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宋魁威及妻子杨重貂,带着大哥薛弃名、二哥徐子云、五哥杨重锐、十弟鬼霸图、徒弟高鹇,住进矾山侯谷魁冲家。
    五兄弟从五年前开始讲起,将期间所有的蹊跷给谷魁冲讲了一遍。杨府先是出现高鹇,继而高鹫被杀,再就是杨府被盗三万缗财宝,都以薛弃名的名义进行。
    宋魁威的八千贯财宝被劫,被逼上了铁马岭。这个引开宋魁威的大将到底是谁?劫财的人又是谁?
    在杨重锐带领金宣汉、谷梁进追杀薛弃名过程中,铁马岭上,发生了白凶云被奸案。到了杨重锐、金宣汉、谷梁进三兄弟回山之后,又发生了白凶云与杨重锐的事情,那个在窗外提醒宋魁威捉奸的人是谁?
    矾山侯谷魁冲以为:“兄弟们既然要破案,就不要怕我说的不好听。逼死白凶云的,表面看是宋魁威,实际上是那个提醒的人。
    “可不可以这么认为:那个提醒的人很可能是要趁着大家酒醉,做下白凶云,然后将白凶云放进杨重锐的纱帐。继而再去提醒宋魁威捉奸。
    “却发现,杨重锐恰好跟白凶云在一起,正中下怀,直接提醒宋魁威,继而引起宋魁威与杨重锐火并。却不料,火并没有发生,却逼死了白凶云。”
    众兄弟听了这个推测,以为谷魁冲分析的有理。
    大哥薛弃名以为:“宋魁威大反涿州,萧镇江丢官罢职,这一系列事件,会不会是萧镇江派人干的?谷兄,你可知道三年前,萧镇江身边少了什么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身边消失的人下手?”
    谷魁冲站起来,在屋内踱步,想了好大半天,毫无头绪。宋魁威与谷魁冲都是萧镇江的徒弟,当然也知道萧镇江身边都有什么人。
    宋魁威提醒道:“四弟,大师兄、二师兄阵亡于北平王偷袭涿州,就剩下你我兄弟在萧镇江身边。继而我也反掉,只剩下你。萧镇江身边有大用的人,只剩下幕僚韩相策、大将佘建威。韩、佘二人在三年前是什么动向?”
    谷魁冲回忆了一圈,说道:“五年前,萧镇江丢官罢职之后,韩相策、佘建威总是外出,一出去就是两三个月,最多的半年时间。神神秘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薛弃名一听,精神大振,急忙问道:“韩相策、佘建威这三年怎么样了?”
    谷魁冲答道:“这三年,韩相策被萧镇汉举荐成为南面户部侍郎,佘建威被萧镇汉举荐为南面兵部赏功郎中。倒是没见过他们走在一起,海阳侯府也极少见到他们一起过去。”
    二哥徐子云想了一圈,颔首称是:“这就对了,一定是他们设计,引起宋魁威、杨重锐火并,得到了萧镇江的奖赏。看起来,萧镇江虽然免官了,在萧镇汉面前说话依然很有分量,叫韩、佘二人都官居要职。这就好办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理出了头绪。宋魁威越说越气:“二哥,什么好办了?你倒是说个法子么。”
    大哥薛弃名以为:“可以展开对韩相策、佘建威的秘密跟踪,时机成熟,将其绑走,审问清楚。”
    谷魁冲以为:“就算死,韩相策、佘建威也不说,又该怎么办?”
    众位一听这个,就是呀,没什么证据的事情,人家死咬住不承认,能奈我何?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好多办法,依然一筹莫展。
    谷魁冲看着天色已晚,吩咐下人上酒菜。这才正月二十二,不出二月二,在民间就算这个大年还没过完。这么多远客来到矾山侯府,那是何等高兴,必须盛宴款待。
    宋魁威、谷魁冲兄弟,将分别后的十年来,互相之间的许多经历讲了一遍,大家无不唏嘘感叹。不管怎么说,经历许多风霜,还能聚在一起,那就是老天的垂怜和眷顾,得感谢诸位贩神的庇佑。
    话题终归还是扯到了高鹫、白凶云的死,杨府三万缗、宋檗的八千贯,人命和财宝都可以不要,大丈夫这口气不能不出。必须捉到元凶,将之灭掉。
    正在大家没个结论的时候,矾山侯府的管家谷亮监跑了进来,急吼吼叫道:“大哥,快迎接一位高道,带着一个冲天大汉,在府门口大喊大叫。”
    谷魁冲当即一惊,哪里来的高道?莫非残通观的残通老道?
    他禁不住冲口而出:“除非是残通老道,每年正月十五之前要来矾山侯府坐坐,今年怎么这时候才来?”
    屋内众位一听,哟哬,残通道长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今天这么晚了,他怎么还要来矾山侯府?
