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觉得你家里也没人陪你说话,前几天状态又这么差,所以在医院探望过韩凡以后,又来看看你。”他说。
    “以后来的时候别给我带吃的了,这些都是你们小孩爱吃的东西。”易衷说。
    她这话的意思,是默许了余子江来找自己。
    其实易衷知道,余子江之所以会来,除了是关心自己以外,还是关心案子。
    余子江想知道更多案子的内幕,易衷对他来说是最方便的途径。
    “你说你不吃,是因为你没尝试过。这家卤味店我保证你吃一口就停不下来。”余子江斜视了一眼易衷。
    “真要这么上瘾,可以考虑里面有没有偷偷加药了。”易衷直接杠了一句。
    余子江耸了耸肩,真是被她一下噎住了。
    这职业病可真是奇奇怪怪的。
    “这是什么?你在写日记吗?”余子江一边问着,头便不自觉就往桌面上的笔记本凑了过来。
    那是姚楠的调查日记本,易衷把它带回家以后,反反复复读了很久。
    “不是我的。”易衷转头走向了冰箱,然后拿着饮料,又朝余子江走了过来。
    她递给了余子江一杯橙汁,自己重新将红酒杯倒满了。
    “这字确实不是你的,这是姚楠的。”余子江看到那字体,点了点头道。
    “你居然能认得清我们两个人的字呢?我记得你也没看过几次我们两个的笔录字迹。”易衷不免有些惊讶。
    “不难认不难认......”余子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这第一行写着日期和天气,是日记本?”余子江背着手,他对这本笔记上的内容尤为好奇,但是没有易衷的同意,余子江不敢随意翻看这本笔记。
    他知道,这是姚楠留下的遗物,对易衷一定很重要。
    “想看你就拿着看吧,你这样瞪着眼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谁知易衷前看了口,主动将这本笔记本推到了余子江的面前。
    这样余子江有些受宠若惊。
    “别给我翻坏了。”易衷严肃地提醒道。
    余子江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笔记本,坐到了就近的位置上,开始仔细阅读起笔记本上的故事。
    十几分钟后内容读罢,余子江不由唏嘘起来。
    “原来姚楠早就知道杭瑞有问题了!”余子江惋惜道。
    “要是他早点告诉我,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易衷又开始有些自责起来。
    “姚警官是想将调查暗中推进,以免打草惊蛇,他没有告诉你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而且......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余子江叹了一口气,安慰起心情不好的易衷来。
    “至少,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余子江举了举这本笔记本,点了点头道。
    “先把人按在鱼缸里淹死,在抛尸。只要将鱼缸里的水换成三沿广场的河水,就能巧妙地混淆警方的时间线。”易衷冷笑了一声。
    “韩凡做的尸检,只能告诉我们苏沙婗肺里有没有河水里的藻类。因此推理出死者坠河时还有意识,加上她身上有挣扎的痕迹,更加让我们对此深信不疑。”易衷仰了仰头,回忆起从前推理的过往。
    易衷推理的每一步都是按部就班,看起来没有任何一点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杭瑞剑走偏锋,按部就班的推理根本用不到他的身上。
    要想苏沙婗肺里有三沿广场河水里的藻类植物,并不需要她在河中溺亡。
    只需要她在相同的河水环境里挣扎着溺亡,便可以达到目的。
    “我居然没想到,他还能利用鱼缸计划出如此巧妙的手法。”易衷摇了摇头。
    “不过,姚楠笔下的杭老师,还真是和我认识的杭老师很不一样呢!”余子江耸了耸肩。
    如果不是看到姚楠的笔记,他或许永远都会觉得杭瑞是个温柔谦虚的化学老师。
    “而且,我没想到老师也玩狼人杀,看起来还玩得不少。”余子江又说。
    “嗯?”易衷瞥了余子江一眼。
    “他关于假扮预言家的说法。”余子江指了指笔记上的几行字道。
    “那只是一个听起来让人觉得诡异的比喻罢了。”易衷说。
    “如果我是一匹狼,我这么做可能不是为了伪装我自己。而是为了掩护我的狼队友们。”余子江复述起来。
    “真是奇怪。”他皱了皱眉头,把日记本放了下来。
    “怎么了?”易衷好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余子江最后摇了摇头。
    “只是现在,杭瑞还没有被找到呢!”余子江又说。
    “等他被找到了,我一定要亲自审问他!”易衷咬了咬牙,狠狠地说。
    告别了易衷,余子江回了家。
    夜晚,余子江呆坐在书桌前,他的桌上放着几份报纸,那些报纸的已经不是新的了,都是他这段时间收集的各种关于案子的资料新闻。
    报纸的版面上被余子江画了好多横线,甚至写了一些笔记。
    他就算是做语文试卷的阅读题也从没有像这几份报纸一样仔细。
    可今晚,他把报纸摆在桌面上,却一点也看不下去。
    余子江一直不停地转动手上的笔,可是他注意力很难集中,笔转一圈掉一次。
    “姚楠的推理......是不是有破绽?”最后他一皱眉,呢喃了一句。
    这句话是余子江在问自己。
    按照姚楠在调查笔记里写下的信息看,他在鱼缸里发现了苏沙婗的另一只耳夹,便由此推理出杭瑞鱼缸杀人后转移尸体的杀人手法。
    这个推理听起来天衣无缝。
    杭瑞以此造成了时间上的错乱,因此警方一直没能在十一点前的三沿广场监控录像里找到杭瑞的身影。
    这精明的手段,确实像是杭瑞能干出来的事。
    可是,余子江却有想不通的地方。
    余子江放下笔,从笔筒里抽出一把铁尺子来。
    他撑着脑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余子江一边沉思着,一边将尺子横立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压在尺子的边缘,将它稳稳地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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