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脑子嗡嗡作响,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了一幕极其惊人也极其美丽的画面。
    波光粼粼的金色湖面上,飞蓬正在舞剑,那纵横交错的明丽色彩,那绝艳明亮的美人美景,实在是惑人心神。
    “唰!”最后一招惊起无边水波,飞蓬仗剑而来,抱起酒坛便饮,饮罢还靠着树,对着自己粲然一笑。那噙满香醇酒液顺着衣领,浸湿了他的衣衫,无端狂放。
    记忆中的口干舌燥感过于明显,重楼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钉在飞蓬身上,喉结滚动了一次又一次。即使低下头,也还是难以控制那过于炙烈的目光。
    让这个人在自己身/下□□,他只能属于自己。重楼有一瞬分不清,这一刻心底升起的危险念头,究竟是来自于现在还是过去。可下一刻就有一股无比强大的魔力扫荡肺腑、镇压心神,将勃发欲念自虐般敛起。
    但想到上一回中招的所见所闻,曾经的自己这般作态,只让重楼心中更升起不详的预感。可当年的飞蓬完全察觉不出问题,他音调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几分危险:“你说…美人?!”
    “美不论老幼、勿分性别,若你觉得这形容不合适…”重楼只觉自己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话语便脱口而出:“那就…皎如中秋明月、面若春晓繁花、身似青林翠竹,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世间仅有。”
    那一霎,飞蓬先是一怔,嫣红从耳尖一路烧到了脸颊,可爱极了。
    重楼的手指不受控制动了动,心火燃烧的更加剧烈,面前的画面却陡然破碎。
    晕眩感过后,是无法言说的紧致包裹,从最要命的地方传来,伴随着身/下人一声让他血脉贲/张的低/吟,带着微不可察的哭/腔:“嗯啊…”
    ……  ……
    似乎有一股轻微的魔力波荡开来。但他来不及细想,只因下一刻,飞蓬颤抖着抓挠床单的手猛然用力,碎裂的瓷片便散着诡谲的色彩,化作一道寒芒飞刺颈侧。
    重楼险些要跳起来,可他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等待当年正半阖着眸,懒洋洋享受高chao快gan的自己做出应对。
    “啪!”赤眸的视线分明还迷蒙着,但宽大的手掌后发而至,包住拳头再毫不留情往后一拽,尖锐的瓷片便“叮”一声落在了床上。
    然后,血瞳才完全睁开,自己那只手制住行凶者,落下一个吻。带着明显的戏谑之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亲wen,连zhi缝都用舌尖tian遍,实打实的逗弄。
    说话的声音则悠悠然,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恣意、几分嘲弄,半点没有温暖和情谊:“神将的手,还是更适合执剑弹琴。下毒刺杀这把戏,本座给你机会,你也玩不了。”
    执剑弹琴,驰骋疆场?不,现在这等囚禁的境遇,岂非只能供人取乐?重楼顾不得去想“神将”这个称号的内涵,他的心正发疼发颤,这种侮辱,飞蓬得多痛苦?
    可是,飞蓬远比他想的更坚强……他回过头时的目光,也依旧刚烈不屈、冷寒讥诮,如冰山中点燃的火苗。
    重楼怔怔看着这样的飞蓬,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狼狈到极点却有惊人的魅力,争锋相对间丝毫不落下风:“魔尊说笑了,难道你敢让本将有机会执剑?”
    魔尊?神将?飞蓬轻的像是风一吹就消失的声音,赫然印入重楼耳中,和那不自知的怅然强笑一起:“曾同生共死,曾恨之入骨,是友更是敌,但从非道侣。”
    嘴唇微微颤动,拉回了重楼飘飞的思绪。他隐约感知到,作为自己本体的魔尊,当时的情绪多有纠结和迟疑,可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是一言不发。魔尊只撩起飞蓬汗湿凌乱的长发,将人抱了起来,di在chuang内的qiangshang。
    面对面的,重楼发觉自己给了脚不沾床的飞蓬一个深吻,而飞蓬原本澄澈的蓝眸里,充斥着厌恶痛恨。这个眼神像是一把刀,捅进如今对飞蓬痴心一片的重楼心房里。
    他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也就没注意到相触的唇腔内,飞蓬对准纠缠的舌头狠狠咬了下来。疼痛唤醒了重楼自暴自弃的心,然后便闻到了辛辣的血腥味,是魔的血。
    炼体流对炼魂流,优势全占,怎么可能破防?这个想法刚冒上重楼心头,下一瞬就被惊呆了
    ……  ……
    他忽然明了魔尊当年的心情,原本无法触及的美丽近在咫尺、任凭攫/取,天下间谁能抗拒?
