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鬼师父徒弟说,前天下午,有个穿着黑色修行服,带着面具的人找到王鬼师父,王鬼师父似乎早知道他会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起身跟他离开,王鬼师父徒弟问他去哪里?他摇摇头,并没回答,只是说:“别试图找我,如果有不测,更不要替我报仇。”
    王鬼师父徒弟立刻意识到黑衣人身份特殊,他感应了下,发现此人法力高强,让人彻骨生寒,王鬼师父跟他已经走出很远,他还站在原地发抖。
    王鬼师父徒弟似乎身临其境:“太可怕了,那股法力,是我目前为止,见到最强大的!师父和他比,根本不能算什么。”
    赵曼说:“鬼王很有可能拿什么条件威胁,把王鬼师父带走,至于目的……”
    赵曼没有把话说完,可眼圈却红了,我知道,是要王鬼师父的头,或则身上的一块怨骨,制作法器,佩戴在身上,增强法力。
    这个鬼王,残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赵曼说:“鬼王要我们死,我们必须和他拼命!小鲜肉,你马上联系高人火,让他来香港,咱们商量一下,把鬼王引出来,和他做个了断。”
    我感觉赵曼有些意气用事,因为鬼王此刻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强大三位降头师的骨头,做成法器,即便高人火来了,也根本不是对手,劝她冷静,赵曼狠狠拍了下桌子:“还冷静个屁!王鬼师父法力一般,鬼王都不放过,他迟早还得找咱们麻烦,非但叫高人火,还要把陈狐狸叫来,要不他一次性把咱们解决完,要不咱们把他干掉,没有第三种情况发生。”
    赵曼见我还在发呆,直接过来抢手机,她有自己原则,从不挖我墙角,因此没有高人火电话,她拿过去手机后,找了个号码打去,十几秒后,赵曼皱起眉头,又拨了一次,我心提到嗓子眼,问怎么了?赵曼做个禁声手势,片刻后把电话收起来,说:“高人火也出事了。”
    我诧异无比,询问下得知,高人火电话响了几声,都是无人接听,赵曼怀疑鬼王在来香港前,已经对高人火下了毒手。
    我感到眼前发黑,头脑空白,如果高人火也出事,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没人能够干掉鬼王,除非马万才和高人魄恢复,并且愿意帮我,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可怎么办?赵曼抓起来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是我头一次见她生这么大气,我过去安慰,赵曼把我推开,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眉头,默不作声。
    王鬼师父徒弟把碎杯子收起来,我坐在赵曼身旁,静静看着她,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王鬼师父徒弟拿来些饭菜,可赵曼还是那个动作,晚上她也没有吃饭,我拍了下她,赵曼抬起头,用种我从没有见过的眼神看着我,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那就是,绝望。
    赵曼双眼无神,木讷的说自己不饿,我这才想起,她也是一个女人,现在王鬼和高人火全部遇难,我们已经没有和鬼王斗的筹码,可以说已经是具尸体。
    赵曼忽然想到了什么,哆嗦着手去拿手机,喃喃自语:“陈狐狸,陈狐狸一定会有办法,她一定能干掉鬼王。”
    赵曼情绪过于激动,手机都拿不稳掉在地上,我心酸的难受,抱着她说:“赵曼!别慌,有我呢,我依然想对你说几年前的那句话,接下来,让我照顾你,可以吗?”
    赵曼抬起头,晶莹的眼珠让人心疼,我把她抱的更紧了,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恐惧,我说:“即便没有了王鬼,高人火,我也要保护你,鬼王要想杀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赵曼没有说话,几分钟后,她把我推开,说:“杀掉鬼王,咱们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我奇怪的问是谁?赵曼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她说:“大不了玉石俱焚,鬼王并不是法力最强的人,他才是。”
    当我问起是谁时,赵曼并没回答,而是走出房间,回到面包车上,她招手示意我上去,然后带我回了市里,找家宾馆下榻。
    第二天早上,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打开后见到赵曼神采奕奕:“小鲜肉,你怎么才开门?”
    我揉着眼,说这才几点,赵曼没听我解释,让我快点穿好衣服,称已经订了往云南的票,我没明白,难道是去请她口中法力最强的人吗?
    路上赵曼向我解释了怎么回事,我听完后大为吃惊,原来,早上赵曼接到王鬼师父电话,他和高人火都在云南,发现了个宝贝,把具体地址发过来后,让我们赶紧过去,否则担心事情有变。
    在云南下了飞机,赵曼让我出钱,打了辆出租车,跑到某家宾馆,上到三楼后,赵曼在某个房间门前停下,敲了几次,王鬼师父把门打开,他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下,问:“被人跟踪了吗?”
