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贾似道的愤怒
    这么一恐吓,理宗打心底里对石斌产生了无尽恐惧。虽然这一路上石斌都表示绝不会伤害他,但是石斌的一个眼神都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看着眼前废物一般的皇帝,石斌又来了坏心眼,与理宗谈起来士卒在各种情况下受伤该如何救治的问题。
    “皇上,你觉得一个人如果受伤应该是先吃药还是先敷药或者是先干什么别的?”
    “应该···应该是先吃药吧。”理宗猜测道。
    “不是,皇上,一个人受伤会怎么样?”石斌问道。
    “会疼,伤得越重疼得越厉害!”
    废物!白痴!瓜娃子!石斌心中大骂。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皇上说得对,不过我们说的是救治的问题,不是问疼痛的问题···”
    “哦···应该先敷药。”理宗很快就说道。
    “皇上,你错了。如果一个人受伤了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止血和给伤口消毒防止发炎。”石斌哀叹一声道,“或许皇上对此没有太多的理解,微臣就带皇上去一下微臣大营中的医务所,看看那些未能及时消毒止血的士卒是多么的不幸。也算是看望了奋战的士卒,同时再给他们发点碎银子,让他们感觉皇恩浩荡。”
    从石斌的话中理宗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至少他可以确定石斌居心不良,绝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了解未能及时消毒止血的士卒是多么的不幸。
    只不过如今生死握于石斌之手,石斌又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理宗迫不得已之下只得同意前去‘看望’受伤士卒。
    于是石斌便命令转道,不去理宗行营而是去自己大营的医护所。
    原本以为就是去露个脸看一看,笑一笑,说几句安慰的话,扔几块银子就能离开,不过理宗最后发现希望与现实差距太大,他都差点无法离开。
    远远地离医务所还有足足一百五十步理宗就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伤兵的哀嚎。只不过因为太远只让他感觉有些讨厌而已。即使走得越来越近,理宗也只是感觉更加烦躁不安。
    不过一进医务所大大门,理宗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到处是坐着、躺着哀嚎的士卒。其中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更有甚者压根就是一肉球。
    见石斌进来,所有的伤员都不再哀嚎,立刻表现出一个军人该有的坚强。看着身旁的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头,他们就没那么尊重,眼中透出些不屑。而这个区别很快就被理宗发现,心中立刻不快起来。瞧那模样,似乎有转身离开的冲动。
    如何能让理宗就这么离开?不留下些东西怎么行?
    “各位将士,这是我大宋皇帝,是天下共主!知道将士们为国浴血厮杀专门前来看望大家!”石斌一脸恭敬的指着理宗向受伤士卒介绍道。
    大部分的宋人还是接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思想,所以一听是皇帝来了,他们也立刻谨慎起来。
    “各位将士,不必如此。我大宋皇帝乃是仁德之主,你们都受伤了放松些才对。在路过大营时,本官建议皇帝来看看大家,皇帝陛下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石斌非常‘兴奋’的说道,“医官,皇上想看看你是怎么帮伤兵处理伤口和治病的,快点做来看看。”
    一听石斌的命令,再看到石斌那严肃的眼神,聪明的医官立刻找了个受伤非常严重的士卒来医治。这一过程中充满的就是污血、哀嚎和少许的眼泪。
    这让养尊处优的理宗再次受到严重的打击,已经连脚都挪不动了。若不是记得自己是大宋皇帝要注意威仪,理宗都可能会一屁股坐地上。瞧出了理宗的痛苦,石斌还是发了点善心,叫许风给他搬来一条凳子坐。
    “皇上,好些了吗?”石斌轻声问道,“有没有想好发多少钱做慰问?”
    有凳子坐当然是好多了,但花多少钱用来做慰问却让理宗感觉不好决定。即使一人一两银子都要六万多两,若是一人二两银子就得拨十三万两,若是一人三两银子就得要二十万两银子了,这可让理宗感到肉疼。
    “一人一两如何?”理宗弱弱的问道。
    石斌听后一脸严肃,双目冒火。见状,理宗立刻表示一人三两银子,不过再多也没了。毕竟正常的抚恤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那微臣就替将士们谢谢皇上了。”石斌说完后立刻将这条消息告诉了所中的将士,要他们准备领慰问金并且通知到每一个伤员。
    “皇上,如今那士兵的治疗已经完成,我也将这好消息告诉了伤员,咱们可以走了。”石斌笑道。
    发现理宗半晌站不起来,石斌怀疑理宗又失禁了于是不得已又留意了他下面。不过却没发现异常,石斌只能认为这是理宗太懦弱被这么一次治疗给再次吓破胆。只好命侍卫叉着理宗离开了医务所回到马车上。
    至此,理宗患上了一种可以称为‘石斌恐惧症’的疾病。只要石斌一开口说话,他就非常紧张,甚至有时候都口吃。
    这当然让石斌很有自豪感,居然能让皇帝畏惧自己到口吃。身为石斌的妻子,贾玲与赛西施两只母老虎也非常自豪,只不过她们稍稍冷静了点,经常提醒石斌要冷静和克制,不能毫无顾忌。
    这自然是对的,只不过石斌隐忍了这么久,岂是说克制就能克制的?不猖狂一段时间怎么行?
