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线,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噌”一下断了。
    她对着电话说了两字:“再见。”
    她挂断电话,然后扯开手机,取出电话卡,掰断,路过一个垃圾桶,一股脑扔了进去。
    她拉着行李箱,匆匆朝着安检口走去,她全身都在发抖,一刻不停的在发抖。
    脑子里只有顾夫人说的那句话,“金小婵确实不是你妈妈,我才是。”
    不可能的,她的妈妈就是金小婵,只不过她不招妈妈喜欢而已。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的呼吸有些不畅,她不住地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怎么办?
    她找到了妈妈,可这是一个让她更加绝望的消息。
    她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她一下冲过安检口,被人拦住,她抬头,满脸的泪水吓了安检员一跳。
    对方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不是凶你,是每个人都要过安检。”
    阮软哭着看着对方,濒临在崩溃的边缘。
    安检员急忙喊来其他人,“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你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吧?你这样不能坐飞机……”
    阮软摇头,拼命的摇头,“我要上飞机……”
    “你情绪不稳定,你要冷静一下……”
    “我没事,我只是……”她哭着说:“只是我爸去世了,我好难过……”
    她蹲在安检口,嚎啕大哭。
    她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把她扶到一边,七嘴八舌的安慰: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老人走了,你还年轻,千万别想不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别灰心啊!”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终于冷静下来,她拿着机票,“我要安检。”
    安检结束后,她把东西收拾好,对着安检口的人鞠了一躬,拖着行李箱离开。
    -
    顾忘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顾夫人跪在地上,捧着手机哭的难以自持。
    她急忙朝外面看了一眼,关上门:“妈?”
    顾夫人抬头:“怎么办?阮软,阮软她……”
    顾忘书急忙拿过电话,回拨过去,对方一直占线。
    “她把电话扔了。”
    她一直知道阮软要割断所有联系的决心,可她一直觉得,自己对她的这番照顾,会让她留下一丝底线。
    阮软的肚里,还有问臣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完全断了联系?
    可现在……
    “妈,你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会不等我就挂了电话?”
    顾忘书了解阮软啊,她年轻、单纯、心底善良,还没有什么主见,她甚至第一次离开澜城,她能去哪?
    只要她多说几句好话,多问几句,阮软一定架不住她的哀求,最起码留给她一个联系方式的。
    结果她还没接到最后一通电话,阮软就把电话扔了。
    顾夫人根本说不出话来,她捧着电话:“怎么办啊……”
    顾忘书想了想:“算了,妈,你先起来,我让人查阮软的信息,她的机票是我让人定的,她去哪,我一查就能查出来!”
    顾夫人急忙跟着顾忘书站起来:“快查,快查!”
    话音刚落,顾忘书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号码,她心中一喜,会不会是阮软?
    “喂,你好!”
    她接通,随即愣住,她看向顾夫人:“问臣出事了!”
    顾夫人一愣:“他不是跟安娜去了新房?他能出什么事?”
    顾忘书回答:“一个半小时前,他利用去新房的时间,躲开了保镖,去找阮软,被车撞了!”
    顾夫人一下跌坐在沙发上。
    她就不该告诉他!
    两小时前,婚后在欢呼声中结束,木已沉舟尘埃落定。
    顾韬光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证领了,婚礼办了,这就是夫妻结成的正式过程。
    有了这道过程,就是人人都认同的夫妻。
    乔安娜在祝福声抛出了手捧花,挽着顾问臣的胳膊笑得开心。
    顾问臣的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应付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乔安娜看他一眼:“亲爱的,你笑得太假了。”
    顾问臣回答:“你确定不要伪装?”
    没有伪装的表情,一定是面无表情。
    “算了。”乔安娜笑了笑,“不为难你了。”她看他一眼,“但是你记住了,从今天此时此刻开始,你是我男人,以后就不能想着别的女人。谁都不行!”
    顾问臣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
    乔安娜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前方莫渊带沈白正跟一帮人喝酒,顾问臣顺手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拿下一杯酒,朝他们走去,“我去会个朋友。”
    乔安娜看了一眼,“别喝太多。”
    顾问臣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莫渊面前:“你还真是敢来?”
    “怎么了?我怎么不敢来?”莫渊一摊手:“我老同学的婚礼,我怎么能不来呢?”
    他一拍顾问臣的胸脯,“话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好歹同学一场,你怎么能连请帖都不送?一辈子就这一件事,你这样,不大好吧?”
    顾问臣嗤笑一声:“你这样的老同学,还是不要的好。”
    顾问臣看向沈白:“莫家这是真打算把那条野狗收回去?”
    “好歹是顾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可不行。”莫渊伸手搭在顾问臣的肩膀上:“我说,你这就是打算把自己一辈子交待出去了?啧,你以后的人生可无趣了。”
    顾问臣冷冷看他一眼,“你帮着那条野狗咬我的时候,很有趣吗?”
    莫渊耸耸肩:“没办法,新领回家的小狗崽,总要给他一点甜头,否则他拍拍屁股走人了。老爷子要是死了,那也随他了,既然他没死,又想要把人带回来,当然要顺他的心意。怎么?顾家到了五亿都承受不起的地步了?”
    他嘲笑顾问臣:“你这算是卖身救市?”
    顾问臣没说话,商场的事难说。
    顾家倒不是输不起五亿,而是刚好被他们算计到了一个资金的关键节点,他们也是算准了这个,所以才让顾家陷入被动的境地。
    后方沈白从一个人手里拿了一叠资料,顾问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沈白有所觉察,朝他笑了一下,“顾总,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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