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毒妇,竟敢害我甄儿!”泠武成怒不可揭,张开五指掐向湘氏的脖子。看架势,要将她就地正法,为甄儿报仇。
    凤清瑶眸光一黯,顿时染了危险的色彩。
    手上三枚银针,对准了泠武成的咽喉。敢动她的母亲,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正欲出手,却听闻一声厉喝:“住手!”
    喊话的,正是凤相。
    泠武成脚步顿住,不可思议的望向凤相,似乎想不通他为什么阻止自己。
    凤相大步上前挡在了湘氏面前,“泠少将军,这里是丞相府,不是将军府。便是惩处,也是凤某人说了算,不劳少将军动手!”
    凤清瑶也是一怔,随即满意的收起了银针。
    父亲此举,无疑是在保护母亲,这多多少少让她感到意外。
    意外的同时,又增加了几分对父亲的敬仰。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发现事儿有点儿不对劲了。只见父亲冷冷的瞧着母亲,幽深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存,沉声道:“湘氏,今日之事,你作何解释?”
    湘氏大惊,万万没想到服侍多年的夫君会怀疑自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妾身冤枉!”
    泠武成冷哼一声,“贱人伤我稚子,人证物证俱在,还敢喊冤,真是不知廉耻。”他扭过脸对着凤相道:“凤兄,如此德行俱丧之妇人,你还留在府中作甚?”
    凤相未作声,似乎是在思量如何处置。
    凤清瑶望着父亲,他枯井般幽深的眸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似绝情。
    湘氏见状,努力想为自己争得几分信任,“老爷,妾身自嫁进凤府,一直恪守本分,老爷怎可凭一面之词,而断定是妾身所为?”
    殷切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悲恸。
    “证据确凿,姐姐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泠玉鸢极为不屑。
    “证据确凿?我看倒未必。”凤清瑶绝冷清艳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眸光自泠玉鸢怀中男孩身上扫过,初夏的季节带着丝丝暖意,他却抖得厉害。她唇角掀起,似笑非笑的眸落在的泠武成脸上,“少将军确定这孩子与你是父子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
    “凤小姐何出此言?”泠武成怒。
    “便是少将军理解到的意思。”她语气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她话语深处的含意。
    众人听不懂,反而更勾起了好奇心。
    兰花凑过来,小声问道:“小姐,你想说这孩子不是泠少将军的?”
    “你觉得呢。”她道。
    “兰花看不出来。”兰花说的是实话。
    单从样貌上来看,这孩子与泠武成有几分相似。
    凤清瑶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激起了泠武成的愤怒,望向她的眸几欲喷出火来,“长辈说话,一个晚辈却肆意插嘴,堂堂丞相府连点规矩都没有么?”
    “父亲教清瑶以礼待人,却不曾教清瑶不辨是非。”她笑得温婉大气,“少将军在我家中做客,却意图伤害我的母亲,这里的女主人。敢问少将军,如此便是泠府的为客之道么?”
    一口一个少将军,仿佛是在提醒泠武成为客之道。
    泠玉鸢狠狠剜了她一眼。
    “强词夺理!”泠武成怒极,不想与她纠缠,将眸光转向了凤相,“凤兄,你若念及二十几年的情份,下不去手,便将这毒妇交给我来处理,定然不会给凤兄惹来麻烦。”他本以为,这样一来凤敬元不但会同意,还会欠下自己一个人情。没想到凤相居然未答话。
    见凤相不语,他更加恼火,气急败坏的一甩衣袖,“凤兄若是袒护妻小,便别怪小弟不客气了!”
    “少将军,你只顾算账,不关心一下令郎的死活吗?”凤清瑶开口,言辞间,咬重了令郎二字。
    众人闻言,愈发觉得事有蹊跷了。
    谁家儿子受伤,会一心想着惩治凶手,而不是先照看孩子的伤势。
    “清瑶,甄儿还是个孩子,与你母女无冤无仇,你何苦要针对于他?”泠玉鸢佯装悲伤地抹了把眼泪,抱紧了瑟瑟发抖的甄儿。
    “清瑶并非针对谁,只是觉得不解,还望少将军解惑。”轻飘飘的语气,却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泠武成心一沉,杀机毕现。
    “成弟莫冲动,姐姐大概是一时糊涂,现在也应知错了。”事情峰回路转,泠玉鸢忽然为湘氏求起了情。她对着泠武成说完,她又对凤相说道:“老爷,成弟护儿心切,万万没有与凤府为敌的意思。还望老爷看在玉鸢进府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与成弟化干戈为玉帛,莫伤了两家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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