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魔鬼和屠夫,已经销声匿迹了,或许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阻止罗马征服者的脚步,艾穆哈人的抵抗开始变的稀疏无礼,缺少组织性。
    抢劫和焚掠了安巴克城后,从哪些还没来得及逃散的当地居民身上,我们总算重获得了新的补给,也挽救了无比低沉的士气,再次留下千余名伤员和患病的士兵留守这个局点后,我们已经无比接近这座新兴的城市。
    “麦地那.阿萨拉姆”,作为阿拔斯人的都城,他的历史才不过十几年,只相当于一位人类的少年,却拥有了一切大都会所具有的特质。
    其繁华和富庶,举世罕见,这里聚集了成千上万来自全国各个地区的官员、商人、富豪和贵族,光是为他们提供服务和劳役的仆人,就多达一二十万人。光是他令人生畏的高大城墙,目测就有一百肘尺以上,然后按照五十肘尺,就分布着一个有遮顶的哨塔。
    同样他本身却又具有了相当古老的特质,因为来自泰西封、塞琉西亚等众多古城的建材和物料,构成这座城市的一部分,无论是波斯式的,还是希腊式,或是东方的风格,都可以再这座城市找到。
    但最显眼的就是,哪怕在很遥远的地平线上,也可以看见的各式各样的塔楼,以及具有黄色和绿色调的圆顶和尖顶,美丽的马赛克贴墙和彩绘的浮雕花格,遍布在城郊的每一处庄园里。
    大量来不及采摘的葡萄、无花果、石榴和椰枣,还有蓄满羊驼的畜栏,让我们这支疲惫不堪的军队,从士兵到军官都大快朵颐了起来。我们还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毛皮、琥珀和蜂蜡等价值不菲的特产,于是大家都拿到了第一批犒赏。
    由于其建造工程的宏伟和浩大,至今仍未完功,众多尚未来得及拆除的脚手架,仍旧遍布在底格里斯河岸边,堆满建材和特产的船只就这么匆忙的遗弃在河岸上帝额众多码头中,责备这为我们提供了大量材料。
    但现在,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展开怀抱的美娇娘,等待罗马的征服和蹂躏。愿上帝保佑罗马武功昌盛。
    《金色野猪骑兵团书记官,卢修斯笔记》。
    繁忙建筑的营地中,大量从工地和码头中帮运来的建材,正在被组装成简易的攻城器具。来不及逃走被捕获的当地居民,也在皮鞭驱使的哭喊声中,从事着艰辛的劳役。负责看管他们的是来自塞琉西亚附近的基督徒,组成的两只联队,他们都对这个国家统治者,充满了家破人亡的刻骨仇恨。
    头发斑白的统帅包鲁斯,正站在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俯视着整个营地,远处的城墙上,是严正以待的城市守军,不过他们的士气实在不怎么样,连在城外稍稍迎击的姿态都没有,就丢下城郊大片尚且保存完好的田庄和别墅,全面退缩到城市中去。
    这也与包鲁斯的部下,前段时间激烈而坚决的抵抗,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实上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圆满完成了皇帝交付的任务。
    而且从前天开始,城中就一直没有派出任何代表,也没有在城墙上表达任何试图交涉的姿态,这让包鲁斯看到了某种契机,在现有的战略目标上更进一步的契机。
    突然西北的方向,迎来了一小队风尘仆仆骑兵,他们破损战袍,昭示经历了一次并不轻松的漫长远行。然后值日的军官上来禀告,有来自安条克派来的信使。
    来自安条克的命令,包鲁斯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后他在军帐中见到了这位带有皇帝诏令的信使,拆开双头鹰火漆封印的卷轴,熟悉的拉丁花体文字,让他脸色大变。煞那间,军长周围的亲兵,侍从和参谋们,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主帅,发出的怒吼声。
    “天不佑罗马啊。。”
