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铛铛”清脆的金铁敲打声,风箱“呼呼”。拐过墙角,见到一个矮小胖墩的身影正聚精会神忙活着。
    江悦和公西祚乐伫立一旁等待,那矮胖男子挥汗如雨,却能从他背影看出他的投入和喜悦。
    随着将一件烧红的部件放入特殊调制的液体淬火,“滋滋”声渐息,那男子才放下手头的活。
    转过身,见到江悦的那刻,不由一怔,喜极而泣地飞扑上来,抱着江悦不撒手,亲切道“江兄弟,江兄弟,总算把你盼来了。多得你们帮助,总算小有所成。来来来,给你瞧瞧我的得意之作鲛镜铠。 ”
    他领到一座用布遮住的架子前,撤去遮布。地室内光明大放,一件修长的金属铠甲夺目的呈现在眼前。
    它浑身散发星辰的点点熠熠光芒,金属是湛蓝色的,有鲛人鳞片的纹理,后背尾部如燕尾双剪,双肩是两空环。左右两侧,从手臂内侧至腋下再到肋下,有一层薄薄的尖刺扇鳍。
    最吸引眼球的,当属胸前一块菱形的护心镜和腰腹上六片成对的,水滴状镜甲。透出海水的幽蓝,明亮光滑却不能鉴人鉴物。
    乐陶陶得意非常,问询道“江兄弟,怎么样?”江悦对着鲛镜铠绕圈谛视,赞道“我虽然对这些宝贝无鉴赏的能力,单直面感觉,就像对着一面湖海。外形上更是上佳的艺术品。”
    乐陶陶道“来,我向你介绍,它能抵御第六重合道境强者的攻击,面对第七重寂空境强者,我保守估计能抵挡五次。胸前的镜甲不仅坚硬,更是有化铁为金之能,能弹开主要攻击,还能预防一些妖魅邪术。你瞧这手肘,脚跟,背部,在需要时可生出利刃鱼鳍,增强攻速。且它是一件水行铠甲,在水中使用极为出色。”
    江悦疑道“水行铠甲?”乐陶陶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行话。一般较次的盔甲宝衣,能起到护体作用就算尽到分内。而一些较特殊珍贵的盔甲宝衣,是有金木水火土之分的。譬如火行铠甲,浴火而勇。木行铠甲,在林则活。然而最珍贵的神甲仙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江悦点头受教。
    乐陶陶痛憎道“有了这套铠甲,就拥有与那对弑亲乱伦的贱男狗女叫板的资格了。”江悦急切道“你先别顾着报仇,现在外界都在寻你,看似为了这套防甲,实则是要图谋背后的打造者。现在你的处境十分危险。”
    乐陶陶道“多谢关心,我何尝不知,但我这条命,后半生都会在复仇的道路上,一日为报血亲之仇,害我之恨,我死不瞑目。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要找我,这也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幸好有祚乐帮我,这也多亏你的介绍。”
    江悦道“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公西祚乐道“那日咱们古风城遗址一别,你说有事可到陶陶兄那寻你,经过那一行,我对行侠仗义,使气任侠的行为愈加憧憬,对江大哥和万大哥的作为更是仰慕佩服,于是想跟随你们,做一名随从也好,就寻到陶陶兄那里。后来得知他的遭遇和变故,痛心疾首,见他孤立无援,与他也一见如故,就留下来协助他了。我们早料道今日的局面,于是经我嫲嫲和姥爷同意,把家中地下室扩大,用于藏身和锻造防具。而原来的摊位和居所都转让出去了。”
    江悦喃喃道“难怪去寻你们,那新摊主还恐吓我还钱。”乐陶陶笑道“那人是冤大头,我见他时,仿佛见到从前的自己,所以出手教训他,设局诓了他一把,发了一笔小财。”
    “那你们怎么发现我的?”江悦道。公西祚乐道“我们花了点钱,布置了一些眼线,你分别去了两处地方,是以能断定非你便是万大哥,于是由我出去迎迓。现在我们行事十分谨慎,若被人发现,服从还好,反抗必招来杀身之祸。”
    江悦愁然道“你们真是太冒失了,明知有危险,就该个全盘计划周详。”心里对公西祚乐的喜爱倍增,明知有危险仍义无反顾卷入这漩涡暗涌里,果然有侠义心肠的热血少年。
    经他一提,乐陶陶和公西祚乐低着头,一派愁云惨雾。暗怪自己冒失,被仇恨冲昏头脑,不计后果,杀羊不成,惹一身膻。
    见自己一番话把场面弄僵,江悦觉得自己颇不知趣。忙打圆场,说道“别垂头丧气,越是困难,越要打起精神,我们等会再从长计议,我今天来,是给你带来一个惊喜。”
    他从宝囊中掏出一个瓷瓶儿,眼神凝实片刻,不经意流露出一缕伤感。强颜欢笑道“你猜是什么?若是你知道,必定大哭。”
    当瓷瓶拿出,下一秒,乐陶陶早哭成泪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泪水和鼻水混在一起,口中含糊道“娘亲,娘亲,你的亲孩儿能变成个人样了,你可不能再忘记我了。”
    江悦见他大哭,忙道“先别哭,我都还没揭晓,你干嘛那么迫切。”公西祚乐瞄了一眼那瓷瓶,指着道“江大哥,这里面是花非花解药?”江悦奇道“你咋知道?”
    公西祚乐道“瓶上写了,你拿反了。”卖关子反摆了乌龙出糗,连日来,江悦头一次真心有气有力笑道“好了,别哭,该是喜事,该以笑相庆嘛。”
    公西祚乐大笑道“对对,该开心,干嘛哭。陶陶兄,恭喜你,终于能恢复样貌了。”闻笑声,乐陶陶努力挤出一张酸梅皮的笑脸,似哭似笑,十分丑怪。
    他抱着江悦大腿道“江兄弟,从今天开始,我乐心巧的命是你的,你是我恩人,我大哥,我好兄弟。”
    江悦掖挽他起来,笑道“那有同辈跪同辈的,不成体统,快起来。”三人在狭窄的地下室中畅笑着。
    乐陶陶双手掬着瓷瓶,手和心都在发颤,这是他一生人中,接过的最性命交关的宝物。
    他端视瓶儿,泪水自淌。江悦和公西祚乐催劝道“快服用了!”乐陶陶重重颔首,打开瓶盖,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碧碧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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