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刚过饭点的时候,演绎部出现在了剑道家面前。
    锁匠的才能研究教室门口。门锁被天才改造过,无法从内部打开。囚犯这时仍被关在里面。
    剑道家遵循与天才的约定,严格看守着这里,连晚餐都没有去食堂。
    稳定的白色灯光。
    “怎么了,演绎部?”她问。
    演绎部的脸色很差。脚步也很飘忽。但演绎部这几天来的状态本来就很糟糕,这点谁都看得出来。剑道家对此有数,所以没有起疑。
    “剑道家……不妙了。幸运刚刚遇袭,受了重伤。弓道家已经去追犯人了,你快点回去回守,也帮忙救治一下幸运,你是知道点医学知识的吧?”演绎部开口,诚恳地说道。
    “幸运?她受伤了吗?”剑道家一震,“是那个留下杀人预告的犯人吗?”
    “多半是的。”
    “……我还以为杀人预告全是电竞选手的自导自演,原来真的存在犯人吗……”她低声自语。
    “剑道家,快点。幸运是在三楼受的伤,就在她自己的才能研究教室门口附近。”演绎部道,“我先去通知其他人了。要让大家小心才行。”
    “……等等,天才呢?他现在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不过收藏家去通知天才了。”
    “……嗯。”剑道家点头,陷入思考。
    演绎部转身欲走。
    “再等一下。”
    剑道家扣住演绎部的肩膀,“你跟我一起去找幸运。”
    演绎部背对剑道家,身体僵着。
    “……没问题。”她说,“那我们一起走吧。”
    ……
    ……
    “我也怀疑这是故意把我调开的阴谋,所以就让演绎部和我一起行动。”剑道家解释。
    预言家和解谜家跟在她后面,一路狂奔。
    一边奔跑一边还能稳定清晰地叙述事件,这也是剑道家的才能的体现吧。
    “是、该这么做……然后呢?”预言家从喘气的间歇中挤出句子。
    “然后……”
    剑道家忽然停下。
    预言家和解谜家反应不及,差点撞上。
    “……然后就如你所见了。”
    她看着前方的地面,说道。
    通道内,演绎部倒在地上,双眼闭着。乍看上去就像一具尸体。
    预言家吸了口气:“……她没事吧?”
    “不晓得。”剑道家道,“我和她一起往三楼去的路上,她忽然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大概只是普通的昏迷。”
    “原因是……”
    “催眠的后遗症吧。不然没法解释她的行为和她的昏迷。有可能是她的身体先撑不住了,所以就昏了过去,毕竟她最近状态很差。”剑道家顿了顿,“催眠师催眠了演绎部,把她当作携带错误信息的棋子,搞了这么一场调虎离山的好戏。没想到催眠师也是囚犯那边的人……”
    预言家无视掉最后那句抱怨,问:“然后你立刻回到了锁匠的才能研究教室,但发现囚犯已经越狱了?”
    “如你所说。”
    预言家来到演绎部的身体旁边。她的表情倒是很安稳,大概真的只是睡着了。
    “你们把演绎部带走……食堂吧,先带到那方便集合。我去找其他人。你们两个一起行动应该就不用怕撞上囚犯或者催眠师。我一个人行动也没问题。”
    “嗯。”
    “那就这样。”
    嘱咐完后,剑道家焦急地跑走。
    ——被催眠师这样摆了一道,她的心里想必会不安且愧疚吧。
    ——说不定这就是囚犯的“后手”。隐藏了才能的他肯定想过才能暴露之后要怎么办。就是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与催眠师结成了同盟。
    目送剑道家离开。
    预言家转而看向解谜家。
    解谜家用目光反问他“什么事”。
    “你对天才的计划有什么看法吗?”他问。
    解谜家沉默了会,摇摇头。
    ……
    ——也是,不该这么问。
    解谜家的行事逻辑同样也属于“奇怪”那类,不能用常人的逻辑来硬套。她在学级裁判场上纠结侦探的诡计,得出结论之后却又因为学级裁判结束而轻易放弃了探求。
    “解谜家,天才有邀请过你吗?嗯,主动找过你?”预言家换了个问法。
    又是摇头。
    然后她掏出笔记本,写道:
    【虽然天才没找过我,但幸运来过。问了我关于“侦探之死”的看法。】
    “然后你说了那个诡计,和真凶‘有可能没有开锁才能’的判断吗?”
