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董策屋中,方淑蔚又开始缠着董策问东问西,弄的董策好生郁闷。
    “告诉你多少次了,他肯定会来的,到时候咱们只要把戏演好变成,不过你可别像上次在逍遥宫里一样了,不仅把我坑了,连装死都不会,好在那些人也够蠢,焦急之下没看出什么,这一次可绝对不能这样了!”
    “但他下毒之后,为何就一定会把我们藏起来啊?”方淑蔚不解道。
    “这就由不得他选择了!”董策一笑,道:“我们若中毒死在宋家,必然会惹来官差,届时所有人都会被抓去盘问,毕竟咱们的身份有些特殊,杀了我们等于打了皇室的脸,宋家所有人都难幸免,虽然我不知道那管家是为了报仇,还是图财,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而如何处理我们的尸体,怕也只有抛尸井中这等隐蔽之地,等宋家人认为我们不辞而别后,他才想办法转移尸体。”
    方淑蔚仔细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毕竟京城可是宵禁的,他也不敢在白天下手,如此自然要先将尸体藏起,过了风头再运走丢弃荒野!
    “可万一,他运送我们时,被太平道发现了怎么办啊?你不是说,太平道一直在盯着咱们吗!”方淑蔚担忧道。
    董策一笑,道:“当然,事先要让那群家伙暂避才可!”
    本来董策是不想告诉方淑蔚太多,但如果不说,以这丫头的性子,搞不好会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添乱呢!
    “先是我们假死避过太平道的眼线,既而回头派人把管家告了,届时他是有理难辨啊,况且他还没理!”方淑蔚感觉这个计划很好,而且为了让管家死得彻底,她还回偷偷把董策一些贴身之物藏到管家房中,如此一来,不是天衣无缝是什么。
    想法虽好,但是两人苦等了两天,却不见卫单有任何动作,方淑蔚不信邪,更加明目张胆的打听起莯娘的事情来,而且专挑管家容易见得着的地方。
    可是最后管家却丝毫没有理会,这让方淑蔚好生奇怪,连董策都疑惑了。
    “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假想?不可能啊,如果是,那****为何打断蔚儿与婢女的谈话?真是怕给宋家抹黑?”
    董策实在是想不通,以他千锤百炼的看人经验,卫管家是绝对有问题,但结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对他而言,就是超出了常理。
    “看来是我太敏感了。”董策自嘲一下,正要让钟孝六去传信,叫林潮等人暂缓行动,稍后从长计议。
    可没等他出房,方淑蔚先端着饭菜进来,一脸无奈的抱怨道:“这管家也太能沉得住气了吧,现在还不上钩,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方淑蔚对于董策的信任早已到了盲目的地步,直到此刻她都坚信董策是对的,只不过是卫单太能忍了,没有让他们的计划得到施行罢了。
    董策看了一眼饭菜,便知道方淑蔚已经试过没毒了,想想,如果真是他太敏感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那无疑是多此一举。
    方淑蔚把饭菜放到桌上,然后继续抱怨道:“唉,董大哥啊,会不会是卫管家识破了咱们的计划啊?”
    “怎么可能。”董策一笑,坐下来拿起筷子,微微仰头看着递给他一盘馒头的方淑蔚,道:“一个管家而已,绝不可能识破我的计划,除非,他知道我是太平道的眼中钉,想要借他之力,制造假死,然后逃出京城。”
    方淑蔚把馒头递给董策后,顺便不忘白了他一眼,道:“若不是董大哥你告诉蔚儿,你被太平道惦记上了,蔚儿都不知道呢,何况是根本不认识我们的卫单。”
    “嗯,不认识怎……咦!”董策眉头一皱,想了想道:“但如果他认识呢?或许他没见过,可是若他背后有什么势力,得知了我,这件事情便有可能说得通了!”
    “除了太平道和内廷,还有什么势力会知道董大哥在宋家啊?”方淑蔚是一脸好奇的也思索了起来。
    董策觉得这样的几率,简直和中双色球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帮了一个孕妇而已,居然先是遇到了有可能是小姨的李氏,然后这府中的管家,还是他仇家的人,若真如此,董策都不知是幸运,还是倒了血霉啊!
    “不管了,既然卫管家不上钩,那便按照原计划!”
    一听董策这样说,方淑蔚急道:“别啊!那宋家怎么办啊?”
    “回头让人提醒他们,信不信由他们自己抉择了,如果卫管家真是什么邪教的人,我继续留在这里将更为危险,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反而想让太平道与内廷斗一斗。”
    方淑蔚有些失落,其实她最希望的是董策站出来,揭穿卫单的恶行,可是董策一味的求自保,不想参合进来,这样做虽然也没错,只是方淑蔚感觉很不好。
    又继续观察了两天,宋府依旧平静,不过陶化坊外却有些变动,从林潮传回来的消息,董策得知,太平道的眼线增多了,提议让钟孝六不要冒然与他们再联系。
    这个消息虽然很普通,但却让董策隐隐感觉不妙!
    又过一天,忽然,居然有人前来求见,口称家中妻子难产,希望董策过去救救他家娘子。
    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偏偏有个相熟的陪同此人来,那便是王鸿煦,而且他称孕妇已经在他的医馆中了,奇怪的确很糟糕,妇人几乎陷入晕迷,可胎儿却迟迟生不出来。
    “你确定,那妇人是十月怀胎,今日临盆?”董策盯着王鸿煦道。
    王鸿煦不明白董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答道:“没错,先前在家中产婆束手无策,便立即转移到老朽医馆中,算算时间,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董议郎觉得是否还有救?”
    董策和王鸿煦的相遇更是巧合,理应不会加害自己,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王鸿煦是太平道的信徒呢?
    狂热的宗教分子是很可怕的,别说背信弃义,就是欺师灭祖,只要是为了宗教,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董议郎,可有什么为难之处?”王鸿煦看着董策阴晴不定的脸色,好奇的询问道。
    董策摇了摇头,道:“没有,稍等!”
    言罢,董策便回到房中,在方淑蔚疑惑的目光中,他从一个包袱里取出一套劲装,然后脱下衣服快速穿上。
    方淑蔚看着劲装上捆绑的一把把刻刀,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惊道:“董大哥你要去哪?”
    董策看向方淑蔚,苦笑一声道:“放心,我又想到一个脱身妙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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