    赵曼笑着说:“放心吧,我路上注意着呢,没有人。”
    王鬼师父点点头,把我们引到屋里,又不放心的看了下门外,这才把门关上,刚一进去,我就听到有人被捂着嘴巴发出的呻吟声,而且特别熟悉,我快步走进客厅,发现床上绑着个人,旁边站着高人火,他看到我后哈哈大笑:“杨老板,快,来看看咱们的宝贝,干不干得掉鬼王,全看他啦。”
    我走到床前,俯身看去,发现躺在床上的是高人魄!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个星期没洗,两眼露出惊恐神色,正在奋力挣扎,高人火把他嘴巴上的布条扯开,高人魄像个孩子,惊恐的说:“别杀我,不要杀我……”
    很明显,他还没有恢复神智,我满腹狐疑,问高人魄这个样子,怎么帮咱们斗鬼王?高人火哈哈大笑:“谁说让他和鬼王斗了?”
    王鬼师父也走了过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高人火在东南亚的这段日子里,并不是只躲躲藏藏,玩玩人妖,而是思考如何干掉鬼王,他心想,鬼王利用高人姣,啊魃的头骨,让法力发挥到极致,自己为什么不能搞一个厉害的法器?他很快就想到了曾经发疯逃跑的高人魄。
    高人火和王鬼师父联系,得到了王鬼师父的支持,因为除此之外,两人再也想不到能和鬼王抗衡的办法。
    两人分别拖朋友打听,很快,王鬼师父的朋友来报,说云南精神病院,最近收容了个疯子,和他想找的人很相似,王鬼师父让朋友拍了张照片发来,果然是高人魄。
    高人魄家乡是云南,发疯后怎么坐的飞机,虽然成了永久的谜,但他可能在疯疯癫癫时,最后想到的还是回家,这才回到云南,结果被人送到了精神病院。
    高人火来到香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身份,他带着面具,穿着黑色修行服,王鬼师父徒弟感觉到的那股可怕法力,正是高人火散发出来的,他和王鬼师父来到云南,想办法把高人魄带了出来,押到宾馆,这才打电话联系我和赵曼。
    高人火从大腿部抽出匕首,笑着说:“要想干掉鬼王,咱们必须把这小子的头给弄下来。”
    高人魄用恐惧的眼神望着我们,我说:“不要乱来,在这里杀人,会被警方缠住,更何况……”
    我没好意思说,高人魄是条鲜活的生命,这样把他头割下来,我确实不忍,高人火哼了声:“你想到的,我全都想到啦,我肯定不会傻到亲自割他的头,只要给高人魄落个降头,他就会疯疯癫癫,跑到监控区自杀,咱们再找机会,把他头割下来就行。”
    高人火说完后,拍了下王鬼师父:“王鬼,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王鬼师父愕然:“怎么是我?为啥不是你?”
    高人火把眉头一皱:“趁人之危怎么会是我的作风?”
    王鬼师父走到高人魄身前,取出降头水,可怎么也没喂他喝下,王鬼师父叹了口气:“咱们要不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高人火很生气:“好不容易抓住的高人魄,你心软了吗?不要忘记,这次的对手,可是鬼王!心软就等于自杀。”
    王鬼师父哼了声:“那你怎么不动手?高人魄已经失去神智,杀这么个人……我下不去手。”
    两个人开始争执,可为了除掉鬼王,高人魄又不得不死,最后大家决定,通过抓阄,来选一个人喂高人魄喝降头水,在屋子里找了些纸,只有一张写有‘下手’结果被高人火抽到。
    高人火看了下我们几个,哈哈大笑,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反正老子落的死降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早就习惯。”
    高人火从王鬼师父手中接过降头水,另外只手抓住高人魄下颚,用力一掐,高人魄的嘴巴张开,高人火把他的头抓起来,自言自语:“上次没能亲手杀了你,这次正好如愿。”
    高人火说着就把降头水盖子弹开,可却没往高人魄嘴巴里灌,他几次都用力,却始终没真灌进去,王鬼师父问怎么了?高人火看了下我们几个,额头上渗出汗珠,他深吸几口气,忽然把装有降头水的瓶子摔在地上,蹲在床边,双手抱头:“我……我他妈的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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