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汪立信知道咱们派兵到各村守卫,防止‘暴徒’进入后他会是什么样子呢?”石斌问道。
    “这可是你发布的命令别想躲过去。”贾玲狡猾的笑了笑,很肯定的说道:“汪立信若是知道了这些肯定会怒火中烧,应该会来找你要说法。”
    要说法?石斌顿时有些后悔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要说法,最讨厌的就是给别人做压根没必要的解释。只不过这次是不想做也得做,确实躲不过。看了看石斌那样子,贾玲无奈的笑了起来,明显是在笑他太老实,不知道霸道一些。一眼就看出了贾玲的笑意,但石斌也只能忍着,因为她笑得对,他无话可说。
    “待会和汪立信谈的时候还是你和赛西施去谈吧,我就和许风在一旁看着。”石斌无奈的笑道。只不过接着又说道:“只要他不是油盐不进咱们就还是可以退回一两步。”
    当然得好好的来,没人愿意在一块地方立两个山头。贾玲与赛西施自然都表示支持石斌,只要汪立信不太过分就能妥协。
    “这样就好,那你们说说看这个具体问题,怎么才能‘两全其美’?”石斌问道,“怎样才能让这些难民不被别人认为是强占地土地?”
    本以为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石斌刚刚提出问题赛西施飞快的就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答案:“可以一边寻找土地的主人一边让这些难民当佃户。若是找到了土地的主人,土地便还给那地主,难民也就交些租子给那地主,若是没找到地主就交些租子给咱们不就好了?当然,咱们最好还是不要,不必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失了人心。”
    这回石斌一伙都高兴不已,这些只剩断壁残垣的村庄和一望无际的的荒田还有几个能找到故主的?即使有佃户交租子恐怕都都没地主收租。
    “有理,这些难民一旦成为要交地租的佃户汪立信就不会再有话说。”石斌大喜过望的说道,“如此一来,即使他汪立信想耍蛮横也斗不过我这沿河制置使了。”
    商量好了之后石斌的休息也就结束,也有了再次说话的激情,几人喝了几口水便又找汪立信交流去了。
    作为忠于宋廷的一个封疆大吏,汪立信认为不能任由石斌胡来,即使石斌对他有恩都不行。故而石斌‘休息’好了之后回来,他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石大人,请问你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没?若是没想好,汪某就只好按朝廷说的办。非我不知好歹,身为臣子当以君命为先,请见谅。”汪立信木头一般的说道。
    “汪大人,石某不会在意,忠君是对的。我也办法想出来了,应该还算可行。”石斌很自信的说道。
    明显不太相信石斌能想出好办法来处理这个问题,但看石斌的样子却感觉他可能真的想到了办法,于是耐着性子请石斌说。
    “简单,就是将这些难民做佃户来安排。若是那些地主回来了,就要这些难民交少量的租子给他们。若是他们没回来就要这些难民交地租给官府,那一两银子就是地租的一部分,如何?当然,我是不会要他们交地租的,至于汪大人你的态度我就不干涉了。”石斌笑眯眯的说道。
    将难民做佃户安排,这可是汪立信从未想到过的,被石斌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都没了话说。只不过这老官僚虽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没多久还是回过神来。既然‘登记费’上说不过石斌,汪立信便耍起了无赖,一再强调如何安排难民要按皇帝的旨意,臣子不能改变,最多就是不征收‘登记费’。
    好嘛,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石斌腹诽道。
    “汪大人,你这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要食言而肥?难道就不能念在与我夫君的袍泽之情通融一下,?若是有什么条件说出来谈就好。”贾玲很柔和的说道。
    “石夫人,我与石大人一直在谈的是‘登记费’的问题,并没有承诺可以由他随意安排难民。如今我也答应了不征收‘登记费’那就没有食言而肥。”汪立信很有底气的说道。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谈判时犯了如此巨大的错误,居然将概念混淆了,石斌当即怒火中烧,再也不可遏制。指着汪立信便说道:“汪立信,亏我如此提携你,帮你立下这么多战功,到头来你居然如此薄情寡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接到了朝廷的旨意,按圣旨上说的不顾一切来遏制我,对吧?”
