站在门口掏钥匙,打开房门说:“这样方便。”免得一不小心看书或者做衣裳错了饭点,连吃的买不到。
    闻青一打开房门,肖姨就感叹:“闻青,你这房子太敞亮,太整洁了。”
    闻青笑:“还行,东西少才显得敞亮的。”
    “咦,阳台上的草你从哪儿弄的?”
    闻青笑着说:“是我放学后跑郊区挖的,都是没人要的野草野花,放在家里看着心情好。”
    “你可真会捯饬。”肖姨赞赏地说。
    闻青笑。
    二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烧了三菜一汤,一道肉丝土豆片,一道清炒冬瓜条,一道青菜掺肉丝和冬瓜咸菜汤。
    “闻青你厨艺还真不错,这肉丝土豆片好吃,这个冬瓜咸菜汤这么好喝。”肖姨就着馒头喝着汤说。
    闻青笑:“是我们太饿了。”
    “也是。”肖姨笑起来。
    二个不但把三菜一汤吃的一点儿不剩,四个馒头也吃的光光的。
    闻青印象中,这个年代的人特别能吃,吃面条都不是用碗盛,而是用盆,她二叔吃面条就是盆,她也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这么能吃了。
    吃饭之后肖姨抢着洗碗刷锅,闻青就没去洗了。
    肖姨边洗碗问:“闻青,你不去上晚自习吗?”
    “不去,在家做衣裳。”
    “你还做啥衣裳?”
    “我做几个‘逢青’小商标出来,明天你带回去给逢青制衣的裁缝,让他们按照做,然后缝在衣裳里。”
    “好。”
    洗好碗之后,闻青坐在缝纫机前走针,肖姨就在一旁画、剪给闻青打下手。
    一直看到时间差不多了,闻青需要看会儿书了,她去复习和预习,换肖姨坐在缝纫机前做“逢青”小布条。
    肖姨问:“缝纫机声可打扰你看书了?”
    “不打扰。”闻青说。
    肖姨这才继续。
    深夜时,闻青、肖姨才入睡。
    闻青的床不大,不过她和肖姨都不胖,睡着正好。
    临睡前,闻青又和肖姨讲了一些明天事情,肖姨听着连声说话,二人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闻青照旧赶大早去上早自习,让肖姨继续睡。
    早自习和上午的课程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因此南州市一中的学生一般情况下上了早自习之后,要么在学校食堂花几分钱吃个早饭,要么到学校门口,花一毛钱买点吃的,闻青也不例外。
    闻青匆匆吃过之后,到了教室,开始看书,认认真真地上完四节课,飞奔出学校。
    跑在路上时,又遇到那个难缠的男生送情书。
    这次闻青不但不接,还将昨天的那封情书还给了男生,纪宁芝那么恨她,她可不想留下“乱谈对象”的名声,让纪宁芝去班主任赵老师那儿告她一状,毕竟班主任赵老师对她太好了。
    她不能让赵老师在校长面前脸上没光。
    “以后不要送情书了,好好学习,报效社会才是正经的。”闻青丢下一句这个时代“报效社会”的正确价值观的话,然后跑出学校。
    校门口,肖姨正推着自行车等着,她为了节约时间,特意把车子先租了。
    闻青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到了国有制衣厂。
    人多就是力量大,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国有制衣厂出了四百件半成品衣衣裳。
    闻青、肖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
    闻青看向制衣经理问:“我送来一千二百多块钱的布料,大约可以做近三千件的衣裳,经理,你一天四百件确定星期五能够全部交货吗?”
    制衣经理望向闻青的目光中,闪烁着欣赏,近三千件衣裳,他想她可能连出衣裳的零头都算的清清楚楚了吧?不然针、线、扣子等不会提供的将将好的数量。
    制衣经理笑着:“小老板,昨天我们刚拿到半成品样子,在并不熟练的情况下就出了四百件,你认为明天后天会少于五百件吗?”
