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数千人齐齐一喝,迅速就位,踏在真武大殿广阔的校场之中。
    整个两仪八卦阵数千柄剑寒光四溢,剑指苍天,端的是吓人。
    此刻剑阵还未发动,但是随着诸人就位,大阵被划分成四块,北有朱雀南有玄武,东有青龙右有白虎。
    大阵之中又有小阵,每个四象阵中有七个小阵,合计二十八个。
    随着阵主冲虚道长就位,剑阵发动,数千人气机相连,心意相通,这大阵迅速变化,像是沸腾的油锅,灼气逼人。
    那是弟子手中的剑纷纷流出,汇集到阵中,被被叠加的内力驱使着,在空中来回流转。
    大阵运行之后数千把剑光密不透风,水泼不进,一时半会儿难以闯入。
    林凡调整呼吸,从怀中掏出一条青经绑在了头上,连带眼睛都盖了起来,这正是青莲道巾。
    冲虚道长在镇阵中看到这种情况眉头一皱,“镇北王在做什么?闯阵的时候盖住眼睛,到时候剑光一来怎么躲,这也太托大了吧!”
    戴上头巾之后,林凡眼中看不见大阵,但是却能够凭借他出色的宗师感知,察觉到大阵之中剑光飞逸,不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反而有所漏缺之处。
    脑海中想起了天师府前辈经典中所记载的,两仪八卦阵分明八卦与暗八卦,明八卦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暗八卦是开休生伤杜景惊死。
    可以从明八卦闯入,乾位进,坤位出,再进四象阵。也可以从暗八卦闯入,开门进死门出。
    当然中间并没有明确规定所谓的路线,什么位都可以闯,比如生门进死门出,只不过这两个路线会比较安全。
    而这些大阵漏缺之处看似漏,实际上正是流出的生门,给闯阵者一线生机。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了一,这一便是活路。
    “入阵吧!”冲虚道长催促道,大阵是有时限的,越早入闯阵几率越高,越到后面威力越强,更不利于他闯阵。
    林凡点点头,用心感受着剑阵的运行轨迹,脑海中模拟了一道道剑光,还有漂浮在正中的铁剑。
    一脚踏入剑阵,正是开门所在。
    “咻!”
    “咻!”
    “咻!”
    立刻有数道剑光袭来,毫无杀意,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威力。
    如果是没带上头巾之前,林凡也只能靠肉眼识别这些剑光,现在,在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剑光运行的轨迹。
    他双脚一踏地面,身体犹如一道清风略过,几道见光连他衣角都没挨着便已经射过,落在了他的身后。
    其中一把立刻回头,削向林凡的肩头,林凡子轻轻一躲,这把剑光便旋转两圈重归剑阵。
    “威力还行,或许是开门境只是一个试探罢了!”看到第一次袭击这么简单,林凡的心中充满了自信,这次也许会比他想象中更要容易。
    随即闪身进入第二门,休门。
    他一进入立刻激活了里面的剑光阵,剑光游动,犹如游鱼,互相竞逐飞向林凡。
    “咻!”过快的剑速使得剑光发出破空之声,空气仿佛被割了一条痕迹,微微波动。
    林凡不敢大意,脑海中浮现剑光的模样,按照其中的轨迹以毫厘之差躲开。
    但是此时的剑光又何止一把,数把剑光呼啸而至,角度刁钻,锁定了多个重要部位,咽喉,眼睛,太阳穴,肝脏,心脏,下阴……
    一旦林凡躲闪不及,必然遭受重创,而且剑光几乎是同时而至,躲得了一把躲不了三四把。
    林凡只得使出在龙虎山学到的轻功遁法,脚尖踮起,身体宛如长蛇,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科学的角度扭曲起来,在剩下几道剑光的缝隙间挤了过去。
    外人看来险之又险,但是在林凡看来却是毫无大碍。
    只是身体扭成这副模样,要靠肌肉对骨骼和内脏施加极大的挤压力,对身体的负担极大。
    他抖了一抖身躯,发出“咯咯”的骨爆之声,脊椎肋骨渐渐恢复原位,而内脏也在肌肉的挤压下重归原位。
    “剑光都是这么快的吗?这才第二门呢,后面四象阵都没闯。”虽然顺利闯过了第二门休门,但他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剑速太快,反而提前逼出了他的底牌。
    不过时间要紧,他不敢耽搁,大阵运行越久,那数千弟子的气机交融便越是融洽畅通,困杀之势越强,到后期自己哪怕是全力抵挡,也怕是难以熬过大阵完结。
    他轻跃起来,在地上一趴,活像一只蛤蟆,随后双手紧贴肋旁,两只大腿就像两条尾巴,一张一合,把身体向前推动。
    他就用这种奇怪的姿势进入第三门,生门。
    说来也怪,他在这个门中用这种方式爬行竟然没有任何一把飞剑有所察觉,最多就从他背上滑过,却不会沾染到他丝毫。
    这个姿势是龙虎山的人想出来的,他们死伤了数千人,历经百年,终于探明了这个阵法中最轻松的一个过法,便是如同一只没手的青蛙游泳一样,靠着两条腿推进身体。
    生门果然就是吉门。
    先前所触碰的开休门与生门同属吉门,闯关难度最低,是最容易突破的。而伤惊死三门则同属于凶门,难度巨大,以往折在这三门中的人数比其他五门加起来还要多。
    姿势虽然狼狈不堪,可是效果极强,林凡也不是那种“头断发不乱”的死忠分子,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通,丢点脸不算什么。
    就这样无惊无险的过了第三门,来到了第四门,伤门。
    一到伤门他立刻从地上爬起,身体往旁边迅速跳开。
    就在他脚把刚刚离开地面的那一刻,底下突然冒出数把剑光,由下至上,齐刷刷地把地板都戳穿了几个洞。
    如果刚刚没有及时避开,怕不是被这些剑光戳成血葫芦。
    飞出来的剑光虽然没有扎到人,可是也并没有离去,反而转了个弯向四面八方爆发射出,林凡身形连动,左支右绌,躲开剑光。
    但是伤门的飞剑似乎就像是恶狗,躲开了一波又一波,始终追咬着不放。
    而且每次射来的方式都是在远处调整好方向之后爆射,让林凡没有一丝稳定身形的机会。
    “不能再这样下去!”躲闪了这么久,他的脸上渗出了汗珠,并非是体力耗费,而是脑海中模拟场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用尽全力感知四周,导致消耗巨大。
    “这里才是第四门,还有四个门,后面还有四象,这里耗太久的话,后面一定过不去。”
    剑光再一次射来,游动之间时时锁住林凡的气机,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林凡知道,如果在这里还继续躲避下去,到后面阵法加强,自己铁定闯不过。
    于是乎,他再也不闪不避,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内力调动起来,发动护体硬功,凭借着强悍的肉体硬生生扛过剑光,纵身一跃。
    终于闯入第五门,杜门。
    而在林凡进入杜门之后,一直追逐他的剑光便四散而去,重归大阵之中。
    看到危险散去,林凡没有丝毫放松,维持着体表硬功,警惕的感受着四周。
    因为杜门虽然没有伤惊死那么危险,但是威力却远超生休开三门,即便再是谨慎也不为过。
    果不其然,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四面八方忽然十几把剑光激射而出,速度比先前的都要更快,威力显然也更大。
    “喝!”林凡不动如山,扎起马步,一声怒吼,将体表的硬功快速流转,皮肤呈现金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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