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门外忽然传来了张百岁的惊呼声,“白千鸿”咬了咬牙,暗骂一声。
    屋内的光芒消散,张百岁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六子,怎么回事儿,好浓的道息,是你干的吗?”
    门被打开,白千鸿揉着一只眼睛,含糊不清地道:“师兄,怎么了?”
    张百岁看了看他空无一物的房间后,问道:“六子,刚才那股道息?”
    “道息?哦……师兄,我明天会继续努力的。”
    张百岁张了张嘴,苦笑了几声,转身离开。
    “白千鸿”将门关山,露出了那只鲜红的眼睛。
    他狠狠握紧拳头,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
    “千鸿,从今以后,没有谁能欺负我们,我保证,我……保!证!”
    “白千鸿”紧紧握着拳头,鲜红的眼睛,落下泪来。
    ……
    第二天一大早,张百岁正要去叫醒白千鸿的时候,就看到屋外白千鸿跑步打拳,他匆忙洗漱后,白千鸿已经坐在地上开始努力吸纳道息。
    只是那结果仍旧如同昨天一般,白费功夫。
    下午,白千鸿又打了一套拳,还是没能发生道息钻进身体的异象。
    一连三天,白千鸿仍旧没有气馁,但张百岁却有些受不了了。
    有些天赋不是靠努力就可以跨越的。
    就算白千鸿这样不放弃地修炼下去,穷其一生也难以跨出练气境。
    难道就这样,让他一复一日地努力下去,直到衰老死亡?
    他能活多少岁?一百,两百?
    要知道,哪怕是最年轻的五代弟子,也已经足足有了三百岁。猴亦师兄,更是已经八百岁了,他四百岁,寒雨知六百岁。对于他们来说,一二百年眨眼就过去了。难道要他们看着这位师弟从年轻到衰老,最后化为一抔黄土?
    这样的事,张百岁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甚至想劝白千鸿放弃继续做一名修士了。
    就在张百岁踌躇不决的时候,九铜真人忽然叫走了白千鸿。
    ……
    面对这位邋里邋遢的师傅,白千鸿很是手足无措,他低着头,恭敬地站着。
    九铜真人扣了抠鼻子,道:“把衣服脱了。”
    “哦。”白千鸿答应一声,脱得一干二净。
    九铜真人命他站着不许动,然后从一旁拿过了一支笔,白千鸿这才看到在地上放着好几个碗,里面红的、黄的、蓝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九铜真人蘸了蘸颜料,然后在他身上歪歪扭扭地画了起来。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九铜真人将笔杆子一扔,然后瘫坐在地上,摸出腰间酒葫芦,痛饮一口,冲着白千鸿一口喷出。
    酒水落在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白千鸿打了个寒战,再低头看去,身上的五光十色逐渐暗淡,各种勾勒的图案好像印在了皮肤上。
    九铜真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你再收纳道息我看看。”
    白千鸿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认真地运转心决,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睁开了眼睛,九铜真人嘴角流着哈喇子,脑袋晃了晃,也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道:“唔……不错。”
    白千鸿挠了挠头,道:“师傅,是比以前看得清楚了,只是……只是还是收纳不了。”
    九铜真人翻了翻白眼,伸手按在白千鸿肩膀上。
    白千鸿微微一愣,一股如风一般的力量忽然从九铜真人手中迸发,白千鸿倒飞而出,落在小院里。
    九铜真人拿起桌上的小茶壶,呷了一口仙茶,道:“打几套拳试试。”说完,大袖一挥,关上了屋门。
    白千鸿规规矩矩地按照九铜真人说的,打了两套拳法,一套掌法,一套腿法,累的汗流浃背也不见什么成效。
    张百岁从希望到失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位师弟了。
    从早上一直练到中午,烈阳高照,白千鸿累的厉害,晃晃悠悠躺在了地上。
    寒雨知提着一篮子蘑菇走过来放在石桌上,看到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黛眉微蹙。
    “唉。”张百岁长长叹息一声。
    “你说师傅为什么要收他呢,他真的没有天赋啊。修炼又不是凡人练武,付出努力就能够有所回报。这么久了,就算我不说,六子也该放弃了吧。”
    寒雨知咬了咬下唇,一拂袖,又放下了几瓶太息丹。
    张百岁愣了愣,苦笑道:“四师姐,你不会因为那些飞剑材料,就真的把太息丹给他当糖豆吃吧。这些天给的太息丹,价值都超过你三个月的丹药了。”
    “他好歹叫我一声师姐。”
    寒雨知安静地站在石桌旁,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关切。
    张百岁张了张嘴,望着白千鸿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天资这东西,谁能变得了。况且,六子估计也放弃了,你看他的样子。”
    话音刚落,白千鸿忽然大喝一声,从地上翻身而起。
    他飞身连踏,跳上树梢,随手折下一截树枝来。左手作剑指,树枝作剑,刷刷刷地舞动起来。
    树枝带着树叶,随着他长臂的甩动,在空中留下刷刷之声。他挥得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急,他挥得幅度越来越大,树枝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他手臂舞动,带着身躯,在空中旋转两圈,长长的树枝就好像一柄利剑,旋转两圈,狠狠劈下。
    “刷!”
    树枝停在空中,上面的树叶好像飞针一样,齐刷刷地扎在地上。一米多长的树枝干净得没有一篇树叶。他长出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很焦躁,他在发泄。”
    寒雨知清脆甘甜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叮叮当当,煞是好听。张百岁不解地看着她,这位性格冰冷的师姐,看人的本事着实厉害得紧。
    寒雨知提着篮子向厨房走去。
    “啊!”
    白千鸿忽然叫出声来,张百岁匆忙向他看去。白千鸿身上的那些奇异符号就好像活了一般亮了起来,四周各种颜色的道息向他的身上凑去,一红一蓝两股道息融入了他的身躯,白千鸿高兴地跳了起来。
    张百岁挠了挠头,实在是有些搞不懂了。
    吃过晚饭,白千鸿又开始练武,张百岁真的有些佩服他了,在院子里挥挥打打,浑身都是汗,也不觉得累。难不成,以后师弟修行不打坐每天打拳?那参悟大道呢?
    张百岁摇了摇头,参悟大道,那已经是师尊那样的修为了,师弟这一生也未必会去参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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