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隐惊讶地朝着洞口一看,居然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位姑娘。
    只见如冰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王隐跟前来,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回来找我。”王隐原本还是有条不紊、冷静坦然的心态,听如冰这么一说,内心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酸辣之火,顿时血气上涌,脸间一片绯红。王隐强忍着内心这种奇怪的感觉,很想说话却又觉得无法开口,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噎着了一样,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扯不出声音来。如冰紧紧地盯着同样在凝视着她的王隐的双眼,突然,她向前纵身一扑,一头撞进了王隐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王隐的腰。
    王隐那机灵的神经一时失效了似的,在如此情形下,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一般。只见王隐的双手完全不听自己使唤的就抱住了如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静静地感觉着那柔滑的袄衫内传来的淡淡体温,如冰闭上了眼睛,仍然搂着王隐的腰,就是不放手,王隐继续进行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的事情……
    原本射进窑洞的阳光就是那样的微弱,渐渐的,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冰冷却又带有暖意的月光照进窑洞里来。在阵阵微风的干扰下,窑洞里还是传来了听得见的喘息声!
    如雪自从自行冲破穴道以后,为了禀报如冰叛变之事,向南飞速地御马行进了多日,终于赶到了东林寺。她一见到化尘,第一句话就是:“主人,出变故了,属下无能,没能替东林扫除隐患,还望主人恕罪。如冰那个叛徒为了一个男人已经弃我东林而去了,接下来属下该怎么办,请主人示下。”化尘双目假闭,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如雪的话已经震颤了敏感的神经。化尘眯着无珠的双眼,用很低的嗓音问了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只要回答我‘是的’或者‘没有’就行。吴昌宋等大辽余孽扫清了没有?”如雪垂下了头,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小声地说了声:“没有。”话音刚一落,化尘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如雪的背心之后……
    ‘吴真修’这个名字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连在政界生存的赵不端,在时刻关心着国家社稷、朝政军事的同时,也听说到了吴真修要重现江湖的消息。他望着天疑惑地惊叹道:“难道师伯并没有死,他真的尚在人间?”虽说自己的这位师伯品行卑劣,为世人所不齿,但他毕竟是庐山派的人,是祖师爷五老真人入道之后收的第一个徒弟,是师父高真后最亲近的兄长,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武林人士攻上庐山把他杀死。于是,赵不端拖着老迈的身躯,拧起自己曾叱咤宋夏的长剑,骑上当年驰骋疆场的彪悍战马,也踏上了赶赴庐山的征程。他也是唯一一位打算站在吴真修那一边的江湖中人。
    浅色的晨曦又一次照进窑洞的洞口,今天依然是料峭的寒冷,但洞内却透露出别样的温暖、温馨。两位原本就是陌生的人,相互对视的眼神里却泛起了亲密的柔光。
    王隐探出脑袋观望了一下洞外,然后警觉地说:“哎呀,冰冰,天色不早了呀,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么冷的天,身体可真吃不消了哦!”随即准备拾起铺在草堆上的袄衫,望着还坐在袄衫上不肯起来的如冰吞吞吐吐地说:“呃,我说,冰冰哪,你又不让我去华山,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如冰的眼睛里水汪汪地润泽,和谐的亮光一闪一闪的萌放,婀娜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樱桃般的小嘴发出了绵绵的柔音:“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王隐装作没听见,眼珠死命地昂着手中的袄衫,就是不看她。把袄衫弄干净了之后,把它轻轻地披在了如冰的肩上,然后说:“走,我们先去凤翔城,到了那里再说。”
    一出窑洞,就看见气势恢宏的一大队武林贵族的人马步行而过。而那队人马中的领头的也看见了王隐他们,那领头的立马问道:“喂,你们孤男寡女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啊?”王隐听得莫名其妙,望了望如冰,再转过头去回答说:“不知阁下是?”那个领头的说:“什嘛?你连本座都不认识,喏,你看看这‘黄河一头狮’的大旗不是白挂了吗?”王隐嘌了嘌那家伙的手下手中的旗子,不屑一顾地说:“哦,就算你是‘狮子’那又怎么样啊?我过我的路,你赶你的路,你好端端的为何出言不逊啊?”那‘黄河一头狮’恼羞成怒,眉头紧锁了起来,接着就拔出了马鞍上挂着的一柄大锤子,愤怒地说:“小子诶,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个不懂规矩的后生长长记性,得罪我‘黄河一头狮’的下场是什么,哼哼!”正在这时,那人的一个手下劝阻说:“掌门,您别跟这帮江湖小辈们一般见识啊,耽误了大事可就不好啦。掌门,还是‘秘笈’要紧啊!”那个拿铁锤的家伙眼珠子一转,又收起了兵器,大骂道:“哼,本座还有要事在身,今天就放你们一马,快滚!”然后命令大队继续赶路。王隐也听见了刚才那名仆人所说的话,心想:什么要紧事啊,还什么‘秘笈’的,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于是,王隐大呼一声:“喂,我说,你这么急是要赶去哪儿呀?”‘黄河一头狮’嘲笑着说了声:“嘿,小娃娃,你以为我会把去庐山仙人洞抢秘笈的事告诉给你听?呵,做梦吧你!”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为了不影响面子,急忙转过脸去全速前进,就当啥也没发生。
    王隐这才意识到武林中发生了不小的事,立即对如冰说:“庐山是我爹曾经习武的地方,我家的大仇人化尘也住在庐山,此次连北方的这些个小门派也这么紧张地赶去庐山,可想而知事态有多严重。我想去趟庐山,要不你先在凤翔城里待着,等我把事情探查清楚后就来找你。”如冰立马把头一摆,说:“刚说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的,就想撇开我啊?”王隐语重心长地说:“冰冰,你现在是我唯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抛下你不管呢?我是怕庐山上面有危险,而你又是东林寺的人……”如冰听到这里,打断了王隐的话,激愤地说:“好好好,我不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行了吧。我就住在凤翔最大的一家客栈,记得早点回来,庐山之上凶险万分,你自己多保重噢!”王隐听完,把暖的嘴唇缓缓地贴到了如冰的额头上,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王隐便与如冰就此别过了!
    王隐走到附近土坡上的路窖(马厩)里,从马商那儿买了匹快马,在明媚的晨光的照耀下,朝南方一路鞭驰而去。如冰默默地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斥着既依恋不舍又忍恨含悲的“望夫”之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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