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听到我说给夕颜检查身体,瞬间不吭声,不再闹了。
    来到床前,阿虎迅疾跳到床上,给夕颜仔细地检查起来,检查了一会儿,他脸色陡变,大嚷道:“完了!”
    我顿时脑瓜子嗡地一下,整个人愣在原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竟然看不出姐姐身上用了什么药!”阿虎无比震惊地说道,尔后,他又看了看夕颜的伤口,满脸纠结地解释:“这个药实在太神奇了,姐姐受伤那么重,伤口已经快愈合了!”
    我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转而气恼道:“你个小兔崽子,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这样容易给人吓成神经病!”
    阿虎闻言,撇了撇嘴:“姐姐没事,血流过多,叫晓婉姐姐给她煮点阿胶莲子羹吃,休息一下就能好了,我学习去啦!”说完,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冲我调皮地略略略略伸舌头,咚咚咚跑回去了。
    我不禁大为讶异。
    那个金刚不坏的恐怖野兽,头上长着无比锋利的犄角,在夕颜毫无准备的情况前提下,俯冲而来狠狠地顶了夕颜一下,当时,小妮子受伤极其严重,口中鲜血若喷泉一般不断涌出,已经奄奄一息,但那群丹青鬼手,却在短暂时间内,不仅帮她止了血,而且用的药竟然连阿虎都不认识。
    他们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那个令我感觉曾经见过的领头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救夕颜……
    脑海中似有千般问题萦绕,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如何,小阿虎既然说夕颜没事,那指定没事,我彻底放下心来。
    晓婉见到夕颜伤重的样子,赶紧推我出去,说她要给姐姐换衣服和擦洗。
    我出到门外,发现八虚子老道一身素净,正坐在门槛上无比认真地在吃着水果。他看到我,先是笑嘻嘻的,后来又抬手反复拍着自己嘴巴,冲我发出“喽喽喽喽……”的声音。
    我挠挠头,对这个古怪老道,不知道咋整。
    半晌之后,晓婉已经给夕颜换洗好衣物,慌忙去煮阿胶链子羹。
    我重新走进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小妮子美丽无暇的脸庞,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咋那么不要命呢?”
    夕颜沉沉地昏迷着,但呼吸很均匀,脸色也比之前要红润许多。
    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我寻思,接下来最为紧迫的事,应该是尽快找到二叔,把他给我下的狗屁诅咒之事给彻底解决了。那个天机女法力非常之恐怖,神秘异常,我根本不想与她结婚,哪怕二叔要捶死我。
    我只想珍惜眼前这个丫头。
    夕颜从大山出来,来到宋朝,又在凤眠地里待了千年,无依无靠,连个娘家都不没有。为了我,她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不能辜负她。
    想到此,我起身准备出去给王杰打个电话。
    咱也不知道这货现在逃哪儿去了,他是目前唯一与二叔一起下过滇西尸王墓的人,必须抓紧时间撬开他的嘴巴。
    刚从床边起身,夕颜眼睛虽然紧紧地闭着,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害怕我离她而去?
    我捋了捋她的头发,笑着说道:“丫头,我一直都在呢,只是出去打个电话。你别害怕呀,安心在这儿养着。”
    夕颜耳朵似乎能听见我说话,手慢慢地松开了。
    一转身,见到晓婉拿着熬好的阿胶莲子羹正站在房间门口,眼眶泛红,似乎要哭了。
    我忙问晓婉咋了。
    晓婉抹了抹眼泪:“我替姐姐开心!何大哥你对姐姐真好!”
    我反问道,你也对她好呀,听说你还给她做了嫁衣呢?
    晓婉闻言,脸色一片羞赧:“晓婉手比较笨,也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
    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可高兴了,不信等她醒来你去问问她。”
    晓婉点了点头:“嗯!”
    出门之后,电话打过去,王杰这货竟然关机了。
    看来这货在般若湖畔遇见那群丹青鬼手之后,已经彻底吓懵逼了。
    不过,只要风信子还在找他,我相信他一定还会来向我求助。
    转身去了隔壁阮小山的卦铺,见方冬子和小阿虎正争得面红耳赤,也不知道在吵啥。
    我转头问阮小山:“白杨杜哪里去了?”
    阮小山说:“出去散心,好几天了!懒得去管那个家伙,在铺子里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新白娘子传奇,叫他帮忙扫一下地都不肯,懒得出奇。你说他看就看呗,他还要手舞足蹈地唱歌。按小阿虎的说法,就白杨杜那破锣嗓子,千年等一回唱得别人想立马死一回。喏……那天他看到法海把白娘子压在了塔底下,这家伙气得立马把电视给砸了,砸完就开始念诗,念完诗又说要出去散心,否则他容易再度抑郁自杀。咱也不敢拦他!”
    我转头一瞅,铺子墙壁上电视液晶显示屏被砸得稀巴烂,皱眉问道:“他走前都念的啥诗?”
    阮小山挠了挠头,回忆道:“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大苍龙,直笑长蛟梦道高。”
    我一阵无语。
    白杨杜再不能成龙,估计真会成为神经病。
    我见小阿虎仍然在与冬子在争执,搭茬问道:“你们吵啥呢这么激动。阿虎,我最近不在,你道术学得怎么样?”
    没等阿虎回答,方冬子却讥笑道:“师父,他好差!到现在还打不出阴马!”
    阿虎恼了:“你才差!我是纸人,体内没气息,不能打出那些玩意儿。但我理论水平比你强多了!”
    方冬子回呛道:“理论有什么用?难道你遇见妖魔鬼怪,跟它们谈理论、讲道理吗?”
    阿虎说:“那也不关你什么事!”
    我笑着说都别闹了,过阵子我可能会很忙,别耽误了我儿子五门融通的大事。这样吧,冬子你去拿个录音机来,我现在把所有我懂的阴山派理论全教给你们。你们没事互相监督学习,这样进步会快一点。
    他们闻言,非常开心。
    一个去拿录音机,一个去搬凳子。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我把所有以前背诵的阴山派聚阴驱邪的道咒、符法全给讲了一遍,讲到手诀之时,怕他们记不住,专门叫冬子录像和拍照。他们两个属于顶尖聪明的人,又充满热忱,我估计不出个把礼拜,他们就能囫囵吞枣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背完。
    教完道法,我出门而去。
    阮小山却把我拉到一边,讪讪地说:“大侄子,你的面相……”
    我立马抬手制止:“阮大师,你就说好事还是坏事。好事说一下,坏事就别讲了。我这段时间喝凉开水都塞牙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八辈子霉运全即一起去了。”
    阮小山单眼转了几圈,说道:“好事!”
    卧槽!
    我特么竟然会有好事?
    老天到底是开眼还是瞎了!
    我瞬间无比兴奋,问道:“啥好事?”
    阮小山说:“你快要结婚了。”
    “啥玩意儿?!”
    “大侄子,你夫妻宫紫微格不断闪烁,披红溢彩、喜星流盼,这是你近日必然要婚娶之象。但是……你面相中,天同巨门、天同天梁、天同太阴,三星布阵,齐齐蠢动,呈合并攻击之势,证明你婚娶之喜,会有三大阻碍。至于此次婚事是否能臻于圆满,现在变爻实在太大,我还看不出来。等你结婚那天,你面相有了新变化,我再帮你看看。”
    我怔怔地望着她。
    阮小山问我:“你咋好像结婚还不高兴呢?”
    我回道:“因为我觉得你在胡说八道!”说完,我转身回了自己铺子。
    徒留阮小山满脸懵逼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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