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些账本我看过,没有什么作用。”秦麒摇头道。
    董策拱手道:“我们要来的确没用,但如果能落在国教手中,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秦麒双眼一眯,想了片刻还是不解道:“这些账本不过是记录了普通进出,与逍遥宫背后士族并无牵扯,就算太平道得到,也和我们一样无从着手,怎说能引起腥风血雨呢?”
    “府令老爷实在太小看这些账本的作用了,虽然里面没有记载分红,但是却有总数,只有国教得到大概数额,平均推到那些士族头上,届时他们想解释都难了!况且,最重要的还是真正的账本已经毁了,逍遥宫有没有私吞,谁也不可能查清!”
    “真是有苦难言啊!”秦麒笑了,其实这事他也可以做,但做了之后,以这些证据根本无法伤害那些士族,反而会把他推到风尖浪口上,可是太平道得到就不同了,他们想在江南站稳脚跟,就会想尽办法给当地士族下马威看,这是一次很好的杀鸡儆猴,他们不会错过,而给他们提供账本的秦麒,也算是一种示好,自然会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届时,前有拔出山河社在金陵的势力,活捉山河社少主,后有帮助太平道稳坐江南,秦麒这官想不升都难啊!
    董策与秦麒谈论许久,在离开前,秦麒不由再次问道:“那把火真不是你放的?”
    “秦府令太小看我了,此等龌蹉手段,我根本不屑去做,还会折损我衍教名声!”董策的回答很简单,也是秦麒最想听到的。
    秦麒对于谁放火不关心,但唯独董策不同,别人放,或许是形势所逼,没办法而为之,但若是董策,以他的精明,居然还沦为纵火犯,可见此人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于这样的人,特别用这样的人,秦麒必须要小心谨慎了!
    而现在董策表现出的自信,很明显对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屑一顾,不仅让秦麒安心,还让他心里生了帮助董策,帮助衍教的打算。
    只要衍教势大,他秦麒就不惧太平道,别看太平道没实权,但他们最大的利器便是民间舆论,如果他日与太平道翻脸,他们用舆论攻击自己时,自己则可以派董策这条狗放出去,看他们如何狗咬狗!
    ……
    逍遥宫,一间宅院内,正虚子扶起几名下跪的女弟子,先对他徒儿之后的令三位女子道:“我已经通知了你们师父,他们很快便会过来接你们回去,现在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谢过师伯!”三女恭敬的施礼后,便转身离去。
    正虚子这才看向他的三位徒儿,发现青静额头结痂的伤口,叹了口气道:“还痛吗?”
    “多谢师父关心,这点小痛不足挂齿,这次徒儿能获救,实在是太过蹊跷!”青静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木牌,道:“恐怕,徒儿等人被绑和被救,都与五火堂没有关系,而是这帮人在背后作祟!”
    正虚子闻言一惊,急忙接过木牌,细细打量许久,最终点头确定道:“果然是山河社的兰花牌,能拿此牌之人,都是山河社兰花使,因兰花意为幽,这些人都是藏秘暗处,或贩夫走卒,或商贾小吏,一个个隐藏极深,甚至十几二十年也不会和教中联系,莫说我们外人,连他们山河社自己人,也有大多数不知道这兰花使的真实身份,由此可见,这次设计加害五火堂之人,必是他们无疑了!”
    “或许也有其他人,毕竟这兰花牌也不能真正代表山河社!”青静说道。
    正虚子却淡淡一笑,摇头道:“你不知道,我们之所以知道兰花使,就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将他抓住,不过此人在被抓之前,却做了这样一件事……”说着,正虚子双指一捏,手中木牌立刻碎裂。
    正虚子从碎裂的木牌中取出一粒丹药,往桌面茶杯里一扔,拍拍手道:“这也是兰花使无法冒充的原因,兰花令可假冒,但此药丸服之令人断肠呕血,一刻必死,只要找只畜生一试便可知。”
    “原来如此!”青静微微一惊,既而看向正虚子道:“那这次我们当如何应付?”
    “这些邪教就喜欢斗来斗去,不仅利用了我们,还害了如此多无辜百姓,而我们在江南势单力薄,士族对本教也有偏见,想要抓住这些邪教逆党谈何容易,暂时不用理会了,还是想办法抚恤当地灾民吧,他们被这江南这些贪官污吏和邪教逆党害得太苦了啊!”
    看着师父眼角的泪光,三女无不被触动心扉,暗暗发誓为太平道,为天下黎民贡献己身!
    让三名徒儿回去休息后,正虚子忽然对着屋子内门道:“查,一定要把山河社彻底查清,如果查不到眉目,就从山河社少主那里想办法,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次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内门里立即传来恭敬的应诺声。
    ……
    翌日,金陵府城外,大雪飞扬。
    董策带着斗笠,蹲在地上捏了捏一块被冰冻的泥土,起身拍拍手,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停工。”
    “啊,现在停工,明年春耕恐怕来不及啊!”说话的是一位名叫于力友的五旬小老头,此人乃秦家一名小管事,是秦麒派来督促秦家田地水车建设的。
    董策微微一笑,道:“于管事不用担心,明年只是尝试,等明年秋季之后,才是大规模的建设,故此来不来得及不用担心,只要这一片地出了成效即可。”
    “嗯,不过此事还要需禀报老爷,但他准许后才能停工。”于力友应道。
    董策没有再争取,只要秦麒不是傻子,就知道这冬日根本无法动土,想做也根本做不了,还是给这些人放假过年吧。
    离开了田野,董策骑上毛驴便往府城赶去,等他回到艺苑,便听朱大山说方总捕来了,而且等了很久了!
    董策一听就知道不好,虽然他再三嘱咐过方淑蔚,不要把他俩的是告诉方牧,可是方淑蔚这丫头口不严啊,况且方牧还是总捕,断案无数,随便几句话恐怕让方淑蔚自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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