    闻青笑着:“那就好,接下来的四天,我们会每天来取货。星期五交货之时,我会把余下的手工费全部向你付清。”
    “行。”制衣经理笑着应。
    接着闻青、肖姨把四百件衣裳绑着自行车上,整个自行车像穿了一层厚厚的外衣,闻青没办法骑车,更没办法载肖姨,于是两个推着自行车上公交车站。
    “肖姨,一会儿你把衣裳送回去,让裁缝加紧时间放上‘逢青’标志,然后做出来,再问一问我妈,水湾村那边出了多少鞋子,有多少要多少,下午五点之前,你和宝红把衣裳鞋子一起送到公交车站跟前,我让张秀英和老何来这边接货就行。”
    “四百件衣裳能出来吗?”肖姨问。
    闻青点头:“能,这上衣和裤子看似是两件半成品,实际上距离成本品只有一条线,也就是说,放上逢青标志,上衣不用转圈,机子不用换线,拉直上衣放在缝纫机一针走下来就完事,可以直接打包。不过裤子要走两条线。”
    闻言,肖姨目瞪口呆地看向闻青,闻青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设想的好好的,她看向半成本衣裳,果然看见上衣最难的衣领,扣眼,扣子都做好了,剩下来的就不是什么难事,一二十个裁缝下午四点半之前出来四百件衣裳,完全不是难事啊。
    肖姨惊呆了地望着闻青:“难道制衣经理不知道距离半成品只差一两步吗?”
    闻青笑了笑:“他应该知道,但是这一两步掌握不好,衣裳美感和舒适度都会不足。而且他现在缺业务,所以他愿意跟我合作。”
    闻青再一次刷新了肖姨对她的认知,肖姨对闻青佩服的五体投地。
    闻青又说:“如果四点半之前,这四百件衣裳能出来,这个星期你们就不要做的确良白衬衣和平纹裤子了。”
    “那做什么?”
    “做卡其布前开衩高腰裤子。”
    肖姨思考了一下,白确良白衬衣和平纹裤子由国有制衣做,足足有三千件呢,确实不需要再做,于是答应道:“好。”
    “另外再拨一个人裁缝出来,和宝红一起,专门给水湾村把鞋面剪出来,糊出来,缝出来。”闻青说。
    肖姨点头:“好。”
    “好了,到了。”闻青在公交车站前停下车子,和肖姨一起卸下衣裳等公交车。
    “闻青,你回去上课吧。不然要晚了。”肖姨说:“我自己一个在这儿等就行,一会儿多给售票员五分钱,她就给我安排这衣裳了。”
    “好。”闻青点头:“按时到市里来,张秀英在这边等着你呢。”
    “好。”肖姨答应着。
    闻青骑着自行车没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步行街张秀英那里。
    张秀英一见闻青,那是喜笑颜开,又听闻青说下午五点公交车站等着,会有两百件上衣,两百件裤子,更加高兴了。
    “闻青,你说真的?”张秀英把闻青拉到房里坐。
    闻青说:“真的。”
    “太好了,说真的,你前两天给的那点衣裳,我早卖完了。”张秀英埋怨:“你们出活儿太慢了。”
    “是张姐你生意做的大。”闻青说。
    张秀英笑:“也不大,不是下面有几个县城里的几家店主,常来这儿拿衣裳。”
    “那也挺大的。”闻青笑着。
    “你来就是专门和我说拿衣裳这事儿的?”张秀英问。
    闻青:“不是,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想在南州开一家逢青专卖店。”闻青说。
    张秀英一愣:“在哪儿开?”
    “不在这儿开,不会顶你的生意。”闻青笑着说。
    张秀英这才面色缓和,她是知道闻青本事的,闻青若是开店,别说闻青那好使的脑瓜子能想出多少件好看的衣裳,哪怕是想出来一件来,都可以分分钟挤的她家没有生意做。
    张秀英笑着说:“不在这儿开就好,我照样可以拿你的衣裳在这儿卖。”
    闻青点头:“嗯。”
    “那你想在哪儿开?”
