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禅院甚尔,容器?
    直哉本能地感到危险。
    11年前禅院甚尔因刺杀五条悟失败死亡,操溯受到夏油杰“诅咒师说不定能让甚尔复活”的蛊惑,加入盘星教的诅咒师队伍。
    锈蚀的记忆随之修复––直哉被动唤醒曾经不屑记忆名字,他的某位差点成为容器的庶弟。
    当年容器和人祭一应俱全,谁知道五条悟从天而降,多管闲事把涕泗横流像死猪一样的庶弟拎走。
    该死……
    现在活人不仅要跟死人追逐,连死人留下的孽种都比他重要。
    充斥身体比求生欲强烈千倍的不甘与嫉恨席卷直哉的理智。只见他好看的柳眉眉尖愤怒地竖起,眼白血丝浮现,眼眦欲裂的美目水光隐现。
    直哉颤声中充盈着绝望,难以置信地质问:“操溯,你决定牺牲我复活禅院甚尔?死的连骨灰都不剩的家伙凭什么?!”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失去委曲求全的必要。
    害怕被迁怒,参拜婆一行人有眼色地撤到安全距离。
    “舍命盼逢君,只愿此命能长久,偕老长厮守。”操溯故作轻松地偏头阖眼,掩藏在垂下的袖子中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如此与气氛不和谐的和歌……
    擅长诗歌的直哉听懂了。
    养尊处优的禅院嫡子平生第一次体验到堪比空气净数抽离的无力,他深呼吸着踉跄后退几步。
    “荒唐……”她没有从那件事里抽离情感,心理医生这几年的治疗根本不起作用!
    操溯有意无意地逃避锋利的视线审判。
    养一条狗都会产生感情,何况……
    她伸手摘下脖子上的抑制器,扣在项链边缘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别摆出一副零落的脆弱花朵姿态啊,你可是出身男女关系最差劲的禅院家,直哉。请放心……不会痛的。”
    容器不需要杀死。
    召唤后,原来的灵魂会被复活的灵魂无意识地驱离自己的肉体。越是强大的灵魂和相近的血缘,融合程度就越高,甚至外貌都能完美变成灵魂的模样。
    光明正大算计和坑害别人的事她做过很多,但此类肮脏的事,她做的次数单手数的过来。
    “我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遇上甚尔,抱歉直哉。”
    最薄弱的时刻遇上错误的人,初见时装作误入歧途的本性善良的男人打算骗她感情,拿到全部的钱后甩掉她的人渣。
    “操溯,你……”
    瞬间无法动弹的直哉定在原地,他紧咬牙关徒劳挣扎着,眼睁睁看着操溯手举死神的镰刀走近,给予了他一个最后的拥抱。
    “直哉,我最珍视的娃娃是金发的。”她在他耳畔温声细语,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可她毫不迟疑地示意参拜婆开始施法。
    *
    足以反目成仇的场景,气氛居然惊悚地充斥情人间甜腻粘稠的爱意,阅历极其丰富的参拜婆面对这幕屠夫之爱,胆战心惊。
    明面上胸有成竹的参拜婆暗暗着急,万一事成后操溯发现爱的人是禅院嫡子,后悔报复她怎么办?
    ……
    不远处——
    “那个……这么说感觉很奇怪啊,果然产生依赖了吗哈哈……但如果是操溯小姐的话,今晚的敌人会和五条老师手下的咒灵脑袋一样不堪一击吧。”虎杖摸着后脑勺脸色梦幻地笑说。
    惠知道虎杖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他下意识地为操溯解释:
    “医生说她患上产前抑郁症,她现在的状态就算到场也无法全力发挥。”那个人死后她一直没有真正走出来,至今把他当做替身,月份越大这种现象越严重。
    看护着重伤昏迷的猪野,正和虎杖交流的惠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今晚的涩谷并不是能安心坐下聊天的场所,惠很快和虎杖分头行动。
    惠:“待会见。”
    虎杖挥手:“哦!”
    惠正准备将猪野背起来,这时他身后传来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声音。
    “惠惠。”
    感觉一缕清风拂过,防范意识减弱的档口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惠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操溯在他身体倒下前抱住了他。
    “一无所知大概比目睹死亡过程温和吧,惠,你要加油哦。”她贪婪地描摹惠的眉眼,亲吻他闭上的双眼和抿直的双唇。
    *
    操溯,惠,直哉叁人的位置构成叁角。
    因为被卷入的人里都和操溯有因缘,为防止召唤的灵魂进入她腹中胎儿的肉体,她必须在仪式中调动与无下限类似的屏障。
    参拜婆捆住惠的身体,直哉则是被盖上了件外套丢在一旁无人在意。
    “禅院甚尔,归来。”
    操溯站在原地,她强抑胸口好似钝刀割肉的隐痛,目不转睛地观察惠的变化。
    惠的五官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缓慢变化着,面部和身体轮廓逐渐凌厉,左边嘴角凭空出现一条小疤,桀骜不驯的气场理所当然地压制四周。
    “甚尔!”
