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阮小山和阿虎的面,我被她抱得无比尴尬,只好拍拍她的后背:“别哭啦,这不没事吗……”
    可她还是嘤嘤地哭个不停,看来真是吓坏了。
    我被一个大美女给死死抱着,心猿意马,也不知道该咋安慰。
    阿虎捂住嘴,咯咯咯直笑:“陈诺姐姐,别害怕了,真的没事啦。”
    陈诺哭得红红的眼睛瞅了眼阿虎,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万分:“小纸人……怎么会说话?”
    美眸一闭,又被吓晕过去。
    完犊子!
    我才想起来,陈诺自始自终没见过阿虎。
    两人唯一一次碰面,是在归南鸣的四合院里,当时陈诺因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并不知道阿虎的存在。
    阿虎无奈地吐吐舌头。
    阮小山说:“做你朋友确实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看看你身边,又尸又鬼又妖的。”
    我只得叫阿虎再把陈诺给弄醒。
    陈诺醒来后,一直扯着我的手,躲我后面,直到我把阿虎正式介绍了一番,尔后,又叫阿虎做了几个后空翻表演,她才彻底放下戒备,接受了它。
    “你个骗子,难怪说你有儿子呢,原来是小阿虎!”陈诺惊魂甫定,撅着嘴埋怨。
    “骗不骗的,有什么打紧?对了,你咋老招惹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呢?”我非常无语地问道。
    陈诺委屈道:“我怎么知道!对了,今天礼拜几?”
    我说礼拜三。
    陈诺点了点头:“我必须得先回一趟台里,把这次情况报告一下。”
    我被她吓了一跳:“你回台里准备咋讲?”
    陈诺闻言,“噗呲”一笑:“你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笨,就按你说的,偷尸贼呗。”
    听到她这样说,我才放下心来。
    陈诺起身出门,又似乎想起什么事,回过头说道:“何方,今晚我爸爸会回来,你必须陪我爸爸吃餐饭!”
    她讲得不容置疑,不像在请客,倒像在要求。
    陪她爸爸吃饭?
    啥意思?
    也没处细想,我回到了铺子。
    一进门,聚魂葫芦里传来晓婉无比欣喜的声音:“何大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问她我不在之时应该没啥事吧。
    晓婉解释道,没啥事,就是方冬子来过铺子一次,还带了好多人。
    我说这事儿我知道,主要是比亚迪,有没有起什么幺蛾子?
    晓婉说,它睡得像死了一样。对了,你有一个包裹,方冬子一大早收下来的,他放在桌子上了,还叫我一定看管好并转告你。
    包裹?
    我第一反应是莫非二叔良心发现,给我邮了啥大宝贝来。
    拿起桌子上的包裹来看,发现上面也没邮寄地址、电话号码。瞅着那黑不溜秋的包装,心里不免起疑,暗想不会是哪个仇家邮寄来的炸药吧?
    心里这么想着,脑海中出现自己拆开包裹之后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凄惨场景,拿起包裹放耳边听了一下,似乎听到里面有闹钟滴答的响动声,小心肝不由砰砰直跳,手里一哆嗦,把包裹给彻底丢了出门。
    “何大哥,你怎么了?”晓婉问道。
    “没啥……我练练臂力。”我胡乱答道。
    等了半晌,也没见包裹有啥动静。
    暗骂自己还是太紧张了,掏出电话打给方冬子。
    “师父,地震了没有?”
    “震你个头啊!问你个事,早上的包裹是哪个快递公司送来的?怎么连寄件人姓名、地址、电话都没有呢?”
    “不是快递公司。今天一大早,一个黑衣人问我是不是何方的徒弟。我说是,他就把包裹给我了,还一再交待我,务必要送到你手上。”
    “黑衣人长啥样子?”
    “戴一副墨镜,好像是个老头。没看清楚,咋了?”
    “没什么。你那条断腿什么时候能好?好了的话赶紧住到我铺子里来。”
    “还要住在你铺子啊?”
    “少废话!你没听过老话吗,要想学得会,先跟师父睡!”
    方白既然已经彻底不管他了,他又拜入我门下,我必须管束着他。否则,这阔少爷万一整出幺蛾子,出了啥事,全我承担了。不住到铺子里来,我压根控制不了这大少爷。
    方冬子在那头都懵逼了,一声不吭。
    他可能误会了。
    “不是真叫你陪我睡,为师没那个爱好!咱门派都是绝密术法,你不到这里来,我没法教。还有,在你腿好之前,老实点待在自己家里,否则另一条腿也会断,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行,我保证听师父话!”
    “再问你一个事,你道号叫左雀子是怎么来的?”