    “我暂时没想好,我就是问一下南州市门面房的市价。”闻青问。
    “前两年几百块钱还能买件门面店,现在要上千了。”张秀英说:“指不定以后还会涨呢。”
    闻青笑了笑:“行,那我知道了。对了,你下午和何老板去接货的时候,可以向肖姨要一下逢青制衣的电话号码,我店里今天装了电话。”
    “真的,太好了,那我有事儿直接给你们摇电话就行了。”
    “对。”
    闻青和张秀英又说了一几句话,便骑着自行车走了。
    张秀英和老何看着闻青的背影纷纷点头。
    张秀英便是感慨:“我以为我年轻那会儿,脑子够好使,行动力够强的了,才挣得了这份家业,没想到闻青比我那会儿年纪还小,脑子还好使。”
    老何在一旁泼冷水:“拉倒吧,你那会儿叫投机倒把,人闻青现在叫实力出击。”
    “谁投机倒把,你说谁投机倒把!”张秀英抬腿就踢老何。
    老何赶紧呵呵笑着跑。
    而此时闻青已骑着自行车出了步行街,这次比昨天还晚了点,于是连吃都不吃上,喝了口水,就跑进教室,幸好没有迟到。
    不过,她刚进教室没多久,班主任赵老师也没让她上课,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班里的同学一愣。
    纪宁芝瞥一眼闻青,暗想这下看班主任还怎么喜欢你。
    闻青站起来身之际,正好瞥见了纪宁芝正看自己,她冲她忽而一笑。
    纪宁芝心里一惊。
    闻青大大方方地出了教室。
    余下全班同学窃窃私语:“怎么回事?老班喊闻青干啥子?”
    “你不知道吗?学校有人传闻青在跟一男生处对象,还说住一块了呢。”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所以老班才会把闻青喊到办公室问呗。”
    “闻青和哪个男生处了?”
    “不知道啊?”
    “对啊,说人处对象总得有个对象吧,反正闻青是我梦中情人,我不相信她处对象了。”
    “啪啪!”政治老师拿着黑板擦,啪啪地拍桌子:“静一静,静一静啊,大家静一静,开始上课了啊!”
    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闻青进了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只有她和赵老师两个人。
    赵老师问:“知道为什么我这个时候叫你过来吗?”
    闻青摇头:“不知道。”
    “我怕别人知道了。”赵老师说。
    “知道啥?”闻青问。
    赵老师叹息了一声:“闻青,你跟赵老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处对象?”
    “没有啊。”闻青说。
    赵老师不相信地看着闻青说:“没有?你别瞒着赵老师,提前和赵老师说,这事儿如果被校长知道,他会以影响学校风气,把你家人和对方家人叫到学校来说教,说不定你们的家长一气之下就把你们带回家,不让你们上学了。大把的学费哪是给你们处对象的。你学习这么好,不该这样啊。”
    闻青明白过来,原来学校里在传她和人处对象,在二十一世纪处对象没啥,在这个时代除了大学生有点处对象的权力,在南州市但凡不经父母同意的处对象,都是不检点都是要被唾沫星子淹的。
    在学校里就是破坏学校风气,要被开除的!
    这事儿肯定是恶意举报,不然老师不会知道,大多数学生对其他同学“处对象”一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学生和学生是同一战线。老师听说了也不太管,毕竟这种事情讲不清楚,讲清楚了也伤人。
    所以,肯定有人直接来和赵老师说了,说了“闻青在搞对象”,要知道“搞对象”三个字一旦扣在现时代哪个女生身上,那个女生羞都会羞哭,说不定还会悄悄退学。
    可是举报人不是太笨,就是太不了解闻青,闻青可是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成长,水湾村王婶等人那么强悍的唾沫星子,她都能处之泰然,会怕这个。
    闻青平静地说:“我没有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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