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告诉我,你脑袋里之所以有那么大块淤血是因为那一次为了救我和孩子滚下楼梯所致。”慕雪满脸愧疚地说。
    顾淮恩咀嚼地动作放慢了,笑得极不自然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弄的,那一次住院你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检查也没有异常,你别因为这样就觉得应该对我负责。”
    当时顾淮恩的确是做了详细检查的,只是当时并没有发现异常,而今脑子里的血块极有可能是出血慢形成的,如果后来再检查一次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学长,你处处都为我着想,不想我自责,不想我难受我知道,我很感激你……真的,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他,她一度怀疑自己到底哪里值得他这样子无怨无悔地付出。
    过去,她自卑,露怯,不合群,只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贪图平静。
    之后遇到雷厉风,她又经历了那么多不堪的事,而这些事他都知道,可他从头到尾都一直陪在她身边,毫无怨言,有一百分的真心他却付出了一百零一分。
    她真的感谢有他!
    顾淮恩勾手将她拥入怀“什么都不必说,我对你的好不是想要给你造成压力,我只想让你明白,只要你需要,我就在!如果哪天你亲口跟我说,承受不起我的好了,那我知道该怎么做。”
    到那时,他会控制住自己,退出她所画下的圈外。
    慕雪埋首在他肩头泣不成声。是啊,他对她好,却从来不给她造成任何困扰,她也把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把他当成家人般放心依靠。
    所以,她怎么可以只顾着活在悲伤里?她必须振作起来,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了!
    “学长,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她坚定地对自己许下承诺。
    她必须开始全新的成长,总有一天她会让自己变得百毒不侵。
    “你怎么做都好,但是,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坚强。”顾淮恩温柔地俯首看她,他的眼睛又模糊了,拼命想看清她的轮廓。
    面对什么东西都可以模糊,哪怕是他最爱的手术刀他也可以释然,可是她不行,他讨厌极了看着她的时候仿佛眼前隔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
    慕雪点头,“我明白!说好了要当你一辈子的学妹,我不会食言。”
    顾淮恩欣然地笑了,“我找找手机,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我把它录下来,好将来被抛弃的时候拿来当呈堂证供。”
    说着,还真要去摸手机,慕雪拉住他,轻笑出声,“只要学长不嫌弃我这个学妹,这个呈堂证供怕是用不上的。”
    “笑了,真好。”顾淮恩松了一口气,“比起哭,我比较爱看你笑。”
    “喏!学长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慕雪抹干脸上的泪痕,控诉道。
    “呵呵……”顾淮恩清朗的笑容在病房里回荡。
    “学长,我们做手术好不好?”慕雪趁着他心情大好的时候恳切地询问。
    顾淮恩的笑容顿时没了,他看向她,视力又清晰了,却没有回答。
    “学长,在我要放弃自己的时候你都不放弃我,那你有什么理由放弃你自己呢?咱们好好配合医生,做手术吧?”慕雪不死心地劝道。
    “你刚醒来,体力还没怎么恢复,出去走走吧,我也想晒晒太阳。”顾淮恩笑着避开了话题。
    慕雪满脸失落,“好吧,我们到楼下花园走走。”
    看来,想要顾淮恩做手术不是件容易的事。
    傍晚,慕雪暂别了顾淮恩回家收拾衣物再回医院陪他,顾淮恩不放心她就让顾母一路陪同回来。
    看着满屋子的婴儿用品,她表现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叫顾母很不放心,在心底暗自怨儿子为什么劝她回来这一趟,明知道她会触景伤情,还要雪上加霜。
    “阿姨,能帮我找几个纸箱吗?我想把这些东西都捐到未婚妈妈之家,或者丢了也行。”又深深环顾了眼房子,慕雪淡淡地出声。
    顾母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马上去给你找来。”说完,飞快转身,可是走到门外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你……”
    慕雪露出一抹让她放心的微笑,“我不会有事的,我明白即使不愿面对也无法改变什么,所以,只有把过去收拾干净了才能拥有全新的未来。”
    “好好好,你懂得这么想就好,那我这就去给你找来,淮恩上面好像有几个纸箱空着……”转眼,顾母的声音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留下慕雪一人,她静静的看着每一个角落,眼睛里有了哀伤,在这屋里的每一个记忆疯狂涌入脑海,孩子的哭声,孩子的笑声,孩子扁嘴的模样……
    太多太多了,而这些都成了最后的回忆,成了永远最珍藏的记忆。
    她知道顾淮恩之所以让她回来是要她面对,所以,即使很痛,即便没法割舍,她也必须面对事实。
    她的扬扬,会永远留在她的心里,永远,永远。
    慕雪收拾得很快,每一件东西都不让自己有悲伤的机会,心如刀割般地把东西放进箱子里,到最后的封箱,没有再落一滴泪,而顾母明白这是慕雪在跟过去做告别,她也没有帮忙,只是帮忙联络了快递公司。
    门铃响了,顾母以为是快递公司的人来收件,开门后却脸色变了。
    雷厉风望了眼里面,顿时皱眉,她这是打算要搬家?才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要搬到顾家去住了吗?
    “阿姨,是快递公司的人来了吗?请他们进来坐一下吧,我马上就好了。”慕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喔!是……”顾母拉长了音,也让雷厉风进门了。
    既然说要面对,收拾过去,那这个男人总得一并收拾了吧。
    雷厉风看着客厅里的几个大箱子,还有几个没封箱的,他撇了眼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直往卧室走去。
    卧室里,慕雪正在折叠孩子的衣服放进纸箱里,每一件都折得很认真,表情却平静得令人心疼,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件长裤和春衫,随意扎起的头发丝丝凌乱地服帖在雪白的颈上,侧面看,她的脸色还是透着苍白,但这样忙碌的她却依旧美不可方物。
    一抹暗影笼罩过来,慕雪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盯着那不属于顾母的影子,表情乍然冷莫,缓缓抬起头。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一贯的黑色衬衫,紧抿的薄唇,冷冽锐利的黑眸……
    这个深深烙在她脑海里、刻在她心上的男人,她也必须剥除,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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