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曜一下就笑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云雨呢!看来拓跋煜辰真的是把她惹毛了。
    一直守着他的两个暗卫,其中一个叫林,另一个叫木,林比较大一些,处事手段也比较圆润,但天生被训出来的狠绝却怎么也不会改变。
    此刻见主子醒了,千年寒冰般的脸也只是动了动,然后腿一弯,低头请罪:“属下该死,没能护的主子周全。”
    木也啪的一声跪了下来,手撑在地上,没有表情,眼里满是责备。
    竹曜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外面正在打闹的苏云雨听见屋里的响动,丢了扫帚跑进屋里,就看见竹曜睁着那双绿色的妖瞳一眨不眨的望着跑进来的自己,苏云雨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醒了?”
    竹曜笑笑,精光流转,使得他苍白的脸顿时有了生气,越发的摄人了,苏云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就先休息休息,我去给你熬碗粥,刚醒,先吃点清淡点的。”
    “谢谢。”沉吟了半响,竹曜说出了他生平第一句谢谢,不过心里很舒畅。
    来拓跋煜辰这,不是没原因,他料定拓跋煜辰会救他,毕竟现在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可是没想到苏云雨也会在,倒下的一瞬间,突然很安心,内心深处有种预感:苏云雨不会不管他。
    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是它就是来了,毫无预兆,不成章法。
    苏云雨越过倚在门边的拓跋煜辰,一路往厨房走去,无视他!谁叫他偷看自己洗澡的?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天天偷看,更过分的是,拿着她的红色肚兜站在她洗澡桶前嚣张的比划着,想起那张可恶的嘴脸就来气。
    拓跋煜辰很郁闷,不就偷看了几次洗澡嘛?不就偶尔笑她的胸比较小吗?至于吗?不就是想找个方法让她解解压吗?他用心良苦,别人却不领情。
    唉---这年头好人不好做呀!
    竹曜瞅着拓跋煜辰在门口摇头晃头,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一阵好笑,笑声渐渐大了些,引得拓跋煜辰频频瞪眼。
    两腿一跨进来,拉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开始交易:“我送你回去,你帮我抑制鬼帝。”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拓跋煜辰现在没时间跟他磨叽,想想鬼帝现在很可能就在身边,心里一阵发梀,他不能让他伤害苏云雨,绝对不能,所以要在一切还未糟糕透顶的时候抹杀一切可能性。
    竹曜见拓跋煜辰的表情,再细细研究了他刚才的话,不禁皱眉道:“紫轩阁被搅了?”
    拓跋煜辰不语,微挑了挑眉,不禁暗暗佩服这个男人的思维敏捷,瞬间就能扑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真是个强大的敌人。不过能和他拓跋煜辰齐肩的人,如果太差,那也就等于侮辱了他的能力!
    两人话题还未展开,门口一声尖利的嗓子平地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屋里的四人顿时紧张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躺在床上的竹曜倒是越来越平稳,竟能笑的出来,拓跋煜辰狠狠的剜了一眼笑的跟狐狸一样某男,咬咬牙,按了床边的一个机关。
    门板内翻,动作轻巧竟未发出任何声音,林和木眼疾手快在床板合上的一刹那也跟着跳了进去。
    而此时,孝禧正好一脚跨了进来,床板也恢复了原样,几个呼吸间便决定了生死。
    而拓跋煜辰此时也好好端端的坐在床沿,抬眼望着天花板,两眼无神,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上去就是一脑子有问题的人。
    孝禧皱了皱眉,起步走了进去,在拓跋煜辰面前站了一会,然后就离去了。
    苏云雨端着清粥进来的时候,拓跋煜辰正托着腮趴在桌上沉思,像在研究什么东西一样。
    床上却是空无一人,那两个黑衣人也不见了,再看了一眼拓跋煜辰,走至桌边把粥蛊往他面前一推,脸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的问了句:“孝禧来过了?”虽是疑问却是肯定语气。
    拓跋煜辰抬头看了一眼苏云雨,继续埋头深思,好似他并不存在一样,苏云雨来火,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脸微微有点涨红:“别装深沉,快说!”
    拓跋煜辰吃痛,捂着手臂白了她一眼:“谁装深沉了?我在想问题。”
    “什么?”
    “孝禧是来过了,但是她的表现很奇怪。”拓跋煜辰站起身在屋里跺了几步,然后停在窗户前,窗外树影婆娑,知了蝉鸣。
    屋内气氛一度微压,苏云雨胸口有点闷,无力的趴在桌上顺口问道:“哪里奇怪了?”
    拓跋煜辰也不拐弯抹角:“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不明白一些事情,她在看我的时候那眼神很透析,仿佛能看到我的心里去一样。难道外面又出事了?”
    苏云雨闷声回了句:“你母后的反应是很奇怪。”
    拓跋煜辰眸底闪过精光,脑海中突然被攀住了一丝线,线头的那边是答案,而这边却是诡异的白雾。
    涵慧妃的反应是很奇怪,孝禧回来,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巨大的威胁,依涵慧妃的狠辣,是绝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的回宫的,可是孝禧就是回来了,而且来的一帆风顺,毫无阻碍。是奇怪,而孝禧也不笨,虽然这一点对她来说无疑是好的,但是很奇怪,人一旦产生了这种年头就会设防。
    孝禧也不除外。
    接下来两天,拓跋煜辰继续在御清宫装傻,偶尔会出去和宫女太监玩躲猫猫,躲猫猫这种游戏是最容易走错路,走杂路,然后走对路的游戏。
    所以在拓跋煜辰停在一杂院门口时,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从那黑色的屋子里伸出来,伸进他的胸膛,扼制了他跳动的心脏。难以呼吸。
    那院子,从外面看很普通,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修饰,只不过唯一的特点就是整栋屋子都是黑色的,黑的让人莫名的惶恐,看不清楚那里面到底藏有什么,而你往那一站,它就像一个千年伟岸的巨人从上往下窥测你,让你无处可逃。
    拓跋煜辰傻傻的站在那,仰头呆呆地看了半个时辰,眼睛清澈无痕,波若盈水,一丝杂质也不含,宛若他真的在研究这是什么屋子一般,浑身上下干净的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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