    皇帝在幼发拉底河下游支流,美索不达米亚西部沙漠和叙利亚绿洲之间的丢拉古城附近,遭受了巨大的挫折,几乎损失了所有的福音骑兵和和大部分野战军团,。
    因此迫切需要这支偏师的力量,同时他们的处境也变得险恶起来,失去了皇帝统帅的大军牵制,他们这支深入底格里斯河下游的奇兵,将面临被截断后路和深陷敌人腹地,被包围覆灭的风险。
    作为本土内线作战的哈里发曼苏尔,他虽然在库马尔河战役中,也损失了大量士兵和富有经验的将领,但是他在叙利亚地区继续悲伤之后,很快就恢复八万大军的规模,虽然其中许多是刚征募而来的新兵,但是军队数量和后勤上的巨大优势,足以对退守安条克地区君士坦丁五世,造成巨大的威胁和压力。
    因为罗马军队已经放弃了大量前期夺得的堡垒和城市,而将仅存的力量都收缩到了大城市安条克附近,然后期待来自海上的后援,但这需要足够时间,让皇帝的紧急信使跨过波浪从海上,前往安纳托利亚军区和君士坦丁,然后从当地集结和动员首都卫戍军团和边防军团、农兵,并组织他们跨海来援的周期。
    于是坎坷不安煎熬的巴格达军民,在天明的一名哨兵惊呼声中发现,一夜之间,驻扎在城下的希腊人,全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地营帐的痕迹,
    城市的守卫们,无论是看守绿顶金宫的黑袍卫士,还是临时被征发上城墙的城市民兵,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这一定是至高的旨意和恩德。
    更多的信使和哨兵,也驰骋出城门,开始向其他地区传递消息。
    。。。。。。。。。。。。。。。。。。
    呼罗珊北方,
    尼撒古城,残垣断壁中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不过也差不多已经进入尾声了,在所谓兵败如山倒的雪崩效应下,
    我看着满地如赶羊一般,在骑兵冲杀下没命奔逃的大食军队,一面面风格迥异的旗帜,带便身份尊贵的斩首和俘虏,给流水一样送到我的面前,他们的表情和神色上,充满了追亡逐北的扬眉吐气和杀戮的淋漓痛快,我忽然有些失落,那种满怀热忱的准备充分,却使力打了个空的错觉。
    作为我充满期待的对手,大食人的总帅麦海迪居然跑了,居然就放弃了身为主帅的职责和荣誉,以增援内部沙尔的名义,带着最精锐的禁卫骑兵部队和众多亲信,漏夜向西南而去,而把地方部队、志愿军、和圣战者占大多数的大部队,留了下来留给了未知命运。
    “各军捕俘越来越多。。数目之大大,已经超乎我们的意料”
    “那就加派人手,把藩军和义从也。。。人手不够就从我身边亲从里出。。”
    “让他们去统带那些藩军附从。。”
    “那总府的近身,。。”
    “我自有办法。。”
    我斩钉截铁道
    于是近身护卫的任务,改由一整团僧兵负责,其中不乏身负绝技的僧人,这些佛门色彩的武功,说白了也不神奇。
    都是历代宗门传下的秘法,据说可以熬练身体,强健筋骨,毕竟丝绸之路既同时享受黄金公路、香料大道,也被称为血线、死亡之路,穿越了东西方众多的国家和民族的领域,其中每一段都牵涉到众多错综复杂的利益与矛盾。海量的财富流转的背后,同时也伴生这巨大的风险。
    自达摩以后,能够千里迢迢来中土传法的高僧,多少都有这一门被称为外道法技艺,不然要穿越万里沙漠隔壁高原雪岭,经历无数的艰难险阻,多如牛毛的异族和盗匪,没有防身自保的能力,早就埋骨他乡了。据说甚至大能者,可以显出重重不可思议的异像,威慑一些剽掠成性的惯匪和部族,玄奘法师,也曾经有七天不饮滴水而穿越被称为“恶风热海”的沙漠中心地带的记录。
    由于信仰和民族出身的关系,他们几乎很难为外族所收买和影响,在战场上也有足够不惜己身的狂热和坚定信念,因此适合用来做一些比较隐私的东西。
    “枢密院边傍行人司,岭西特遣队“貔貅”,参见总府大人”
    一群打扮特异的人群中,我还看见熟悉的赛特、李睿等人的面孔,不由有些感动又有些感叹,他们被我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域来,已经是好几年了,居然还能
