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抛去花丛中的游戏,他的时间竟是这般的难熬!
    每天不是无聊地闲逛,就是不断琢磨着该怎样打发时光,自从得知那丫头跟着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以后,裴蓝雪就一直无聊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却固执地想要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回来,他要亲自问她愿不愿意,他要带她离开这里,于是选择守着。
    原来,时间竟然可以这么地折磨人,让人那么焦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等,等……
    咦,那个不是林成俊吗?
    这日照样又是闲逛,却突然瞅见街边的小酒铺里有甚是熟悉的身影,怕是他看错了吧,林成俊不是应该在南门守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虽然心里是这样想,裴蓝雪的步子还是不由地迈了上去,走向那个有些小小的乱乱的酒铺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果然,他没有看错人,可是林成俊在这里干吗,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况且好好的闲池居贵宾席不呆,他跑到这么小而又乱的铺子来做什么?一瞅见林成俊,裴蓝雪心里诸多的疑问就冒了出来。
    “喂,成俊。”坐在凳子上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还是原先的动作,见此裴蓝雪不禁加大了声音:“林成俊!”
    盯着依旧没有出声的林成俊,裴蓝雪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疑惑着地望向一脸憔悴的林成俊,心不在焉就先撇去不说,还一直灌着酒,这家伙是怎么了?
    以往的林成俊要是有回到洛城,不论裴蓝雪在或不在都一定会到闲池居送个信,而且他本身就不喜欢喝酒,怎么现在却躲在拥挤的小酒铺一直灌个不停?
    “你怎么了?”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断不会是这个样子,脑海中很是了解林成俊的裴蓝雪如是想着。
    “废话少说,”显然是嫌裴蓝雪在一边太过吵扰了,林成俊端起酒壶朝向他:“是朋友就陪我!”
    呵,裴蓝雪闻言轻笑了下,这家伙是喝过头了吧,竟然要跟他比酒,难道忘了之前是怎么醉倒过去的?罢了罢了,他摇头后收起折扇,看在你有心事的份上就陪陪你吧。
    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向林成俊打听有关于那丫头的事情,只是现在看来还是先解决掉他的烦恼后再说吧,想起林烟若,裴蓝雪嘴角轻扯,愉快地咽了口酒。
    他是故意要把自己灌醉的吗,否则这么大口的干吗?裴蓝雪眼光微微地瞥向林成俊,后者虽开口要他陪着喝,却一直没有动嘴,只是不断地用力地灌着酒,林成俊是怎么了,难道在他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疑惑众多,裴蓝雪却并不打算开口询问,林成俊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脾气,但是要他开口讲些他不想开口的话,可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所以,作为一个好的朋友,就是在他难过的时候,静静地陪着不说一句废话。
    “呵呵,你知道吗?”打着酒嗝的林成俊睁着蒙蒙醉眼,毫无头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去了,她竟去了,呵呵……”在他还没开口,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就这么的走了,这么静悄悄,这么一声不吭。
    再怎么地忧伤抗拒,再怎么地难过不接受,林烟若还是走了,忘记之前答应要等着他回来的话语,留他现在一个人,那么急匆匆地走了。
    “什么?”不明白林成俊的突然转移,裴蓝雪不解地望着他,走了,去了哪里,谁?
    不会……是她吧!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升起,她,哪个她!会是她吗?
    不,不是她!想起这个假设,裴蓝雪忽然回起神来很是用力地摇晃着林成俊,想要把他摇清些醒,什么叫她去了,哪个她,什么去了:“你说清楚点!”
    “呵呵,一定是老天在惩罚我的罪恶,惩罚我那么邪恶的想法,可……可是……”醉了,林成俊如愿的醉了,微张着眼眸,里面清晰可见的泪光闪闪。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会是她!”如果老天是在惩罚,为什么不带走他,林成俊多希望是他而不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带走他!
    “谁,你说的是谁!”不,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模糊的音节从林成俊的口中慢慢吐出,他要去见她,梦里,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的她。
    不,他听见了,裴蓝雪不置信地倒退一步,若儿,他听见林成俊喊着的名字,不,怎么可能呢!
    让裴蓝雪惊讶的不是林成俊对于林烟若的情感,而是……不,他不置信地摇头转身,慌忙之际甚至连随身携带着的玉蝶折扇都忘记收了起来。
    是因为林烟若的离去所以林成俊才来的买醉,难道她……不,不,裴蓝雪不相信,他不信!
    刘瑾对林三小姐那么地上心,万一这个消息让他听见了一定会伤心死的,唉,本来还指望着安清王府能有一场喜事呢,可偏偏事情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不,林小姐是那么的活泼可爱,老天不会就这么地把她带走,误传,对,一定是大家搞错了。
    周伯一路上都在嘟嘟喃喃地,一会摇头叹息一会又直点头,原因呢,不外乎是洛城这几日的传闻,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说林府的三夫人和小姐在今年的探亲路上遇到不幸,双双遇难没有回来。
    刚刚出府想要办些事情的周伯就听到了这个传闻,于是连事情都没有办,匆匆地吩咐了底下的人一下,就急急地往府上跑:“爷,爷!”
    “爷在书房呢。”院落中一个下人伸手指了下书房的位置,好心地提醒老管家,让他少跑些冤枉路。
    两天前,其实已经打包准备出游去找林烟若,哪知爹临时要他去参管为期三天的军士练兵,说是对以后领兵带将颇有好处,刘瑾于是想着,反正找人的事情不急于是一时,反之能参与这种练兵的机会可是不多,所以刘瑾便留了下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过了明天他就要前去黄西镇,去找林烟若!
    “周伯,做什么这么急匆匆的?”不明就里的刘瑾搁下手头的事情,望向没有敲门就急急进来的管家。
    虽然周伯对这个王府还有他都做了很多值得嘉奖的事迹,但是周伯一点也没有为此邀过什么功,刘瑾也不止一次地说过别忙什么,好好地安闲度日可是周伯就是不肯,依旧做着一个管家乃至一个下人的本分,丝毫不逾越出界。
    但是今天……像这样推门就进毫不打招呼的周伯是刘瑾没有见过的,平日里的他是不会这样的,那……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刘瑾不禁着急起来,今天早上爹起来时说是人有些不舒服,劝他不去他又不听,难道是他……
    “爷,爷,不好了……”急欲说出口的周伯突然地打住话语,要是这些传闻只是传闻,并不是真的,那么到时这个错误导致刘瑾出现什么,那他可就……
    但是此时话头已经打开,又能怎么转弯呢?依照刘瑾的聪明来看,他一定会问什么的,那么他又该怎么说呢?哎呀,周伯不禁打了自己的头一下,真该死的,做什么不好好地问清楚再回来呢,现在卡在这里究竟该怎么办?
    “周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伯,我要听真话!”半施压力的,刘瑾似玩笑似真实地开口,周伯一直是个老实人,不太会说什么转弯的话,所以一见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刘瑾就知道他正在为难着该怎样说。
    对付周伯,刘瑾一向都是半施压力地*着,这个方法也一向管用。
    “爷……”果真,什么都瞒不住聪明的刘瑾,周伯只得一五一十地说出在路上听到的传闻,末了还加一句刚刚得到的见解,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多数只是空穴起风而已。
    只是,或许周伯压根就忘记了,这世间有很多的时候,许多的事情本就来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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