    英雄们纷纷出屋迎接,果然是残通道长,鹤发童颜,白须飘飘,带着五岳冠,一身紫袍,这可是道教最高辈分的服饰。
    今年是个太平兴国五年(980年),当年的京兆九煞的八哥,已经一百零三岁高龄。这样的长辈,还身体健旺,小辈的谁不敬服?这里不分侯爷与否,全体单膝跪倒,大礼参拜。
    残通道长爽朗大笑:“斩魂天煞公炫通入夜到访,打扰各位了,都快快请起。”
    众位起身,左右搀扶,紧紧跟定,纷纷进屋。
    进到诸位吃酒的大堂,都推残通道长坐了首座。他将身后跟定的大汉介绍一番:“这位徒儿,名唤高鹫,乃是阑干二十八宿高鹇的亲兄弟。今番带他前来,必然对你们破解两贼难题有所帮助。”
    众人再看高鹫,早已跪在当场,与姐姐高鹇拥在一起,抽泣起来。等残通道长说完,姐弟二人已经泣不成声。
    眨眼之间,过去了五年之久。虽然义祖母在世时,猜测到弟弟被图章山残通观的人救走了,但还是心中打鼓,整天为弟弟的下落担惊受怕。残通道长果然将弟弟养得极好。
    高鹇站起身形,拉起弟弟,对着残通一起跪下,泪流满面:“高鹇多谢道长搭救兄弟,多谢您老对他的教谕,大恩大德,高鹇、高鹫就是为您老当牛做马,也难报万一。”
    残通哈哈大笑:“搭救高鹫的却不是贫道,而是妃阳道姑。她是贫道的侄女,贫道五哥碾魂天煞兕刕道长之女。
    “妃阳道姑纵马于大青山南,寻访遭难的贩夫商队。那天高鹫被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之中。妃阳路过,发现枪伤不在正胸,而是偏在肋部,人还活着,于是救走疗伤。之后托付贫道,收为弟子。”
    众位一听,原来如此,高鹫真是遇到贵人了。
    薛弃名对于栽赃在自己头上的这桩迷案始终耿耿于怀,当即站立,对残通深施一揖:“残通道长大德,我等敬服不已。小可在阑干十虎中忝列大哥,五年来一直对于栽赃小可的那人搞不明白,想必道长能够点化我等。”
    残通将高鹇、高鹫搀扶起来,对众位说道:“五年来,贫道远远跟定高鹫,查找杀他的仇人,基本上有了眉目。只是时机不到,此仇未报。”
    宋魁威一听,大喜过望,当即闪动泪光:“多谢道长,多谢高鹫。你们有了眉目,就等于魁威的事情也就有了眉目。”
    残通讲起查访高鹫仇人的原委。以兕刕和残通兄弟所想,孩子既然有命,就是上天的造化,何苦追寻什么仇家,只需要叫孩子锤炼本领,自我强大。
    哪知道,那个截杀高鹫的大汉,居然打起妃阳的主意,继而跟踪兕刕和残通,被京兆九煞这两位老道联袂擒获,妃阳将其好一番毒打。被残通劝下,这位大汉招了他叫翦巍,是受了一个叫项策的指使。
    而问他项策为何要杀高鹫?翦巍说,他只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一个杀手,并不知道项策的目的。
    妃阳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张辽国户部的出身,的确叫个翦巍,是个商户。念在高鹫终归有命,割掉了他的左耳,放其逃命。
    经过残通道长的一番陈说,杨重锐赶紧派高鹇,去檀国公府中,叫来严茂。这三年里,严茂与卫牵云夫妇在师父的资助下,重新起家泫丝生意,听他说过,曾经在一家客栈遇到了一位高人,说是遭遇过一个叫项策的。
    看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项策和翦巍干得如此保密的勾当,照样能找到蛛丝马迹。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阑干十虎加之二十八宿,如此众多的豪杰,每个人的关系网都时刻对外张开着,总会有一张网会将你兜进去。
    不大功夫,高鹇带着师兄严茂进来,小子一看残通道长在座,赶忙大礼参拜。师父杨重锐问道:“子盛,我记得你小子说过,听谁说来着,那人遭遇过一个叫项策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好回忆一下。”
    严茂对屋内众人叉手施礼,看他的动作,在檀国公府中,也吃了些酒。
    他高声大嗓说道:“那是前年,我跟牵云在朔州城中卖完泫丝,已经天黑,就到同园酒肆吃酒,遇到一个道长,大约九十五六岁,与之扯起闲话,提到了项策。说是堂堂辽国高官大员,居然干出何等龌龊之事。”
    一提到道长,残通顿时来了兴趣:“当时九十五六岁,现在就是九十七八。这么高龄的道长,当今天下十分稀有,他的道号是什么?”
    严茂答道:“记得不错的话,叫个叧血,弟子不能明白他这道号是什么道理,故而记得很清。”
    残通一听,大为惊讶:“呦呵,叧血大哥也在关注这件事情啊,这是故意对外泄露消息,叫世人慢慢揭开项策的面纱。有可能他只是查到了这个人背景深厚,但并不知道此人的真实面目,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早下手了。”
    严茂提到的这个叧血道长,残通道长怎么这么熟悉?叧血到底是谁?
    叧血道长又对严茂说了什么?项策又干了什么龌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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