    最猖狂的一件事就是:带枪面圣。这让理宗感觉到了无尽的耻辱,但除了忍受之外又毫无办法。
    在北边猖狂了十来天,考虑到大宋还有不少事情要办,石斌只得命令班师回朝,而且是走水路这条快速道,从黄河沿江而下至京杭大运河最后到临安。
    只不过在经过扬州时出了点小意外——淮南两路安抚使贾似道请求面圣。
    不相信手眼通天的贾似道对自己已经夺权一无所知,故而石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岳父。正在有些焦急和后悔的时候,救星来了。
    “夫君,父亲要来面圣吗?”贾玲问道。
    “是啊,父亲说要在扬州码头见皇帝,明日下午就到扬州码头,你说咱们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
    “父亲是也是宋臣,若是发现我们将皇帝弄成这样,他会是什么反应?”石斌有些不安的说道。
    “自然是不高兴啊。但那又有什么,是皇帝不仁不义再先,咱们不过是要回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已。难道还错了?”
    “就是,难道我们还错了?”赛西施也在一旁起哄。
    看着贾玲和赛西施两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石斌都有些自愧不如。
    “你们的意思是到时候父亲问罪我就这么说?”
    “当然,难不成你这大功臣还认错?那就太荒唐!若是认为你错了,就要他们去和元人打,少干‘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混账事!”赛西施恶狠狠的说道。
    第二日下午船队便靠了扬州码头,贾似道上船见到了理宗。此时的理宗早不是之前了,一脸的颓废,毫无精神,说个话都要提气。这让贾似道非常意外也非常愤怒,见过理宗只后便找石斌问罪去了。
    “石斌!给我出来!”跑到石斌的舱门口,贾似道大声吼道。
    不一会,舱门便开了,只不过出来的不是石斌而是他贾似道的女儿贾玲。
    “父亲,请问什么事?”
    “石斌呢?叫他这混账出来见我!”
    “夫君他在里面,有话进来说吧。”
    看了看贾玲,又看了看周围四处巡逻的士卒,贾似道还是选择进了船舱。
    “岳父大人,您好。”石斌非常恭敬的说道。
    “齐国公,再好也没你好,出征之前还只是担任首相、枢密使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如今身兼首相、枢密使、殿前司都点检、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五个要职,绝对权倾朝野。我这小小的安抚使实在是望尘莫及。”
    听贾似道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石斌非常不舒服,但是尊重长辈是一基本修养,石斌不得不忍耐下来,只是平静的表示贾似道误会了。
    “我误会了?那就请齐国公解释解释为何皇帝如此颓丧?”
    石斌心中本就有些不安,自然不想开口解释,于是给贾玲一个眼神要她开口。
    当然不能让石斌吃亏,贾玲理直气壮的说道:“父亲,皇帝那样副颓丧样子是他自己的事情,与你女婿无关。这次你女婿率兵光复了河北东路,难道不该有些封赏?何况其中的缘由你恐怕还不知道!”
    “缘由?有什么缘由要让石斌一人占五个要职,有什么缘由让皇帝如此颓丧?”贾似道大声训斥道。
    “难道父亲忘了之前皇帝想设计杀石斌吗?这次出兵倒是没想借刀杀人,但是在仗打到快赢了的时候皇帝居然想临阵换帅,让吴潜那老匹夫来担任主帅。又想你女婿为他人做嫁衣裳,你说石斌能不生气不干些自保的事情吗?”
    这番话让贾似道气势顿时弱了不少,但还是说了句‘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出人意料的是,贾玲爆粗口了,“放屁,这么个混账敢要我夫君死,我就先拆了他的龙椅!”
    这么句话一出口,贾似道立马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劝贾玲慎言。并表示理解石斌的所作所为,不再一味责怪。只不过话里话外还是有着让石斌交出些权力的意思。
    “父亲,事情已经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步,你认为石斌交出权力就行吗?恐怕不行了吧。我看除非换一个皇帝才会安稳。”贾玲笑道。
    这一次贾似道算了理解皇帝为何会如此模样了,碰到如此无法无天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一家子,不被逼得颓丧才怪,没被逼疯就是石斌一伙手下留情了。
    “好吧,那就继续让石斌担任这五个要职,但是得让理宗的状况好一些。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朝野公愤。到时候石斌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贾似道冷冷的说道。
    “多谢父亲叮嘱。”石斌与贾玲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就真要这样挟天子以令诸侯?”贾似道明显不甘心,再一次问道。
    “父亲若是不想被我们拖累,那就公告天下与我们断绝关系,但是我们必定会继续下去。若是皇帝还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们逼他退位。”贾玲非常郑重的说道。
    贾似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即使我宣布与你们断绝关系也无人会信。我只求你们做事别太过分,给人留条生路就好。”
    既然贾似道是这个态度,石斌几人自然高兴不已,连连表示一定会按贾似道说的办,绝不会过分逼迫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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