    忐忑之余,操溯的眼眶迅速红了。
    “禅院甚尔,离开她,回到这具身体里。”参拜婆感知到甚尔的灵魂还有部分飞蛾扑火地萦绕在操溯身周。
    “……”
    意识溃散的惠紧抿嘴角,一只眼完全睁开神色闪切,一只眼空洞地半睁,神情有些痛苦,“……操、溯……”
    声线混乱的分辨不出到底是甚尔还是惠的声音。
    眼泪无意识溢出眼眶,沿着面颊断了线似地地滚落。操溯指甲抠挖着手心,感觉身体穿了洞,寒风呼啸而过。
    从混沌中苏醒,但大脑还需要时间跟惠同步的甚尔,同时接收到参拜婆的咒令,以及……操溯哀伤到极点的目光。
    甚尔踏出法阵,目光始终跟随操溯,走向她:“对谁发号施令呢,老太婆。”戾气横生的当即,他朝参拜婆卷起了袖子。
    不认为操溯会被诅咒师欺负,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女人泪眼婆娑,怎么说都不能放过在场的罪魁祸首。
    “闭上眼睛。先说好,我在阴间没有勾搭谁。”甚尔一直关注着她,他眼睛扫过她隆起的小腹,眼中唯独对她肚子里那团毫无情绪。
    操溯及时捂上眼睛。
    “咔嚓”是叫人头皮发麻的骨头错位声。
    甚尔杀死了参拜婆。
    “我也是啊,居然现在才……”
    “什么?”
    “谁都不准欺负你。”
    “……”操溯瞪大了双眼,脑内“嗡”地一声被亲眼所见打击懵了。
    甚、甚尔……
    甚尔杀死了他自己!!!
    ……
    他的存在即操溯的枷锁。
    甚尔坦然接受了事实。
    排山倒海的属于他儿子的这具身体的记忆中,甚尔精确提取百分之二的他死后,惠视角的操溯的作为。
    跟踪入室不伦怀孕……那边地上躺着的人,他现在夺舍的身体,看来今晚的事惠被蒙在鼓里。
    操溯性格十年如一日,为爱做到极致,蔑视世俗伦理,明明有尊严的活着对她易如反掌……
    为什么?
    当初被揭穿还被高强度纠缠后,耐心丧失的他语气差劲的问过。
    【“即使在数万人的人海中,也能一眼认出。无论甚尔变成什么样子,跨物种我也不会认错。
    我第一眼看见的是甚尔,世上最浓重的羁绊是甚尔,灵魂的喜怒哀乐通通跟甚尔有关。因此唯独爱甚尔这件事,我无法自拔。
    所以我为什么要掩饰对甚尔澎湃的情感,那会让我失去甚尔。”】
    承蒙疯癫无厘头的爱情眷顾……
    他有资格踏出最后一步吗?
    代价是她最后的安宁。
    *
    【黑泥隐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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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刀尖捅穿的太阳穴窟窿在掌下无声治愈。
    操溯抱着昏迷未醒的惠,吮吻惠眉骨处看不出原来伤口的皮肤上的血液。
    先前被引入直哉身体里的灵魂回归,回溯伤口连带记忆也将回到晕倒前。
    “重来多少次都无所谓,到甚尔出生那天开始尝试,我一定会和甚尔幸福的在一起。”
    世界的束缚导致她在不更改核心的情况下,不论回溯多少次都依旧会将甚尔遗忘。打破天罗地网的记忆清除限制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怀孕的她回到改变过的甚尔过去,将孩子留在那里作为锚点。
    “对不起啦,最后一次了,我们一定会团聚的。”
    她牵起惠的手抚摸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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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猪脸太好看了,诚实颜控忍不住给他加戏。
    话说强迫症相——当苦恼对话,因为要迎合口癖和性格,ooc值超过的话只想一键送自己败者食尘。
    “舍命盼逢君,只愿此命能长久,偕老长厮守。”出自——“君がため惜しからざりし命さえ长くもがなと思ひけるかな”——《后拾遗和歌集·恋二·669》《百人一首·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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