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电母命丧当场,那一喽神魂攸的冲向天际,很快消失不见。
    玄湖老人怔怔的仰头望天,看了许久,才收回心神,许是累了,老人盘腿坐于地下调息,不经意间往众人之中看了一眼,看到熙木等人都掀翻在地,被电死的电死,电晕的电晕,他看向瘫坐在一旁的“人易正”,你今日速去,熙木勾结天庭神祗,罪不可饶,即使他贵为王子,然他父亲已经是保不了他了,你可借机向天使提要求,但有一点,以后万不可助纣为虐,不管身在何处,以济世苍天为已任,现在,去吧!他大手一挥,所有的西夜侍卫统统不见。
    他又转头看向秘境里的弟子门人,缓缓说道;我以前自认为看得清楚一切世间纷扰,殊不知我是顽固不化,好在我今日走出自己的困境,再无半点遗憾,老人看着门下弟子,露出久违的慈祥的笑容,他实在太久没有笑了。原来嬉笑怒骂竟然让人这样舒坦,我活的不如他。
    他又大袖一挥,秘境突然消失不见。
    众人在秘境中渐渐的都清醒过来,浑身已经有了少许的力气,看见师伯在那,纷纷围过来,可任凭众人如何呼唤,他只是眼望绿宫,似乎绿宫就是他的一切。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白芊芊才哀伤的叹了一口气,师伯去了------
    一声惊雷,平地而起,众人眼含热泪。
    这时天空再次缓缓裂开,一行人突然从天而降,天神降临,为首一人正是雷公,他望了一眼已经坐化的玄湖老人,叹了一口气,走向电母,把那已经萎靡的身体抱起,众神将在他身后紧紧跟随。
    罢了!天道轮回,你恩我怨,一切都回到原点。语声悠扬而空远,一行人转眼已入天际。
    玄湖坐化,他的意念已被万里之外的玄境老人洞悉,玄境老人此刻坐在虚无的空间大石上,满眼是泪!
    师兄,你糊涂了一辈子,现在终于顿悟了,师弟我也解脱了,可是没人管的孩子,我实在可怜啊!
    你放心,等我回去,必然闹上天庭,势必为你讨回公道,我知你已经释然,可是师弟我不知为你,也为了这天宫秩序,神都不似神,还有什么资格激扬天下?
    绿宫内。
    玄湖与绿柳二人的离开让众人陷入了哀伤之中,其中以白芊芊万非白为甚,绿柳不消说,自己嫡亲的妹妹,玄湖老人的离去却给万非白沉重的打击,老人最后的一段话,实则像他忏悔,可是他不认为那是老人的错,他只是怪自己不够强大,于是他变得更加沉默,每日里没日没夜的修炼。苏长老忙于事务,花娥见他年老,精力不济,就带上宫门比较出色的弟子南海召从旁协助。一时宫内倒也太平。
    秋去冬来,转眼春节已过,玄境老人还没有回来,不仅没有回来,就是以前偶尔的千里传音也不曾出现过。
    一日缥缈峰议事时,苏长老忧心忡忡的说,是不是宗主他老人家遇到了什么意外?这话出自苏长老之口,其实众人心内早已忧心。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现在见苏长老提起,沉默许久的万非白突然开口,我想出去找找。
    我与你一起,白芊芊接口,宫里就有劳苏长老与花堂主了,南海召接口,我也一道去。
    “你不能去”,
    万非白与白芊芊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见到这么多日两人第一次露出笑脸,南海召更起劲了,你们能去,为何独我不能?你们就是怕我影响到你们小两口,哼!
    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我们都不在了,你需要你协助苏长老花堂主理事呢!现在宫主不在,能当大任的人不多,你就是那个不多人中的一个,你说,你是不是责无旁贷?白芊芊说的一板一眼。
    果然,南海召眼睛亮了起来。
    沙漠中,一条真龙在天空遨游,龙背上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老龙忽高忽低的摆动下,惹的小的哇哇乱叫,老龙许是被叫的烦了,转身往回飞来,在小镇外的一块大石下把一大一小甩了下来,它抖抖龙须,又精神抖擞的去云层翻跟头去了。
    两人并排坐在大石上,看向不远的沙漠。
    非白哥哥,你真的不能带上我吗?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你走了我会很孤单的,小无极可怜巴巴的问。
    万非白看了一眼装可怜的小人,非白哥哥是要去找宫主的,他老人家许久没有回来了,我们要把他找回来,把他找回来你就有的玩了,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再说无极还要在宫中好好学习呢!虽然非白哥哥不在,可是你可以找南海召哥哥呀!他也可以教你法门,另外你还要与夫子学功课呢!如果你跟我出去了,功课就会落下,小心夫子打你的手板啊!