    万万没想到几日前刚刚收到的圣旨内容居然这么快就被石斌知道,这让汪立信感觉浑身冰凉。
    “佷··你怎能如此信口雌黄?”汪立信迟疑了一下之后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信口雌黄?”石斌冷笑一声道:“汪大人,石某本以为你也是个能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却没想到你居然心硬如铁!我如此安排难民自然是有些私心,但自问是非常有利于百姓的,而且绝无更好的安排方式。”
    本想开口反驳,但是如今石斌不再和善,杀气毕露,因此汪立信不敢再强词夺理,只好任石斌说。
    “汪大人,你是个忠心的人,我知道。但是绝不能只顾皇权就不管民生。得民心者得天下,若皇上想保住他赵家天下,就得让他知道如何为百姓谋福!”石斌训斥完之后又恐吓道,“若是再这么不管不顾的乱来休怪我不讲情面!”
    被这么一通臭骂,汪立信算是彻底没了话说,只能坐着发呆。直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面色着急,步履仓促的衙役才让他缓过了些神。
    听完那衙役的汇报后,汪立信明显怒不可遏,不再管自己是否理亏,指着石斌大声骂道:“石斌,好一个逆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下的‘暴徒令’是什么意思?”
    既然汪立信不识好歹,耍无赖,石斌当然也不会诚心相待,也耍起了滑头。很‘意外’的说道“汪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我那‘暴徒令’很正常,就是防止暴徒进入这些刚刚安置了难民的村庄而已。毕竟现在太乱,土匪山贼遍地都是,若是不加强防备这么行?”
    这么一通话算是让汪立信感到无奈,万没想到石斌居然弄了个‘以己之道还施己身’。虽然无奈但是还得挣扎,故而汪立信就表示抗议,要求石斌撤掉‘暴徒令’。若是不撤掉这命令也要用他汪立信的手下执行此令而不是用石斌手下的士卒执行。
    “汪大人,这就是你错了。那些土匪山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常年刀头舔血的家伙。你手下那些衙役龟缩在城内拿着棍子欺负平民百姓还行,想要他们对抗那些凶残的土匪山贼可不行。石某敢与你打赌,你手下三个强壮的衙役都打不过一个瘦弱的土匪喽啰。”
    既然战斗力上不行,自然就不能再在这里谈下去。汪立信立刻又说道:“石大人,汪某来此上任也有一段时间,并未听说有什么土匪山贼,怎么你来了就有土匪山贼了?”
    终于,石斌无法再忍受汪立信的胡搅蛮缠,将头一低,手一摆。顿时许风便带着两名侍卫走了出来。
    也领兵打仗过的汪立信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不认为石斌敢这么做会这么做。故而还是坚持说一切难民的安排都要遵照皇帝的旨意,不来新的圣旨就要遵照皇帝之前的意思。
    这给石斌的感觉就是,自己这沿河制置使就是个空头衔,压根没实权。再加上汪立信的不知妥协,石斌便不再打算给他机会,而是轻轻的说了个‘打’字就到一旁休息去了。
    也是一封疆大吏,汪立信哪里想得到会真的被石斌的手下痛揍,也想不到石斌的手下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敢打一转运使。
    刚开始,汪立信还有些硬骨头绝不屈服,但是石斌的手下可不会有留手讲情面,绝对是拳拳到肉。没多久就让汪立信感觉再挨打就会出大事,最终只好妥协表示可以谈。
    看了看眼前被揍得头破血流的汪立信,石斌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没好气的对身旁几个出手打人的侍卫道:“你们真是不会做事,汪大人怎么说也是转运使,要打也不能打头啊?他要用脑子想问题替百姓谋福利的。堂堂转运使这么个模样怎么见人,你让他如何向旁人解释?难道要他说是摔跤造成的?做事要动脑子!”
    听了石斌的教训后,那几个下手的侍卫倒是很谦虚的表示明白,下次打任何有身份的人就绝不打头了。听到这些侍卫的回应石斌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孺子可教’。
    而在地上躺着休息的汪立信听到这些之后,再一次怒火中烧,只不过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停止了与石斌拼命的想法。
    “汪大人,你看你现在这个模样也不太适合再谈,你还是先去做好包扎再说。石某是个粗人,没什么修养,刚刚行为鲁莽还请大人见谅。”石斌一脸‘歉意’的说道。
    听着石斌这么满口胡诌,一旁的贾玲、赛西施和许风三人都禁不住偷笑起来。先命属下打人,然后又教属下该如何打人,最后又向挨打的人道歉,实在是让人感觉太奇葩,让人无法理解石斌如何能如此平静的将这些给说出来。
    被打成这副模样的汪立信再也不想在此看石斌演戏,更不想在此被人耻笑,愤愤的看了一眼石斌一伙之后便由属下带下去包扎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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