    “十多年了…”
    ……  ……
    “从本座破了神将的身子,已经十多年了。”
    ……  ……
    “你还是那么紧,跟处子一样。”他沉声笑了:“性子也一样,从来不肯示弱。但刺杀失败,本座总要给你点教训,嗯?”
    这带着浓重xie玩意味的危险话语,险些令重楼不忍去看飞蓬的表情。他极力压制着自己被liaobo的心绪,却惊觉心中涌动的情绪似乎不属于现在的自己,是几分心软、几分温柔,连动作都暂时止息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飞蓬嗤笑一声:“倒是请魔尊莫把自己说的清白无辜,河豚之毒可是你故意留在厨房的!”
    什么?重楼还没反应过来,魔尊便又笑了起来,笑得声音越来越大:“哈哈哈!”他笑完,捏紧飞蓬下e的手松开,抽身而退把人shuai进chuangru里。
    ……  ……
    “明知是本座的陷阱,神将还故意往里跳?”
    说着,魔尊从chuangru上捡起碎瓷片,塞在了飞蓬手里,似笑非笑道:“你想杀本座是不可能了,但给自己倒是可行。”
    ……  ……
    “呜!”飞蓬拧眉,闷哼一声,手把碎瓷片扔在一边,喘息着冷嘲道:“本将成功是赚了,输了也无所谓,至于死?呵,难不成还能比现在更差?”
    话虽如此,这一回他没做无谓攻击。
    ……  ……
    重楼的心疼到几乎要拧在一起,曾经的相处,飞蓬偶尔的出神、冷淡与怀念,此刻他才明白过来是为了什么。重楼简直不敢想,飞蓬究竟抱着多重的痴心,才能看似平淡、其实处处护着自己。
    ……  ……
    “!”脱力一般quansuo在chuang上的飞蓬,汗水早已打湿了凌乱的长发,被如此一ciji,蓝眸瞬间失神睁大。他想叫,又本能咬住下唇,唯有泪水无声无息涌出。
    重楼清晰看见,那双本如天际般旷远悠然的蓝瞳,随着泪水一起涌动而出的,是抚不平的绝望与恨意。
    魔尊自然也发觉了,他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把头完全低下,带着几分轻柔之意,去亲吻飞蓬的唇舌。
    ……  ……
    然后,飞蓬原本无力的双臂猛地缩紧,勒住了重楼的脖子,寒光再次刺过来,还是那片染了毒的碎瓷。
    这一回,血光迸溅开来,惊了重楼一跳。
    “你!”魔尊好像恍然初醒,捂着流出污血的脖颈,一下子跳了起来。
    飞蓬的脸上尚且存有狼狈的潮红,可神情分明是无比冷静的:“这才是杀招,刚刚不是。”
    这时,重楼才想明白,最初那道魔力波动,只怕是曾经的自己悄悄解开了所有身体防御。
    是真心吗?确实有。但这份真心有多少呢?重楼不太相信。他瞧着面前的对峙,有更多的担忧生了起来。当年的自己,是不是继续伤了飞蓬?