    点头。
    ——但天才最终还是不打算把解谜家纳入他的阵营。
    ——收藏家是最早的成员,甚至可以算作组建者之一。剑道家和弓道家都是战斗力。幸运则是特殊的法宝。这个阵营几乎没有多余的角色,或许是基于简练的原则,总之天才没有再扩大自己的阵营。他对解谜家的调查倒像是去确定解谜家既不太可能是黑幕、也不太可能加入囚犯方而已。
    预言家思考着,问:“那么,关于留下杀人预告的犯人,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你解开了这个谜吗?”
    ……
    出乎意料的沉默。
    解谜家眨动双眼,只是看着预言家。
    这一幕倒是有点非人的女性魅力。
    ——语病。
    预言家抛开脑中的念头,沉住气,等待解谜家的答复。
    她终于动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我确实有一些发现。不过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预言家苦笑,“调查侦探死亡留言的那会,我们之间不是交流得挺有效吗?信不过我吗?”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信不过我就对了”。
    毕竟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自己可是因为记忆的事情而变化不小。例如现在自己模糊的阵营。很难说自己究竟是谁的伙伴、谁的敌人。
    只能说自己现在仍要寻找真相。这点是不变的。
    ——一切的真相。外界、他人、自身。
    【比起我的解答。我倒有问题想要问你。】她写。
    “什么?”
    【你从电竞选手的口中问出了什么?】
    “电竞选手?”
    【别装傻。】【自残】
    她为了写起来方便,后半句直接省略成“自残”一个词。
    言简意赅。
    “……你也发现她是自残的了?”
    【解求真相或许比较麻烦,但解出你的行为目的可不复杂。】
    解谜家得意地笑笑。
    ——嗯?
    ——我的行为目的?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在休息室调查作案手法的时候,你也在场……”预言家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然后,你就对我的行动进行了‘解谜’,得到了我的推理结论?”
    她点头。
    ——有种研究成果被剽窃的感觉。
    ——真是讨巧的手段。催眠师也好解谜家也罢,这些超高校级的学生们用起自己的才能来也太犯规了吧。
    他深呼吸,调整情绪:“嗯。确实。我问了电竞选手她关于自残的事情。她承认了‘袭击’不过是她的自导自演,她的伤也是自残来的。”
    【然后?】
    “威胁她的人是剑道家。”
    【我知道,不过为什么?】
    她用眼神问“剑道家是做了什么,迫使电竞选手选择自残的”。
    “她想让电竞选手帮她杀了警察……现在该叫囚犯了。至于杀害囚犯的动机,我也不清楚。可能和侦探有关吧,复仇之类的。”
    【复仇。剑道家和侦探是情侣吗?】
    “不清楚,可能吧。”
    解谜家点头,这回连字都不写了,用眼神催促预言家继续。
    预言家也只能继续:“电竞选手向我透露了囚犯的真实才能。不过这点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电竞选手的真实才能还是不说为妙。
    解谜家再点头,写道:【只有这些吗?】
    “还有,”预言家道,“她委托我,让我阻止剑道家的杀人计划,也让我阻止囚犯再做出无法挽回的错误。”
    【阻止这个自相残杀游戏。】
    “没错。”
    ——“黑幕”义正言辞地说“阻止自相残杀”,总显得有些可笑。
    预言家掐断话题,直接去扶起了地上的演绎部:“我们走吧。”
    解谜家点头,搭起演绎部的另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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