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握住他的手,准备用母爱来感化他,语重心长道:“弘儿,你听母后一声劝。不要跟你皇兄争,你是争不过他的。就算现在群臣想反他,可他仍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就算你顺利登基,后世仍然会被留下骂名,何苦呢?”
    阙挚弘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生硬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母后,他哪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皇帝,当年可是你告诉我,父皇早就想废了他,另立新君。要不是父皇走得这么急促,现在哪还轮得上他坐这个皇帝?我已经让他白白便宜多当了几年皇帝,还不够吗?你还想让我怎么让他?”阙挚弘眯着眼睛,声音冷冽道。
    太后本来已经决定让往日随风而去的,如今听他提起,胸口当即一阵热血涌了上来。
    她咬牙问道:“我还没有问你,当年你父皇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阙挚弘闻言一愣:“母后怎么突然这样问?”
    太后厉声道:“有人告诉我,当年往李培公的药里做手脚的人,是你指使的?”
    阙挚弘脸色赫然一变,但很快便又作出一副大受震惊的样子:“这怎么可能?母后是听谁说的?这人竟然这样中伤儿臣,好狠毒的心机。”
    太后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可惜她不是苏季菲,人家就算只是眉头微微往下压了一下,她都能看出对方这是心里厌恶,按一下额头,她就能知道这是羞愧。
    所以太后看了半天,依旧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说,你是被人诬陷了?”太后微微眯了下眼睛,满脸疑惑。
    “这是肯定的,父皇向来待我不薄,几个兄弟当中,我敢说父皇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要对父皇下毒手,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利人损己的做法,我还没有傻到这个份上。”阙挚弘激动道,对太后晓之以情。
    太后闻言,心中动摇,不禁又犹豫起来。
    她根本分辨不出来,两个儿子,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母后,这话是不是他告诉你?”阙挚苍忽地问道。
    太后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嗯。”
    阙挚弘眸底闪过一丝狠戾,气愤道:“果然是他!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在母后的面前搬弄是非,所以母后今天对我的态度才会怪怪的。”
    “不过我伤心的是,母后竟然信他,而不信我。”阙挚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
    太后想了一下,还是叹息道:“不,劝你放弃皇位,是我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阙挚弘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太后理所当然道:“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相残。”
    音落,太后再度握住他的手,露出一脸痛心的样子。
    “弘儿,当年的事,谁是谁非,母后已经不想再计较了。只要你们兄弟好好活着,无论是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你懂母妃的意思吗?母妃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不想白发送黑发人。既然他都已经坐在这个皇位上这么多年了,你就认了吧。”
    “兄弟?”阙挚弘阴恻恻地一笑,诡异地问了句。“我和他算哪门子的兄弟,同父异母吗?”
    太后一脸莫名:“什么同父异母?你们可都是母妃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阙挚弘再次把手从太后的手中抽了出来,定定地凝视着她,目光一点一点冷透。
    “母妃,当年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阙挚苍,根本就是那个贱人甄妃所生的孩子。而母妃的孩子,我的亲大哥,其实一生下来就死了。”
    “啊。”太后没料到阙挚弘会说出这一番话来,脸色骤然大变。
    阙挚弘见状,更加相信这件事,表情狰狞而危险:“被我说中了是吧?”
    太后苍白着脸问道:“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就是当年替那个贱人接生的产婆。她还告诉我,当年你下药想要弄死甄妃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导致她早产。你为以防万一,所以将她收买,另外还派了两位嬷嬷,准备在甄妃难产之时,必要时弄死她和她肚子死的孩子。后来是因为你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亲大哥,一生下来就死了,所以你想出了一招桃代李僵,偷偷把你的孩子和甄妃的孩子换掉,然后你又派人把产婆和两名嬷嬷杀掉灭口。你应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产婆虽然挨了你派出去的死士几剑,却因为被踢落山崖,被路过的樵夫所救,反而大难不死。”
    太后浑身僵住,脸色煞白。
    当年的事,是太后一生都划不去的恶梦。
    这么多年来,她吃斋念佛,早晚颂经,就是想赎以前的罪孽。
    她后悔了,在元帝死后,她便恍然醒悟过来,什么权势名利,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死后不过就是白具一枯,什么也带不走。
    当年,是她迷了心窍,被嫉妒遮了眼睛,才会犯下这种不可挽回的错,导致她终生遗憾。
    “当年的事,是我犯的错,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的,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事实。”太后眼睛微红,满脸悔恨。“皇上他真是你同胞大哥,当年我的孩子并没有死,死的那个是甄妹妹的。”
    一句“甄妹妹”,听得阙挚弘牙都要酸掉了,他完全不能理解母妃在对人家做出这种事后,怎么还有脸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唤人家一声“甄妹妹”?
    不过想想,他似乎又能理解。
    因为在某些方面来说,他还真是像极了她。
    例如当年,他一手喂他父皇喝下那些加了料的所谓“良药”时,他还能一边笑着开异他父皇,说:“把药喝下去后,病很快就会好的,儿臣还等着父皇的身体好起来,一块去狩猎呢。”,当时他脸上表情别提有多真诚了。
    “母后,你为了让我放弃这个皇位,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可是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阙挚弘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失望,说不出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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