    可让重楼有点意外的是,魔尊把碎瓷片丢下chuang,当场逼出毒素。然后,他微微一笑,仿若并无怒意:“好,不愧是神将,这次确是你小胜一筹,也多谢你提醒…”
    魔尊松开正按压的伤口,托起飞蓬的手细致fumo,温声道:“此次是本座大意了,这双执剑弹琴的手,曾掌控整个三族之战,也曾尽揽六界大局。如今这般局势,还当真不算什么,本座会更谨慎的。”
    “不过,这等小胜,是变不成大胜的…”他意有所指:“你现在可还在本座怀里呢。”魔尊用手指bo开飞蓬jing间一簇san乱的发丝,温热的吐息洒了下来,声音却冰冷森然:“只要本座想,随时都能ba了神将的衣服,cao的你当场哭出来,绝不会推迟半刻。”
    飞蓬蓝眸里没有半分惊惧,直接推开了他,力道重到让猝不及防的魔尊往后摔了个踉跄。将一片狼藉的chuang单抖手丢下地,他目光平淡的瞧着魔尊:“本将随时恭候。”
    “你!”重楼这一回是真明白,什么叫做气到说不出话,当年的自己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嘛。只见魔尊的手指点着飞蓬方向好几下,楞是什么狠话都再放不出来了。
    重楼心里难免有幸灾乐祸,但想笑的同时又更觉得心疼和纳闷。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飞蓬为何能对自己那么好?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疑惑,所谓魂魄碎片又来了一次场景变幻。
    无尽的追逃,招式是重楼远远无法理解的强大,可再是强大也落入了下风。感受着飞蓬气息越来越弱,昔日的自己决绝转身,燃烧精血使出平时最辉煌的一击。
    “重楼!”但并肩作战的飞蓬怎么会让自己孤身牺牲?他毫不犹豫拔剑,风与时光叠加,与自己的攻击毫无罅隙进行了融合。
    两厢拼命之下,终于搏得一线生机,魔尊抱着重伤到极致的飞蓬,坠入空间裂缝中。瞧着飞蓬重伤而失神的蓝眸,他忧虑而急切。
    “飞蓬,你不能睡!”
    “嗯?我知道。”
    “别睡,我们说会儿话。你博闻强识,认得这些树吗?”
    周围灵气相当稀薄,到处都是参天古木,过多的绿荫竟带来死寂的安静,危险似乎就在附近。
    “莬藤,攻击力很低,防御力极高,与遮天血藤伴生。”飞蓬的目光迷离疲倦,继续回答问题,然后话题就莫名其妙偏了:“重楼…这里的藤蔓…很适合做裙子…”这是重楼第二次听见飞蓬唤他,不是魔尊,而是重楼。不同于前一次危急时刻的担忧和抉择,反而精神低迷却充盈笑意。
    “裙子?”
    “是的。我记得,你兽族有草裙战舞,男子也能跳?”
    重楼感受到自己有一瞬间的纠结,但做出决定一点都不难:“我跳给你看,你不要睡。”
    “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重楼觉得,自己答应的那一刻,飞蓬精神立马好转,好像之前是装的一样。
    本体大概也有所察觉,只因他真正穿上草裙,跳了不止一支滑稽舞蹈时,飞蓬笑弯了眼眉、直不起腰。不过,重楼虽觉得脸颊发烫,情绪也有羞有恼,却更多是放心与欣喜。
    他们之间,居然有过这么温馨的时候?重楼怔然,几乎想要长叹。可下一刻的变幻,再度打碎了这样的心境。
    “飞蓬…”魔尊抱着飞蓬,如今的重楼心也在滴血,只因飞蓬在他怀里,从心口到魂魄有着致命的剑伤。
    旁边丢着一把剑,那是飞蓬自己的佩剑。适才所见同生共死的那一战,飞蓬才用过此剑,在危难之际与自己并肩。
    而现在,飞蓬正与魔尊对望。他眸中情绪复杂,有温柔、有怨恨、有决断、有释然,甚至还有狠辣。
    “别自作多情…”飞蓬目光沉静,甚至还能笑出声,半点没有死到临头的不甘,反而更衬托的魔尊本身绝望而仓皇:“本将不愿意走绝情道,可不是为了你。”
    摇摇欲坠的泪水瞬间滑落,模糊了重楼如今的视线: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以你性情,做不到拿别人感情性命当踏脚石塑造道基!可是,我是别人吗?”
    魔尊的狂怒和绝望一览无余,这些情绪几乎淹没了重楼,化作无与伦比的精神冲击,撼动他的灵魂,让他彻底融入到当年的旧事里。
    一瞬间,重楼有些不明白,接下来脱口而出的声音,究竟来自于谁:是本体,还是自己这个魂魄碎片重塑的魂灵?