    小无极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万非白就是怕夫子了,一听夫子二字他终于不做声了,沉默了半响才想起要问的话,非白哥哥,那你要多久能回呢?
    对于这种不确定的问题,万非白没想欺骗他,至少三五个月吧!
    小无极对于这种回答当然不满意,小嘴一撇就要哭。
    不要哭,非白哥哥答应你,没到一处给你写信好不好?对于这种交流,小无极是愿意接受的。小孩子又高兴起来。
    可是无极,你在宫中要跟夫子好好学习,还有你体内煞气不要轻易露出,你现在已经习得气玄一道之法,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多练习几遍,对你大有好处,你以后可以多跟南海哥哥修炼。
    嗯,我知道了!
    农历二月初五,二人相偕上路。最先去的,是南部,因为最后一次师父与玄湖师伯通灵的地方据说就在南部。
    南夷叟南城。
    城池处于西南边境,这里到处都是一些奇装异服之人,居住之地也不像秦古那样讲究巍峨壮观,而是许多方形碉堡,叟南城西部的小镇,却依山傍水,向阳而避风,树木不仅茂盛,还土地肥沃。
    小镇名唤阿丹镇,虽然镇子小,西南又多有贫穷,这个阿丹城也不例外。
    暮色里的阿丹城,有一个叫捉泥鳅的僻静小巷,这个巷子的最深处,有一个破旧的小院。此刻小院里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在与木柴做斗争,手上力气慢慢的消失,男孩脸上汗气疼疼,实在劈柴劈的有些久了,他眼望向坐在门边上的老人。
    爷爷,我实在不明白,那样两个杰出的人为何不住客栈,偏偏看上了我们这里,还愿意出高价与我们,我看非奸即盗,外表光鲜,内里肮脏不堪。
    杰儿,我的孙,爷爷再三跟你说过,不可擅自对人下结论,我们这一老一少,这破屋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呢?
    有了这银钱,爷爷已经想好了,送你去学功夫,以后可以做个赶尸人,有功夫在手可以壮胆不说还能自保,至少比总是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强吧!
    爷爷,我不去,你没看到隔壁阿三哥家银子花了不少,在那“四夷馆却什么也没学到吗”,现如今只学会了偷鸡摸狗,就论打架,还是打不过我,您也别想了,有那银钱不如给您老多抓几副药,多买几根骨头炖个汤来喝是正经。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操心这些,我身体还没有那么不中用,趁着现在能干,还是把你的事解决了,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少年默默的看了一下老人,半天没吭声,只是又闷头劈丝柴来。
    在院门外的二人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装作刚回来的样子,推开了院门。
    这两人正是万非白与白芊芊。
    他二人一路向南,或乘龙而行,或走路,路过的每一处城池,乡镇都走遍了,一点玄镜老人的消息也没有,刚好到了这个小镇,正巧碰上在外面砍柴的老人,二人见老人砍的柴甚多,就帮老人送到了家里,老人客气,请二人喝茶,也正是口渴,二人也就坐了下来。
    一路所见,皆是异域风情,二人甚好兴趣,与老人也是相谈甚欢,最后老人说了一句,你二人的口音似乎跟前几个月的一个借宿老人有点相像。二人本来都要找客栈去投宿了,当即改变主意,请求老人宿在此处。
    理由是客栈住的多了,想感受一下南方居民的生活起居,而且当即拿出了两吊银钱,作为茶资,老人本是好客之人,又见有银子拿,立即答应。
    他们二人怕引起老人的怀疑,也没当即打听只是想等合适时机再来问。
    他们基本相信,那个老人很有可能就是宗主,因为万非白在绿宫住的久了,口音已变,白芊芊从小在宫中长大,与玄镜老人说话确实相同,而且那老人还无意间提起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侏儒“”老人,虽然师父修为甚好,人人尊敬,但是确实也不太高,老人形容的其实半点没错。
    只是没想到,二人无意间归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令他们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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