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情侣事后会有各种亲昵温存,在栾然和席商沉这里没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也没发生什么过大的变化,就去公司上班了。
    不是席商沉不想,是栾然要上班,没时间与他缠绵,毕竟她还没学会怎么情情爱爱,连喜欢席商沉这件事都是摸索阶段。
    席商沉先动的心,他心甘情愿去做初学者练习,喜欢这件事,本身就不能用理智去衡量,去权衡利弊,他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理智,唯独对栾然,是理智之外的存在,是他的感性。
    他的感性稀少,所以珍贵。
    没遇见栾然之前,席商沉也没想到自己在感情上会是主动的那一方,栾然还没下班他电话就打过去了,这还是他想了许多个的理由才决定打的电话,换句话说,他这一天,有很多时间在想她。
    “还难不难受?我等会去接你下班。”席商沉前面的话是铺垫,重点在于后面这句。
    初夜没想象中那么痛苦,只是栾然还不适应在电话里讲性事,席商沉看不见,她脸都红透了:“我没事,你不要来了,我晚上还有应酬。”
    又应酬?他家未婚妻真是比他还忙,席商沉有预感,自己很可能成为望妻石。
    席商沉叹气道:“散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接的。”
    她说不接就不接?席商沉未婚夫的身份何在?他怎么宣示主权?而且今天他还要跟她讨论搬家的事,他绝对不会跟他的未婚妻分居的,栾然去哪他去哪,开玩笑,让一个开了荤的男人再回去吃素,这合理吗?
    席商沉不干。
    陆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待栾然要直球点,所以他直球道:“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直球对傲娇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栾然脸红到耳朵根了,小声道:“好吧……”
    说完栾然就挂了电话,捂着发烫的小脸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内心的悸动。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可以考虑下不应酬,早点回家陪他。
    席商沉不知道她的打算,自己正常下班,路过超市,买了几样栾然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搬回栾家住?能有在他家这么惬意舒适?他得让她乐不思蜀,再也不提什么搬回家的事,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别想跟他分居。
    这辈子都别想。
    可惜,席商沉一回到家,就看见玄关摆着一双高跟鞋,客厅有个打扮性感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马上就清楚了,知道他家密码的不超过五个人,栾然算一个,还有两个是周白和黎林安,席商沉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黎林安干的,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黎林安让你来的?”
    美女点了点头。
    席商沉压下怒气,谁让他欠黎林安一个老婆,趁现在栾然还没回家,早点让她走了也没事。
    “你可以走了。”席商沉冷漠道。
    那位美女是受人所托,来之前黎林安就跟她说了,要她等到栾然出现后才能离开,以黎林安的描述,她还以为这家主人是个老头子,来了才知道,他是光浩的老板,长得英俊潇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
    她对自己的身材样貌很有自信,摆出个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可怜神情道:“就这样走了我没法交差,老板求求你行行好,我陪你聊会天,等时间够了我再走,求求你了。”
    那些男人不包括席商沉,看见她的第一眼,席商沉就自动分好了区域,大概判断出她从事着哪方面的职业,通过她展示出来的外表,她的价位席商沉都有了估算,按黎林安的话说,他脑子里的程序已经运行完毕了。
    至于别的男人会有的肾上腺素,席商沉没有,他只有严格的数据。
    席商沉不想跟她多费口舌,也不会对她动粗,那不符合席商沉一贯的风格。
    他在沙发上坐下,放下手里的水果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手机,在手心掂了掂,眉骨挑起,眼眸罕见的锋利,下颚微收,扬着极为柔和善良的笑意道:“门外有监控,要么你现在走人,要么我报警你私闯民宅行窃,你愿意去警察局留个案底,我不介意,你选一个。”
    美女:“……”
    这位美女显然是没见过开口就要报警,脸上还装得像个好人,一副我在“助人为乐”的大老板。
    他得亏是不戴眼镜。
    她很纠结,完不成任务黎林安不会给她钱,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管这位席老板要钱是不现实的,他长了一张温润的脸,都是表象,行事作风看就知道不好惹,她再赖着不走讨不到好果子吃,搞不好……
    就在此时玄关处传来一声轻响,大门被推开。
    栾然走进家门,正好看见这一幕,一个衣着暴露的混血美女,在她和她未婚夫的家里,拉拉扯扯。
    席商沉没想到栾然会突然回家……
    他造了什么孽才会认识周白和黎林安这两个人?
    栾然的反应在席商沉意料之中,表情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所有情绪化的行为都不存在,她只是看了那女人一眼,走到自己房间换了个手提包。
    出来的时候栾然路过沙发,冷静地对席商沉道:“你想好了就跟我解释,晚上有个局,先走了。”
    然后栾然径直走到大门口,目光瞥见玄关处摆放的几双女式平底鞋和一双扎眼的高跟鞋,这些平底鞋都是席商沉买的,和他同居之后她再也没穿过高跟鞋。
    栾然用脚踢开鞋子,开门出门,动作一气呵成,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女人偷瞄了眼席商沉的脸色,何止是难看两个字能说清的……像陷入了某种暗淡的世界里,整个人都灰败了,她不敢多看,赶紧离开了这里。
    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席商沉一个人。
    席商沉坐在那儿没动,沉默地盯着那袋子水果,每一颗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栾然喜欢吃,他还想她会很高兴,让她躺在他的怀里,他们可以一起看电影,再来一个美妙的夜晚。
    栾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料想到了,她不可能做出争风吃醋,跟其他女人抢男人这种事,她有她的理性和坚韧,有她的柔软和脆弱,她用理智解决问题,所以她不会像个怨妇,指着他质问他和别的女人的关系,不会表现出她有多介意。
    这是栾然的性格。
    她的做法没什么不对,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他,至少她需要解释,而不是判他出局。
    可席商沉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因为,他给了她所有的不理智,却没有换来她的不理智,席商沉很贪心,尤其是对栾然,得到了还会想要更多,渴望看到她的不完美,被她信任,被她依赖,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他甚至会想,栾然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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