    对话还在继续,魔尊怒极反笑,泪不能停,但灵力、魂力尽皆无用。
    飞蓬更是意识迷离、虚弱无力,视线空寂的可怕,笑得也让人怆然:“那你觉得,我舍得吗?”
    抱着飞蓬的手臂猛然一颤,重楼只觉嘴唇颤抖不停,满心狂怒却只能恨自己。魔尊的胸膛起起伏伏,热泪顺着发丝,一滴滴砸在飞蓬的颈间。
    这时,飞蓬终于到了最后时刻,他做了一个让重楼无比震惊的举动——攥紧魔尊的手,蓝瞳盯紧充血的红眸:“你答应我,无论如何,绝不自寻死路,更不得束手就死!”
    “你是要我生不如死活着,还是不忍心让我去死?”
    “自是前者。”飞蓬的手往下坠落:“我恨你…重楼…不许死…你记住了…”
    这一刻,重楼再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他抱着此生此世唯一爱的人,跪在那里,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好,我会活下去,活到地老天荒。”痛失所爱的永生,只有空虚和痛苦。如果这是你的惩罚,我自会承受。
    无力回天的绝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痛悔,种种负面情绪始终缠绕着魂魄,重楼却在里面没有半分挣扎的意思。直到这个记忆画面也化为碎片裂开,也无法挣脱。
    本体的错误,难道就不是他的错误吗?这些记忆既来自构成自己的魂魄碎片,也就意味着自己确实做过这些混账事。重楼如果有能耐动弹,只怕现在已痛到捂住心口。可记忆碎片夹裹着他,坠入又一段全新的经历中。
    这一次,是美丽的海岛、雪白的浪花和色彩斑斓明艳的花圃。但重楼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只看得进那个人的背影,不同的是他现在还抱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可重楼再怎么激动,都改变不了记忆碎片里的内容,只能任由自己小心翼翼问飞蓬:“今晚吃鱼吧?”
    “魔尊想吃什么,与本将无关。”飞蓬坐在石桌旁,闻着芬芳的海风,瞧着花园里的花。
    自己提着一条鱼,走到了飞蓬正面,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笑容,缓声劝飞蓬去海边观景。
    飞蓬有一搭、没一搭回答,弄清溪风、水碧这两个重楼目前不认识的人近况之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重楼感受着自己的心软和痛悔,总算从之前激烈的绝望里稍稍抽身。他敏锐发觉,飞蓬虽在看景,可眼神始终是荒芜空寂的。
    万般美景过眼,半点不入心,再无之前舞剑听琴时的纯然开心。而自己和飞蓬之间气氛更是看似和缓,能平平静静的说上几句话,飞蓬也能听劝饮茶、看花、赏夕阳,却透着无论如何都明显存在的疏远。
    纵然有一闪而逝的舒缓微笑,里面都有让重楼无比难受的清寂幽冷。他猜到,这该是自己有所悔过,而飞蓬尚未自尽前。
    重楼无比想要挽回那样的结局,但既定事实如何能够推翻?时光有加速,可从未真正回转!想到这一点,似是从骨髓深处波荡开来的疼痛,让动弹不得的重楼有落泪的冲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简直恨不得回到过去,一拳头砸醒正努力和飞蓬搭话的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动点脑子,是否就能阻止飞蓬自毁?
    这个疑问自然得不到解答,幻境再度破碎。此番迎来的画面,更加重了重楼的心结。
    让人发冷的温度里,窗外不时传来沙沙雨声,但并未影响到床上的鏖战……可飞蓬的表现在敏锐的重楼看来,是全然不知所措的qingse,也是最纯真的美丽被强行撕破。
    ……  ……
    “你杀了我吧…”那喑哑的呢喃是飞蓬最后的奢望,语气是重楼从未想过的脆弱。
    可显是初偿滋味的魔尊,自然不会答应:“不可能。”
    ……  ……
    飞蓬哭了,真的哭了,只是在强忍:“为什么…”
    ……
    他觉得,自己大概听见的不止是哭声,更是一颗真心被摔碎的巨响,直砸的他心头巨震。又像是被人戳进了一把刀,还行凶作恶般搅的七零八落,非要痛到撕心裂肺,才能痛快。
    但无论是哪一种痛,只怕都比不上飞蓬此刻。重楼自嘲的笑着,心里最后一丝光明已彻底泯灭。
    明明飞蓬说了“杀了我”,明明飞蓬问了“为什么”,可当年的自己都没有回应。那最后落个悔不当初、痛不欲生,便只能说是活该之极了!
