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上肖慕?那你看上谁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夏雨,纪青灵底气不足地问:“难不成是凤栖?”
    那个夏雨,不是小姐我打击你,凤栖可不行,人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你是真的配不上。不过,貌似肖慕夏雨也真的配不上。果然,夏雨比她有自知之明。
    噢!夏雨看她的是什么眼神?怎么搞得她跟臭狗屎一样?
    “夏雨?你别难过……”
    “行了行了!”满头黑线地打断自家小姐,夏雨摆出一副后妈的嘴脸:“我说小姐?你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出去一次被肖慕先生和凤栖将军洗脑了?亦或是你在外面遇到贵人发了横财?那么多银子,你就交给水生?你的头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纪青灵登时风中凌乱,她是不是把夏雨教化得太好了?这种话说起来一溜一溜的?
    “我是真的觉得这水生是个可造之材……”
    “我也是个可造之材,小姐你怎么不把银子送给我呀?一万多两银子哟!小姐你败家也不是这样败的吧?”
    “咳咳!”顾不上被口水呛到,扑上前死死揪住夏雨的领子,纪青灵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你说什么?一万两银子?哪里来的一万两银子?”
    “唔!”夏雨登时无语。
    好吧!就算她只是个丫鬟,但她可是从小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这是欺负人,还是欺负人啊?太令人桑心失望了。
    愤愤地扯下小姐的手,夏雨气咻咻地转身出去,当然,还没忘记关门。
    哼,小姐不仁,她夏雨可不能不义。
    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愣了许久,心头突然一亮,惊呼一声“风少”,下一秒,纪青灵已扑倒在床上捶胸顿足起来。
    嗬哟!早知道这厮是个那么有钱的主儿,她疯了才会拒绝嫁给他,不就是个大抱枕吗?她计较那么多做甚?总比占了她的人再占她的身还一毛不拔要好吧?她大可以开出好价钱跟风少做笔交易嘛!笨死了你纪青灵!
    ……
    沈昊宸心事重重地回到皇宫,连晚膳都用得心不在焉,掀翻了敬事房端来的牌子,将管事太监撵出去打了板子,这才独自在乾清宫睡下。
    辗转半天,终于陷入深深的噩梦之中……
    十二月的天气,异常寒冷,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繁华的皇城仿佛进入冬眠,即便是大白天街道上也见不到几个行人。除了讨生计的街头小贩,便只有巡防的京畿卫戍踱着整齐的步伐穿街而过。偶尔,掠过一只的飞鸟,惊起一树弥漫的银花。
    隔着宽宽的护城河,皇宫大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处处张灯结彩,便连勤政殿前威武的石狮子上,都披挂着耀眼的红绸红花。整个皇宫看起来似乎喜气洋洋,然,只要有心,便不难发现上至太后、皇后居住的慈宁宫和坤宁宫,下至各妃嫔的宫殿院落,皆门户紧闭,透出难言的孤寂与荒凉。
    只有一处,乐曲欢快人来人往,太监宫女成群结队,人人面带微笑,这便是椒房殿。
    传说上古时代帝后伉俪情深形影相随,特将乾清宫与椒房殿并肩而建,然,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为避后宫魅惑君王祸乱朝政,盛轩王朝的三宫六院皆迁入大内深处,皇后的寝宫则由椒房殿改成了坤宁宫,至今已延续了两百多年。
    今日,这一惯例却被打破。因为,今日乃是年轻的皇帝纳妃的大喜日子。
    自古以来,非新皇登基,封后大喜,后宫之中皆不宜大肆披红挂彩,便是册封皇贵妃,也仅在自家宫门上挂几只红灯笼,以此区分尊卑有别妻妾有序。今日这场庆典,显然打破了沉重的樊笼,然,张扬的喜庆中,却隐着难言的压抑和紧张。
    所有的压抑和紧张都来源于椒房殿内的两个人,他二人皆鲜红喜服在身,却剑拔弩张。
    “除了后位,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待朕?”年轻帝王双目通红,英俊的脸庞因狂怒显得扭曲。
    女子凤冠霞帔散落一地,只着一身单薄的鲜红中衣,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玲珑有致的身体虽微微颤抖,握在手里的金簪却坚定又决绝:“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您的后位!”
    女子手里的金簪锐利的尖端正指着她自己的喉咙,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刺出一朵艳红的血花,可她精致绝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动摇。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皇上不知我想要什么吗?”
    “你……”面上隐痛,年轻帝王跨前一步,像是想将女子搂入怀中,但却仅仅只跨出了一步而已,只是那双不甘的手臂,依然固执地张开着,像是仍在等待女子主动投怀送抱。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绝望,手中金簪又刺入几分,猩红的鲜血缓缓流下,在她优美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我想要的,不过是亲人团聚,和……”
    “你便如此讨厌朕么?”年轻帝王急急打断她,像是极其害怕她继续说下去:“朕可以放过你的家人,只要你允了朕,朕就……”
    “那他呢?皇上打算如何待他?”
    “他?”最后一丝温情从脸上褪去,年轻帝王狂怒:“你还想着他?他做出这样的事,你居然还敢想着他?”
    “便是我嫁给你,你也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他的家人是不是?”粲然一笑,女子眼角终于滚落两滴晶莹的泪珠,“宸哥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从未想过做皇帝!”
    猛一发力,金簪刺下。
    “盈娘!”睚眦欲裂,年轻帝王扑上前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金簪虽未完全入喉,却已有血水汩汩而出。
    将纸一般脆弱的人儿紧紧搂入怀里,年轻帝王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风平浪静:“朕答应你!朕不灭他阖府,但他,朕绝不能留。”
    眸中浮起柔和,唇边的笑意愈发干净,女子艰难道:“宸哥哥!我知道,知道,你,你一直都是最,最好的,哥哥……”
    就是这样,还是这样,他只是哥哥,在她的眼睛里,他永远都是哥哥。即便他这样深爱着她,即便他不惜得罪天下所有的人开启椒房殿,在她心目中,他还是哥哥。
    “来人!”
    人群涌入,看着满地狼藉血溅当场,个个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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