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幻变一场梦,华山萧瑟忍春风。凌岳不改森严貌,爱女悴颜返家中。
    赶了许多天路的保镖队伍在千山万水的舟车劳顿下,总算回到了他们北方的“家”。苏统领在安置好了“三顺公子”和其他保镖之后,亲自带着“完好无缺”的孙谜来到了孙绝路屋里,向庄主老爷复命。
    苏统领一见孙绝路的面,就跪地参拜,然后恭敬地抱拳呼:“卑职参见庄主,卑职已将大小姐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带了回来,请庄主查检。”站在苏统领一旁的孙谜显得娇艳欲滴、泪眼迷离,身体是那样的单薄而消瘦,脸上透露着六神无主的盲从与追悼逝者的伤感。
    孙绝路望着眼前的闺女,眼神中彰显出一丝不悦之感。于是,孙绝路指责苏统领道:“小苏啊,我女儿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你是怎么搞的?”苏统领急忙解释说:“庄主,小姐她听闻庄夫人仙游的消息后,在马车上饭也不吃,茶水也不喝,再加上一路上饱受颠簸之苦,小姐变成了这副模样,卑职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孙绝路说:“小苏啊,你怎么这么愚蠢呢,哄啊骗啊方法多得很,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随便想点主意也可以让我女儿吃好睡好玩好呀!我看你就是不用心,就是没把老夫的吩咐记在心上。哼,滚!”孙谜马上为苏统领辩驳,说:“父亲,这不关苏统领什么事,是我自己……”孙绝路马上打断女儿的话,大声说:“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你母亲向来身子就虚,这次一病不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随我去她坟前拜三拜,别的事也就没有了。”苏统领见庄主好像消了点气,立即奏报道:“启禀庄主,卑职还有一事要向您禀报。”孙绝路说:“嗯,有什么事就快点说,说完了就退下。”苏统领胆战心惊地说:“庄主,小姐年岁也已经不小了,是该许一人家了。在这次南游过程中,小姐险些在衡山的华严湖遭奸人暗算,幸好有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突然现身,救了小姐于湖面之上,恰巧此人又与小姐情投意合,不知庄主是否……”孙绝路以看不见动作的速度隔空打了苏统领一巴掌,吼叫道:“混帐东西,‘我’女儿的事还轮不到小苏你来管,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快滚!”苏统领用手掌捂着通红的脸逃了出去。
    只见此刻,孙绝路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孙谜,然后很不高兴地说:“小苏说的是真的不?哎,平日里我把你关在庄内一点事都没有,呵,没想到刚一放你出去散散心,你就惹上了个江湖浪子。”孙谜马上辩解说:“他不是浪子,他是个好人。”孙绝路接着问:“‘他是个好人’?这念头哪里有什么好人?武林中想和我孙某人攀亲联姻的不在少数,我全都一口回绝了,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这么容易就被江湖混混给哄骗上钩了,你简直是……”孙谜又开口应道:“父亲,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他只是衡山附近的一个普通渔民,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孙绝路继续说:“哎,女儿呀,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什么事都不明白呢?在这整个武林中,你告诉我,谁好谁坏?关键不就是一个‘利’字嘛!就像前两天,我为什么要跟他大辽国师王归结盟,难道我喜欢跟他来往,难道我和他关系亲近?还不都是看在他能为我挡风遮雨,有利用的价值嘛!女儿呀,你好好想想,一个衡山的渔民怎么会武功的呢,而且他恰好又在你遇险的时候就出现了,你不觉着这里头有名堂吗?”孙谜很失望地摇了摇头,说:“父亲,看来无论我跟你怎样解释都是没有用的了。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对,三顺会武功是因为他曾经和一位……”孙绝路大吼一声:“先去拜拜你母亲,其它的以后再说。”拉起女儿的手快步走出门去。
    几个时辰之后,孙绝路背着孙谜私底下唤来了苏统领,秘密召见了那个身份不明的王三顺。并命令苏统领再次出庄一趟,想方设法弄清楚这个王三顺的来历,查清楚此人的身份,再回到山庄来向孙绝路汇报。
    孙绝路坐于高堂之上,庄严肃穆地问:“王公子,你真的喜欢我的女儿孙谜吗?”王隐毫不犹豫,迅速答道:“三顺对孙小姐一见倾心,在与她数天的交往中,三顺更感觉到了孙小姐的善良与聪慧,三顺若能娶到孙小姐为妻,就算减寿五十年也无怨无悔。”孙绝路听得想吐,马上招手让他停下来不要再讲了,然后面露作呕之态问:“你先别跟我发毒誓,娶到了我的女儿,还不美死你啊?哼,想娶我女儿为妻的人数不胜数、不计其数,除非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那样的话你还有点资格娶走我的女儿。”王隐说:“不知孙庄主需要三顺有什么本事?”孙绝路大言不惭地开了金口:“很简单,老夫是绝对不会为难你一个后生的。只要你经受住老夫的三个考验,老夫就为你主婚,成全了你和我女儿的这桩美事。不过,只要这三个考验中的任何一个你经受不了,那可就别怪老夫……”王隐问:“哪三个考验?”孙绝路说:“这第一个嘛,是‘文验’,考考你的学识。我出一道上联,你对出下联。”王隐应道:“好。”
    王隐从小就受到王不奇的百般栽培,还专门研习过唐诗宋词、兵法历史。虽说在“武”的方面一直都不如他大哥王归,但是在“文”的方面他可是出类拔萃、独树一帜。
    很快,孙绝路朗诵起了:“多情霸王,执手碧玉树前,黯然离别,孔雀东南飞去,不得长生。”王隐陷入了静静的沉思中,脸色很凝重,看来这个上联的难度还确实非同一般。片刻之后,王隐闭着的双眼猛地一睁,似乎是灵光乍现、妙联忽来。于是王隐脱口而出:“双刀怪客,独步落雁峰下,威慑江湖,快婿西北投来,一见消魂。”孙绝路听过后,心中狂喜,险些笑出了声来,心想:虽说老夫年事已高,但是仍旧身体康健、武功卓绝,一见老夫就崇敬得消了魂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哈哈哈,呵呵呵……
    孙绝路很快又开口了,说:“嗯,答得勉强过得去,这‘文验’就算你过了。第二个考验是‘武验’,呵呵,老夫是自然不会和你打的,老夫有一义子,名叫李中原,就让他陪你过两招吧!”
