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前面又堵了,说起来赏花灯的人,一个时辰有大半是被堵在路上了,真叫人无奈啊。”胎记青年看着前头摇头晃脑一阵,便指着一旁的小巷,扭头看向方淑蔚道:“不如从这里绕远路过去如何?”
    “如此有劳公子带路了。”方淑蔚莞尔一笑。
    一开始小巷里还有许多绕道的行人,可是随着青年带着她七拐八绕后,不知不觉只剩下他们两人,方淑蔚的脸色渐渐凝重了。
    她不是怕,只是在考虑如果青年对她动手,她要不要反击?
    毕竟抓到他也能顺藤摸瓜,这一向是他们捕快的办案手段。
    但一想到董策的警告和一些打死不招的犯人,便又默默随着青年深入小巷中。
    当又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后,忽然,走在前方的青年脚步一顿,惹得方淑蔚赶紧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她便注意到两人前方是一堵墙!
    “死路!”方淑蔚心中一惊,但面色却故作不解道:“公子莫非走错了?”
    “没错!”青年转过身,正气凛然的神色丝毫不减,淡笑道:“没有比这更对的一条路了!”
    在青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淑蔚明显感觉身后有人靠近,虽然对方脚步很轻,但倒影早已将他出卖!
    这一刻,方淑蔚内心极度挣扎,几次想出手都克制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让对方得逞后迎接她的是什么,只知道现在出手,自己就无需担心身入险境了!
    “担心!”方淑蔚一想到这个词,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变得冷静异常!
    “你要做捕快我不反对,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父亲的这句话反复的出现在方淑蔚脑海中,没想一次便冷静一分,最后她贝齿一咬,始终都没有回头。
    直到身后之人几乎与她贴在一起,粗重的气息都喷在了她的后劲处,方淑蔚这才惊讶的转过身,便在她见到一双斗鸡眼的刹那间,胎记青年忽然凑近一步,从后一把捂住方淑蔚的嘴巴,紧接着拿出一团布便强行塞入她的红唇中!
    在方淑蔚“呜呜”的惊呼挣扎间,胎记青年笑眯眯的道:“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一边说着,青年一边用条布快速在她嘴上缠绕好几圈。
    “不过如果你胆敢叫唤挣扎,可别管我刀子不留情了!”斗鸡眼拿出一把匕首在方淑蔚眼前晃了晃,而后冷笑着从衣襟内拿出丝布,麻利的将方淑蔚的手脚都绑起来。
    之所以不用麻绳而用丝布,就是怕把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娘们勒伤了,影响卖相,如此细微,足可见他们下了多少功夫!
    绑好方淑蔚后,斗鸡眼笑眯眯的拿出一个麻袋,罩着方淑蔚的脑袋一套而下,随后胎记青年扛起方淑蔚,而斗鸡眼则在前面望风,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渐渐远离了闹市。
    在方淑蔚被绑走的一刻钟后,位于闹市中的一间小茶肆的大堂内,角落里此刻正坐着一位黑色蚕丝衣套着白袍的青年,正是不知何时来此的董策。
    此时董策右边正站着汇报什么的张大贵,而左边,则坐着之前才与方淑蔚分别的涂小果,此刻小丫头正不停的往嘴里塞着茶糕。
    “教主,鱼儿上钩了,如今正往东边游呢,何时撒网?”
    董策忽然起身,从大袖里掏出一吊小钱往桌上一抛,拍拍如松鼠啃食的涂小果脑袋,既而边走边道:“什么鱼看清了吗?”
    见董策起身,涂小果急忙把坐上的茶糕与蜜饯全往一个袋子里倒去,而后急忙跟上。
    张大贵看到这丫头的举动,不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便也急步跟到董策身后,回道:“青斑鱼和对眼鱼!”
    “哦!”董策脚步一顿,有些诧异道:“如此与众不同?”
    “是啊,属下也感觉奇怪,会不会是龟鳖之流假冒的?”
    “青斑可画,对眼难视啊,假不到哪里,走样吧,让孩儿们注意点,别把鱼玩死了,至于撒网,那不是我们该干的事。”董策说完走出茶肆,片刻后便与涂小果融入和人群中。
    张大贵没有跟上,而是目光往站在茶肆一旁的几个青年一使眼色,立即让那几名还在赏花灯的青年收敛笑闹,转眼间一哄而散。
    “师父啊,让到底让方姐姐去干什么啊?”涂小果说完,便朝街边吐了一颗蜜饯核。
    “没素质。”董策扬手在涂小果脑门上磕了一下,痛得小丫头立即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师父。
    “在我面前,你演得再好也徒劳。”董策丝毫没有被小果可怜表情影响,边走边道:“今儿个师父再教你一招,名曰欲擒故纵!”
    见自己的演技对师父毫无用途,小果不由吐吐小舌,往嘴里抛了一粒蜜饯,好奇道:“什么是欲擒故纵啊?”
    “顾名思义,欲抓何人先任其自在,等他防备心最小的时候再下手。”
    涂小果刚吃完蜜饯,听到这句话后,赶紧吐出核,但不敢往街边吐了,而是吐在掌心藏好,这才笑眯眯道:“师父教我这么多,但小果只看到师父用的是不择手段!”
    “你丫的!”董策低头白了涂小果一眼,却爱怜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嘴露苦笑道:“衍教这么多人,也就你这丫头看事情也看得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你也很清楚了,我看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出师了,想不想行走天下,看遍大好山河,顺道救救穷苦百姓啊?”
    “不要,我要跟着师父,在你身边孝敬你一辈子!”涂小果想也不想的说完,便抓住了董策的衣袖。
    董策一呆,旋即摇头一笑,看了一眼身旁摊位上的荷花灯,道:“要不要放河灯?”
    “已经放过了。”涂小果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而后就气鼓鼓道:“对了师父,小果在放河灯时,遇到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张口闭口就骂您是大骗子,小果还用石头砸了她呢。”
    “还有这事!”董策心里也没多想,凡事有人喜欢有人恨,不可能人人都觉得他好,于是还笑着教唆道:“不过你用石头就显得没气度了,该堂堂正正的时候咱们就要和他对着干,看谁更硬,如果打不过就耍阴招,如此你就该等他走远了再偷偷跟上,等附近没什么人后一板砖照着他的脑袋一拍,然后逃之夭夭,如此他想告你也找不到人了,这才是高招懂么。”
    “哈哈哈!”涂小果闻言顿时开怀大笑,正要调笑师父两句阴险时,突然身后传来冷冰冰的一句:“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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