    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先由他们上来陈述详情,无非是叙述他们如何隐姓埋名,潜入地后的行事,说的都是相当的简单。但是每一样成果背后,都是天大的风险,或是惊人的艰险生死考验之类的,当初以各种名义撒出去数百人,但是最后能活着站到我面前的才不过十几人。
    “这就是此次的功臣之一啊。。”
    一名大食兵打扮的人,被李睿推了上来。
    “小的艾布都,见过伟大的总帅大人。。”
    他畏畏缩缩的抬起头,用一种咬着舌头的唐话,结结巴巴的突出这几个字眼。。
    “此子乃大食军俘中开解出来的义民。。”
    李睿解释道
    “多亏他在大食军中鼓噪大呼,敌酋太子弃众而逃之事,遂余部未接战而先自乱。。”
    “嗯,你做的很好。。”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心向这算不算是培养出来的第一号大食奸
    “我还是那句话,为我大唐效力,出身和血统从来不是问题,你做贵族么。。”
    片刻之后,传来消息,城中已经肃清完毕了。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我怀着重重的心思,进入尼撒城中,满地的狼藉和残垣,激烈拼杀的血水还没有干,踩下去会在瓦砾的缝隙里挤出来。沿途所见的唐军将士们,纷纷向我行礼,眼中自有一番激荡和尊崇的情绪,哪怕伤的再重,也要由同袍搀扶起来。由于频频停下来对他们回礼,耽搁了我不少时间。
    等到了城中的内堡,藏在厚重的帷幕之后,浓烈的药味和恶臭中,我见到了到了答案,那是看起来缠绵病榻很久,而变得形容枯槁的高适。
    “只能进食羊乳和稀靡。。”
    陪同的医官低声解释道。
    “偶尔还会清醒,但是不会坚持太久,主要是缺少药物,只能维持这种状况。。”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六月下旬,
    “本以为是中了暑气,结果还出现了寒症和揭渴的症状。。”
    “但高帅还坚持出来视事,结果一病不起。。”
    “。。。。。。。”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自责,又有些无奈,这也可以是我的疏忽,竟然遗忘了老将高适作为统帅的年事渐高的风险,竟然酿成了这种连锁反应的后果。
    由于大食军的严密封锁和镇压,内沙布尔的反攻,让正在构筑防线的,西征行营有些措手不及。
    统帅的各路人马,都四散各地,攻略呼罗珊周边诸省,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回来的,仅有少数。因此行台麾下的兵马,反而处于需要战略收缩的劣势。
    然后在宁远、合众都发生动乱的消息传来后,补给和后路可能断绝的情况下,首先失去战斗意志的,是那些藩属部队和仆从军,他们几乎是成群结队的向西逃亡,让战线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漏洞。就算岭西行台本部,有一定程度的储备,也没有用。
    然后几乎是哥舒翰当年故事的重演,主帅缠绵病榻,很少能视事,本来底下按照指挥序列由副帅或是左右厢首席统将,第一兵马使等逐级接替指挥,但是这些有分量的军帅们,大都各领一路经略外地,于是指挥权被辗转到了一个较低的层次,而需要联席会议来决断。
    尽管如此,龙武军遗留下来的架构和传统,还是存在继续运转的基础,日常维持和战略对峙上,还没有问题,但是在遭遇到敌人的全面反扑之后,作为决策的效率和果断性,就大打折扣了,通过合议出来的也几乎是保守而稳健的策略。
    于是一步失手,而步步受制于人,虽然有将士戳力奋战,并且策划了好几个漂亮的局部反击战,但是在数倍圣战军的人数优势下,也不过在局部稍缓起势,却是无力扭转整个大局,最终一点点的拉大差距被逼到这种境地。
    如果不是我来安西探亲,又卷入这一连串变故,只怕这西征大业,就要功败垂成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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