    孙绝路的算盘(意图)就是让这个王三顺在第二个考验里迅速下马(落败),然后马上将让个人扫地出门。而王隐现在可是真没辙了,他早就听说凌岳山庄的李中原武功精湛、名震江湖,这次若想赢他,恐怕有困难。
    不一会儿,李中原被孙绝路召到了房屋附近的校场上,王隐早已恭候在了那里,等待着比试。终于,孙绝路指着校场上卧着两头石狮子,郑重地宣布道:“今日的‘武验’很简单,你二人同时发力,将这两尊石狮子举起来,谁坚持得久,谁就获胜。男子汉大丈夫,没有惊人的‘力量’怎么能够独当一面呢?你们开始吧!”李中原听完后大为不安,马上走到义父的身边,小声地说:“义父,中……中原恐怕……不能举起这尊石雕啊!”孙绝路问:“‘不能举起’?为什么?”李中原说:“虽然中原在修习《四肢纲要》后身手敏捷了不少,也掌握了缩骨韧身之道,可是中原的力气有限,是断然举不起那么重的一尊石雕的呀!”孙绝路把嘴唇凑到了李中原的耳边,说:“你的情况,我还会不清楚吗?你举的那个才五十斤重,里面全是空心的,很容易举。而他举的那个看起来跟你举的那个一摸一样,实际上有三百斤重。呵呵,你放心,他举不起来的。”李中原听完后轻声嘟哝了句:“啊?这……这不是明摆着不公平吗?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若这样弄,我就是赢了他也胜之不武啊!”孙绝路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叫了一句:“哎呀,肚子疼先忍着嘛,和三顺公子比完了再去茅厕也不迟啊!别想那么多了,去吧,啊!”
    听到是与李中原比力气的这个消息后,王隐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总算落了地,因为王隐心里头明白,自己的武功虽然不算炉火纯青、精妙绝伦,但是自己的力气可是让爹给从小“磨”出来的,搬起一尊石像可以说轻而易举。
    在校场众庄丁的围观下,王隐和李中原的比试终于开始了。只见王隐绷紧了手筋脚筋,两臂稳稳地抱住了那尊偌大的石狮子,然后缓缓地、慢慢地举了起来,举的过程中双脚略微有一点抖动。而李中原,同样很吃力地将那尊被掏空了的石狮子举了起来,刚举过头顶便再也支持不住了,李中原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将石狮子重重地搁落下来。一炷香的时间后,满头大汗的王隐仍然举着石狮子在那里站着,他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了,可是石狮子的位置却一直定格在王隐的肩膀之上,丝毫也没有动摇过。眼前这般的情景,使王隐回想起小时候,他举着一桶满满的油,站在解密山庄大门里的广场上,他的爹在一旁监督,规定他一个时辰之内不能移动,并且要保证桶中的油一滴也不能溢出。
    孙绝路本想多等会儿,看看这小子到底能扛多久。然而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孙绝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喊起:“三顺啊,好了好了,可以了,你把石狮子放下吧,你早就已经赢了。”王隐轻轻地放落石狮子,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然后侧过头去望了望不远处的李中原,李中原当下伸出了双手抱拳相敬,李中原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不曾相识而又相识恨晚的王三顺。
    众人又回到了庄园庭院的房屋内,孙绝路很失落地说出了王隐期待已久的话语:“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第三个考验,姑且叫它‘苦肉验’,三顺啊,你趴在这块凌岳山庄最大的搓衣板上,忍受一千次皮鞭的抽打,打完后你若不死,我就将女儿许配予你,决不食言。”王隐咽下了一口痰,毅然决然地朝着身前的搓衣板趴了上去。只见早已准备好“道具”的两名庄丁马上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分别站到了王三顺的两旁,然后一个人一下、疯狂地甩着手中的牛筋软鞭抽打着“砧板上的肉”。
    一次,二次,三次……两百零九次,两百一十次,两百一十一次……
    凶狠的皮鞭在庄丁的掌心里纵情地肆虐,痛苦的王隐咬紧了牙关,在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下抽搐着疼痛的身体,他的喉咙里隐隐发出了“嗯……嗯”的声音,而他的口里从来没有喊叫过一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章节目录

隐动仙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作家南华真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家南华真人并收藏隐动仙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