    于是,再之后那象征温馨美好的记忆,已再难感染心灵,甚至更让重楼觉得荒芜和痛苦。
    他瞧见自己用空间法术配合阵法,固定了周围,然后坏笑着弹琴,活像是弹棉花、锯木头的嘈杂声音从琴里流散,难听到令飞蓬很无奈的扶额。
    但这声音再是让人难以忍受,飞蓬眸中也始终都是纵容,甚至还有堪称宠溺的笑意。他摆出一副受苦受难求饶的样子,充分满足了自己的报复心。最后,自己得意洋洋的解开封锁,飞蓬逃也似的冲向另一端的洞口。
    “哈哈哈!”无比畅快的大笑声,响彻在黑黝黝的空间内,为这风景不甚美丽之地,平添了几分意趣。
    可这满心欢欣的情绪传入心中,半点都拯救不了沉溺在负面情绪里的重楼。从心底向外萌发的疼痛丝丝缕缕、细细密密,让他精疲力尽。
    但除此之外,重楼又想和快乐的自己同样哈哈大笑,却是笑问自己——似魔这等素来只知掠夺占有,不懂珍惜平静的生命,是不是就该从所爱之人心里彻底消失?
    理所当然的,如此深奥的问题不是现在的重楼所能想通。再从晕眩里睁眼,出现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他年旧忆,而是群星界主熟悉又陌生的脸:“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重楼眼神还有点儿恍惚,他晃了晃头,又阖了阖赤瞳,才勉强回过神,理清了思绪:“呵呵。”
    或许是魔尊的身份自带孤傲性情、冷酷脾气,重楼现在再看群星界主,只觉得是个跳梁小丑,完全不值得注意:“滚!”
    “哟,还有脾气了呢,不愧是我魔界大能的碎片。”群星界主早有预料,笑眯眯给他最残酷的提醒:“别忘记,我是知道你心上人在哪。限你一炷香之内效忠于我,不然,你就等着看他zhang开tui…”
    话音未落,群星界主已被重重一拳砸了出去——“嘭”一声,群星主殿又塌了。
    “你找死!”重楼站了起来,施加在身上的束缚,随着蚩尤凝固记忆碎片的封印解开,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炎波血刃化作两点寒芒,被他拿在手里,那双赤瞳里满是令人胆寒的森冷杀意。
    当然,群星界主是不可能轻易低头的。但他才站起身来正欲发火,就被凌空而至的一脚狠狠踩了下去,摔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土砂石。
    “飞蓬!”重楼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垂眸避开了对方的眼睛。
    看见他这个样子,飞蓬心里已是了然。他收回脚,若有所思道:“心魔老祖已死,这心魔传人修魔道,受害者虽各道都有,本质却还是魔界内务,本将的确过界了。”
    “不…”重楼从来不会拒绝飞蓬,他下意识就想告诉飞蓬并非如此,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是群星界主,他此刻一脸难以置信,扒着土坑瞧向一脸沉思的飞蓬。那张脸确实是难言的清俊,气质却已经和先前被自己抓来群星殿截然不同了。
    将重楼飞升后的种种快速过了一遍,群星界主立即明白过来,他和群星界成了魔尊新魂的历练场和踏脚石,神将从头至尾都在冷眼观望。
    “哈哈哈哈!”群星界主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堂堂天帝神子、神族第一战将,昔年战败被擒靠美色搏出一线生机,如今又寻魔尊魂片当替身,看他对你千般讨好万般忍耐,莫不是无比痛快?”
    重楼的脸色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他攥紧炎波血刃,想要让这个混账立即永远闭嘴。
    ※※※※※※※※※※※※※※※※※※※※
    我觉得,我可以为群星界主提前写个卡片——
    死者:群星界主,心魔传人
    杀人者:魔尊重楼
    死法:千刀万剐,怎么残酷怎么来
    死因近义者:烛龙之子猰貐
    ps:记不得猰貐是谁的,回头看前传流年记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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