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帽前面有人挡着威廉姆,听到小蛮蛮这样喊,他再次转身,看到了阮软。
    他怔了下,站着没动。
    阮软小跑过来,小蛮蛮在渔夫帽怀里朝她伸出胳膊,奶声奶气的地喊:“妈妈!”
    阮软伸手从渔夫帽手里接孩子,渔夫帽松手。
    小蛮蛮到了阮软怀里。
    “不好意思,怎么回事?”阮软抱着小蛮蛮,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威廉姆要气炸了:“阮,这个人不是好人,他强行抱着蛮蛮不还给我!他一定是想拐卖孩子,一定是的!”
    阮软的手摁着蛮蛮的后背上,以防备的姿态后退一步。
    对方穿着浅蓝的破洞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干净的白卫衣上流行的图案以及他的身形姿态,让他看起来十分年轻。
    她警惕地看着渔夫帽,说话却是十分客气:“你好,请问您是……”
    渔夫帽只是盯着她,身体没动,开口:“你跟他认识?不好意思,我看着小姑娘一个人摇摇晃晃,以为她迷路了,我问孩子,他是不是爸爸,孩子说不是……我想,是有点误会。”
    阮软听他说话的声音,不由多看了两眼。
    渔夫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他还戴着口罩,甚至连眼睛都看不清。
    她笑了笑:“那真是误会,我们认识。他也确实是外国人,跟我女儿长得不像,所以谢谢您,谢谢你的善心。”
    对方伸手把渔夫帽往下拽了下,后退一步,带着人快速离开。
    威廉姆这才狼狈的上前:“真是太可恶了,他问蛮蛮,我是不是爸爸,蛮蛮肯定说不是啊。他要问认不认识,蛮蛮肯定说认识!”
    阮软看着对方的背影,慢慢收回视线,“要是多一点这样的人,被拐卖的孩子就会减少。别生气,挺好的。”
    其他成员陆续回来,化妆师揉着肚子,“哦,我每次坐飞机肚子都不舒服,抱歉。”
    一行人上了机场外等着车,车很快开了出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上,车里的人伸手拽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头随性又凌乱的栗色头发。
    “少爷,是直接回莫家,还是去莫爷?”
    沈白伸手摘下口罩,看着前面的车说了句:“跟着前面那车。”
    商务车一路疾驰,直奔靠近电视台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
    阮软抱着已经睡着的小蛮蛮,小心地护着小丫头的小脑壳,率先进了酒店大门。
    其他人陆续搬着行李箱等物,去前台登记入住。
    沈白下车,他戴着口罩,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隐蔽的角落观察着酒店里的人。
    一眼。
    只一眼。
    他就知道一定是她。
    她几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只试出来那个小丫头肉嘟嘟的,却连脸都没怎么看清。
    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是她的女儿吗?
    沈白安静地看着里面的人。
    阮软抱着蛮蛮坐在沙发上,等其他入住手续。
    小蛮蛮兴奋了一路,飞机上都不安分,下了飞机也不知疲倦,结果一上车,往妈妈怀里一靠,就睡着了。
    那么重的小肉球,阮软哪里能一直抱得动?
    只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低头,看着小丫头可爱的小脸,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那边威廉姆对她招手:“阮,过来签个字。”
    阮软抬头,然后她使劲抱起小东西,签了字领了房卡,赶紧把她送到房间里睡觉。
    威廉姆眼见她抱不动了,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接过小丫头。
    阮软帮忙拿东西,大家陆续进了电梯。
    沈白从酒店门口晃进去,问前台:“刚刚那些人是旅行的?”
    “最近中州电视台不是有个大型直播演出吗?他们好像是电视台邀请的演出嘉宾,从国外邀请过来的呢。”
    沈白笑了笑,转身离开。
    演出啊!
    他笑了笑,原来是演出。
    那挺好。
    说明她在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五年,整整五年,她应该还好吧?
    沈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接通:“喂?小叔。”
    “不是说早就下飞机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接风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人呢?”莫渊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沈白回答:“在路上,快了。”
    他重新上车:“回去吧。”
    沈白这五年,更多是在外进修,节假日回中州。
    这些机会,是他曾经极力渴望,却怎么也得不到的。
    回莫家之后,他似乎拥有了呼风唤雨的能力。
    什么都有了。
    可沈白依旧不知道,这些对他而言是好,还是不好。
    他一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醉生梦死的活着,什么都填不满的空虚,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了无生趣。
    心无归处。
    沈白为此研究过心理学,他想搞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放弃了一个女人,所以才让他对那个始终没有得到的女人念念不忘。
    可他没有得到答案,老师说,那是他心里没放下。
    他不知道怎么才算放下,忘记了?死心了?还是这么样?
    沈白不知道。
    直到刚才,直到刚才他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她。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
    他突然就活了。
    兜兜转转,还得是她吗?
    当年放弃的人他,现在要重新拾起的人,还是他。
    沈白骂自己,就是贱的!
    说是接风宴,其实就是莫渊借机办的宴会。
    哪怕没有沈白归国这回事,他也没少办。
    莫渊是真正的花花公子,身边女人无数,万花丛中过,哪一朵心没被他揉出汁?
    他对猎艳有着极大的兴趣,沈白一直觉得,莫渊到现在还没得花病死了,只能归结于命不该绝。
    沈白进门的时候,差点被灯光闪瞎眼。
    “大白天拉窗帘开这些花花绿绿的灯?”他拧着眉问。
    莫渊伸手搂着他的肩膀:“不喜欢啊?”
    “我怕被闪瞎眼。”沈白淡淡道。
    “怎么会?”莫渊笑得暧昧,“灯光漂亮,挑女人的时候才不会选错。”
    “你不是说关了灯都一样?”沈白问。
    “总有天亮的时候。”莫渊笑眯眯地:“这次回来不用走了吧?啧啧,家里少了你,我都觉得无趣多了。看看那帮小子蠢的,看了心塞。”
    “那就多看看女人吧。”
    沈白要上楼,被莫渊拖了回来:“路上干什么了?三十分钟的车程,你走了一百三十分钟。那一百分钟干什么了?找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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