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场了,旁边的声鼓们先溜溜声调试着手里的家伙滴溜溜乱响,既是提醒看客也是提醒后台该准备准备了。今天人出奇的多,就甭谈什么卖布的开米铺的经营酒楼管当铺的小家小脸,连那开钱庄开码头开染房走贸易货物的大金主,还有数不清的老爷夫人丫鬟小妾都来了,都是为往二月春这园子里一来是听听戏喝喝茶图个乐子二来,是相互商量商量丁玉楼丁四大寿时送什么贺礼。
    左右环顾环顾四周,有他认识的有不认识,认识的挥个手的送个招呼不认识的有引荐相互寒暄叨扰两句,在约个时间吃吃饭让关系加深加深方便日后所用。
    敲锣打奏的鼓点重了,在后台上来个穿大褂的,对正前一鞠左右各鞠会场变得安静了,丫鬟陪着老爷掌柜陪着东家朋友陪着朋友都向台上瞅去,即便还有话没聊完也要头低一点嘴边用手挡着悄么的谈不能把别人吵到。
    一惊堂木响起,“人呐,不容易呀!时也命也运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有翼,飞不如鸦,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
    文章盖世,孔子困于陈蔡;
    武略超群,太公垂钓渭水;
    盗拓年幼,不是善良之辈;
    颜回命短,实非凶恶之徒;
    尧舜至圣,反生不肖之子;
    瞽叟顽呆,却生大圣之儿。
    少年登科有先贫而后富有后富而先贫蛟龙为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长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感人生在世,富贵不能移贫贱不能欺,此乃天理循环终而复始,者也。
    陆万端起茶杯轻轻呡半口,“好,好茶,时运赋。有人看戏掷钱有人两文温饱,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是蝼蚁谁又是圣慈谁又不是为口饭苟且偷生”。
    “陆堂主感触了”。
    说话这位名叫二月春,是个精明有道的女子这梨园子就是她的与这个她称为陆堂主的男子关系近点,是不是朋友不知了。凡和二月春打交道的即便是叱咤襄阳城的丁玉楼,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最主要,这人不会武功也从不参与任何争斗没有势力可任何人都要在她这守规矩,打坏东西还要赔。
    陆万摇摇头又点头,“多少有点,最近没见你去哪忙了”。
    “呵呵,也没忙什么也有点忙,倒是你,最近可大展拳脚了”。
    “哈哈,春掌柜夸赞,我那纯粹为糊口,陆万示意示意,是不是在叫你”。
    二月春投眼去,在墙角的景盆那有个佝偻老头在向这挥手,“你慢慢看,我先忙了”。
    “嗯”。
    “堂主”。
    二月春走后见座位没人了一直立在陆万身后的小厮坐过来了笑嘿嘿的,“堂主喝茶”。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会了。看春掌柜在,我就没过来,您喝茶”。
    “有呢,赌坊那边怎样”?
    陈艺眉飞色舞的拍马屁道,“全在您的英明之中”。
    “那别的呢”?
    “除野鸭湖收成不太好,别的都不错,矿山那边回头我在盯盯还有您让我找的人手,现都安排在西郊”。
    “嗯”。
    “堂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你家里,原先是不是就做买卖的,要不您怎么都清什么都懂”。
    “在早以前做过账房,什么人都要接触。见的多了,自然懂了。
    陈艺明白道,“原来这样,难怪。光说话了,您请您请。有件事我要汇报,赵爷和四爷最近闹得很僵双方都动很大气听四爷府里人透露,四爷,陈艺左右看看压低声的说,好想要把赵爷拿掉”。
    陆万也放下茶杯,“知道具体事宜吗?
    陈艺说,“这,回头我带人查清楚”。
    “嗯”。
    “堂主,我还有个不情之情”。
    “讲”。
    “以前盼有衣穿能吃饱,现在山珍海味美酒佳丽钱袋子都撑的鼓鼓,可和上面比还觉得自己一贫如洗”。
    陆万笑了,“欲壑难填”。
    “对,对,堂主说的对,欲壑难填贪心不足。堂主,您今天怎么都卖我个面子,这顿我请我请”。
    “一张戏票值几个仔,直接说,什么事”。
    “嗯,嗯,”陈艺扭捏都,“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四爷大寿时,能不能带我一个”。
    陆万送到嘴边的瓜子停住了,看向他,“为什么”?
    “也没别的原因,想见识见识场面”。
    “见识场面,呵~,陆万讽刺道,你的场面还不大,整个襄阳城中知道你的,比知道我的可要多的多,出门有轿抬到哪都前扑后拥花银子也是一掷千金好不豪爽”。
    陈艺连忙给陆万杯中倒满,“我那纯粹是狐假虎威,要不有您,我哪敢,与四爷排场比起来我那纯粹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陆万冷声道,“明白就好。最近不能出乱子,你要多收敛收敛,明白吗”!
    “知道知道。风头太盛,会被当成出头鸟,那您同意了”?
    “我暂时还不能答应你,我也没收到帖子怎么带你去”。
    陈艺高兴道,“不会不会,您可是四爷的心腹。少谁,都不会少您。我现在特别明白,一定要跟对人,堂主就是我的恩人我的衣食父母,若我是个女的一定非堂主不嫁”。
    “夸张,这里太闷,随我出去透透气”。
    “是”。
    陆万起身陈艺也跟着起身可陆万没走,先原地站会,然后才懂的身,陈艺很精,他不明白的是陆万为何要站这会,可看到周围后明白了,也腰杆挺直,他这是要把自己晾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陈艺是陆万的人。
    “你干嘛呢?一脸的奸笑怎么不走”?
    “等您呢”。
    陆万咧嘴道,“嘶~,抽筋了”。
    “哎~,看到那个没,陆万”。
    “嗯,与他对桌那人说,陆万怎么了”?
    “你觉得陆万怎样”?
    他刚要脱口,止住了,“我没白你意思”。
    他身低低的他也探过身,“我意思,你觉得陆万怎样”?
    对桌那人看他看,“这让我怎么说,呵呵,还行”。
    “行了,这只有咱俩,我也不会背后嚼你舌根子告密”。
    对桌那人说,“你现在不就嚼舌根子呢”。
    “废话是不,说”!
    “行行行,说,说,看他面相,六分真四分假,半面笑,半面阴,忠厚挂脸奸诈暗藏,这种人,很好相处,相处起来会很舒心轻松,也要处处谨慎小心”。
    “什么意思”?
    对桌人说,“咋俩现在能坐直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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