    “师父,我为了学道,把自己的左腿给敲瘸了。我寻思自己叫左瘸子,以后行走江湖,容易被人给耻笑,也丢咱阴山派的脸。想了半天,干脆取了一个左雀子的道号,你觉得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你太牛逼了!”
    我立马将电话撂了。
    如果再聊下去,我一定会被这便宜徒弟气得背过去。
    出门把包裹捡回,拆了。
    里面露出来黑悠悠的一片一片龟壳,足足有一两百片。龟壳上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文字镶嵌在龟壳之上,不像是甲骨文,形态非常之怪异,如同一群小蝌蚪在水波之间嬉戏似的。
    什么玩意儿?!
    黑衣老头、龟壳、水波浪蝌蚪文字……
    我脑中突然嗡地一下。
    莫非这文字是比甲骨文还古老的水文,而墨镜老头是鬼师先生?
    卧槽!
    龟壳不会是白太郎和杨常乐耗上老命都要得到的《连山易》吧?
    越仔细瞅,越觉得哪儿都像。
    我出手救了鬼师先生,他把《连山易》赠送给我了?
    要不要这么客气!
    我慌里忙张把龟壳给收了起来,冲出去到隔壁卦铺,一把将阿虎给抱起,一手扯着阮小山,将他们急匆匆地拉到房间。
    尔后,掏出一块龟壳给阮小山看,问他知不知道这是啥?
    阮小山盯着龟壳瞅了半晌,闭上单眼,若有所思,没回答我。
    我转头问阿虎知不知道。
    阿虎只瞧了一眼便回答:“知道!”
    “什么?”
    “小蝌蚪找妈妈。”
    神特么小蝌蚪找妈妈!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急切地等待着阮小山的答案。
    阮小山睁开单眼,又看了几下,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装这么深沉干嘛?
    这爷孙俩怕是来搞笑的!
    我无语道:“不知道算了!平时不爱学习,一天到晚就知道下飞行棋!”
    阮小山抽抽鼻子:“不过……这文字倒像是一种远古占卜易术。我师父袁天罡告诉我,上古之人喜欢用龟甲占卜。他们认为,龟乃四大神兽之一,名号玄武。玄武又称玄冥,指的是乌龟能与阴间相通。上古之人用龟占卜,就是请乌龟到冥间去,寻找各种问题的答案,尔后,刻在龟壳之上,带上阳间来,给人指点迷津、传授本领。所以,古人称通灵的乌龟为鬼师。”
    我听到阮小山讲及“远古易术”、“鬼师”两个词,脑子一下炸了。
    果然是《连山易》!
    赶忙问道:“那你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吗?”
    阮小山摇摇头:“看不懂!古文字有几百种,我只掌握了一种。”
    “掌握了哪种?”
    “文言文。”
    “去你大爷的!文言文是文体,不是文字!你当我没读过书?”
    阮小山笑嘻嘻回道:“那不就结了?你得去找古文字专家,问我一个卜师,没用!”
    我本想告诉他们,龟壳是失传的上古道书《连山易》,这玩意儿学会了可长生和成为方外之神。
    可转念一想。
    全真道士杨常乐为了这东西连命都可以不要,宝贝之所以成为宝贝,必然有争夺纷战的价值,一旦传出去,不亚于在阴阳界投下一颗原子弹,届时我们小命保不保得住还另说。
    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爹,这些龟壳哪儿来的?”阿虎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淘宝买的,我打算向你爷爷学占卜来着。”我扯了个慌。
    阮小山白我一眼:“我学的是大衍筮法,你买破龟壳没用。要学就要去买筮草,不要多,五十五根就足够。你知道大衍筮法怎么占卜么,孔子就用这法……”
    “得得得,我买错了,改天再买过。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见阮小山讲起占卜来嘴巴没个停,赶紧打断。
    等他们走后,我慌忙把那些龟壳给收了起来,锁好。
    想不到,天下人苦寻的大宝贝,竟然让我给得到了。可里面全是水师文,我上哪儿找古文字专家去?
    怔怔地想了会儿。
    电话响了,陈诺打来的,把晚上陪他爸爸吃饭的酒店和包厢告诉了我。
    “必须去吗?”
    “恩。”
    “何方,实话同你说吧。我爸爸知道之前归南鸣的事了,他哭着发誓,说这辈子不让我再跟阴阳圈人士打交道,然后他又给我找了个对象,是苏城搞房地产的富家公子,今晚约见面来着。我带你去,是想告诉他们,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敢情这丫头是想拿我当挡箭牌。
    “可我是假的啊,而且我确实是阴阳圈人士。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陈诺在电话那头顿了一顿,低声说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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