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铃铛面色微变,裴轩举起长刀警惕地看向一棵大树之后。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影,看到他,铃铛松了口气,捂着肩膀坐在地上,裴轩也放下了手里的长刀,铃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不在你的仙穹剑派待着,偷跑出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那人摊了摊手,道:“我早说了,宰了那个老东西一了百了,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哪怕是砍下她的脑袋,她都会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铃铛伸手按在肩膀上,那鲜红的花朵深深扎根在她的筋脉上,吸收着她体内的道息和血气,铃铛咬牙道:“还不来帮我。”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身份特殊,常年和那些长老打交道,沾染上一丝魔气都可能万劫不复,这无尘花要不了你的命,你自己解决。”
    铃铛冷冷一笑,不再求他,“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那人皱眉道:“没有,仙穹剑派将它看的很严,我试探多次,却也没有它的消息。”
    “你小心阴沟翻船,仙穹剑派的几个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有遮天伞在,我暂时无恙。况且,虽然没要找到那样东西,却意外发现了宝物。”
    铃铛微微一怔,那人道:“此次仙穹剑派的弟子下山历练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为了赶往一处古墓,寻找两把无上飞剑。”
    铃铛面色一变,“无上飞剑!这可是大事,要不要告诉师父。”
    那人冷笑道:“告诉他?告诉他做什么,那个老东西手里的宝贝还少吗?我打探过,这两柄飞剑,一柄极阴,是伐道扬魔的凶煞之剑,另一柄极阳,是诛魔卫道的烈阳之剑,我在仙穹剑派修炼赤阳神诀,属于极阳,你天生尸女,极阴极寒,这两把无上飞剑,我们一人一把,最为适合不过。”
    铃铛面色一喜,她微微蹙眉,眼神闪动地道:“只是……无上法宝都有智慧,未必会认我们为主。而且仙穹剑派既然敢打着幌子让众多弟子下山,想必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没有师父的支持,凭我们两个能成吗?”
    那人双手背后,转身道:“这次的两把飞剑极为特殊,而且同归一主所有,它们出世之时,必然会互相争斗,导致飞剑灵气大减,我们未必没有机会。至于仙穹剑派,我早已为它找好了对手。”
    铃铛微微一怔,道:“你说的对手是……”
    “无涯派。”
    铃铛面色一变,道:“你把消息泄露给了无涯派?仙穹剑派和无涯派同时插手,那我们岂不是更加没有机会。”
    那人摇头道:“错,大错特错。无涯派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哪怕是一个冥修府长老的残魂,邪冰芷都要费尽心思找罗刹来干扰你,何况是两把无上飞剑。依照他们做事的风格,即便无法得到,也绝不会让仙穹剑派拿到,届时,场面必然鱼目混珠,我们乘乱行事,未必没有机会。”
    铃铛咬牙思索,那人道:“铃铛,你别忘了,我们迟早要和师父一决生死。若是没有两把无上飞剑,我们什么时候才是他的对手。富贵险中求,你自己考虑吧。”
    铃铛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咬牙道:“好,富贵险中求,师兄,我听你的。”
    ……
    漆黑的夜空下,李太虚望着星空,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越黑风高,星辰寥落,天罚星暗沉,天杀星耀眼……唉,如此天象,难道真有浩劫……”
    许久之后,李太虚扬头吞了几口太虚酒,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间,李太虚抬起头,顺着她窈窕的身姿,看到了她精致的面庞。
    寒心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四处张望了一下,喃喃道:“李太虚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呢。”
    说罢,抬起脚,便要踩在李太虚的脸上,李太虚面色一变,赶忙伸手挡在头顶,“你什么时候眼神儿这么不好使了。”
    “咯咯咯……”寒心轻笑几声,放下脚,坐在地上,道:“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闷闷不乐的。”
    李太虚随口答道:“有吗?你多心了,我向来如此。”
    寒心白了他一眼,伸手夺过他的酒葫芦,道:“有,你平日喝酒,一日最多一壶,这几天一有时间你就跑到这里一个人喝,三壶起步,还说没有心事。”
    李太虚微微一怔,苦笑道:“天干物燥,嗓子干,喝酒解渴。”
    寒心面色一寒,抬起酒葫芦砸在李太虚的肚子上,起身便走,“不说拉倒,谁稀罕听。”
    她刚一迈腿,李太虚便伸手抓住她的脚腕,“一说就火,一点就着,他们说你是冰山,我觉得你像火山,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李太虚给寒心姑娘道歉。”
    寒心这才轻哼一声,坐下身来。
    寒心叹了口气,道:“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大家都冷冰冰的。白千鸿长睡不醒,雨知师姐本就话不多说,这几日更少的可怜,左秋蝉每天在白千鸿身边的打转,瘟狂也不知神神叨叨在干什么。一下子,大家好像又变成了仙穹剑派时的模样,除了修炼便是修炼。”
    李太虚长叹口气,道:“追寻大道,不久如此吗。”
    寒心蹙眉道:“在寒泉峰的时候,我的确也是如此,但下山之后,不知怎么话就多了起来。”
    李太虚坐起身来,将酒葫芦放在身前,指着酒葫芦道:“这就像酒一样。没它的时候,该怎么过怎么过,有酒没酒,没什么差别,可突然一天,它不见了,你身边再找不出一滴酒来,心里就会空落落的。”
    寒心翻了翻白眼,道:“你真是酒疯子,要说白千鸿,就直接说他,拿酒做什么比喻。”
    李太虚出神道:“师父和这酒一样,乍一看透彻,细看却又有些浑浊,好像只是一碗噗通的酒水,但真正咽下去,才能知道那火辣的味道,和回味无穷的香醇,他在的时候,似乎没什么特别,他不在,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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