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让他在死亡的边缘硬撑着,身体以为他已经死了——这就是陶林的状态。
    一群人护着陶林上了救护车,余子江也寸步不离地跟去了医院。
    他把浑身是血的陶林送进了手术室里,自己也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宿。
    【有人要杀陶林!是谁?!】余子江心里一团乱麻。
    他猛然感到——自己进了一个更大的局。
    幸运的是,陶林终于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余子江提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了下来。
    余子江立刻派人对陶林遇刺的第一现场进行了勘察,找到陶林藏在怀里的信件,那信件沾满了血迹,上面的笔迹已经被浸透得模糊。
    他还发现了陶林手机里那张非同寻常的电话卡,电话卡里只有一个标注着【小孩】的联系人信息。
    这手机上发送到这电话卡号码的信息被删得一干二净,最后拨打这号码的人也是这个【小孩】。
    这显然不是陶林常用的电话卡,也不是张普通的电话卡。
    余子江特地让助手查了这个【小孩】的电话号码,发现这号码的开户人正是秦幺。
    他真觉得心里堵得慌。
    物证科的同事将沾血信件上的文字复刻了下来,也把经过复原的原件连同复刻文字一起重新交到了余子江的手上。
    余子江一遍一遍读着那信上的内容,每读一遍就紧张得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通过这封信,他脑补到了故事的大概。
    信里的内容其实证实了他的推理。
    陶林的身上不只19岁的他一个人格,他应该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导致他做了很多不自知的事。
    余子江平时所看到的陶林,是19岁人格的陶林,这个人格占据着优势,大多数时间里,他仍然是那个善良的少年。
    余子江连夜把这些资料整理了出来,发送到了易衷的邮箱里。
    可余子江有似乎是在顾虑着什么,发完这些资料,他便把信一股脑锁进了抽屉里,没再拿出来过......
    没过多久,在r城办完调任手续的易衷正式上任,成为x城警局的副局长。
    余子江第一时间就想要去拜访自己这位传奇恩师。
    他有太多疑惑想要去请教易衷。
    “咚咚咚——”余子江礼貌地敲敲门,最后推门而入。
    易衷在办公桌前泡着两杯热茶。她早知道余子江会来。
    “坐吧。”易衷没有抬头,便知道是余子江走进了办公室,也知道余子江的目的。
    “我有很多不解,想请教一下老师。”余子江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恭敬地站在了易衷面前。
    易衷倒好了茶,往余子江面前推了推。
    “你想问我关于陶林的事。”易衷说。
    “而且你怀疑陶林参与了夺心连环杀人案。”易衷猜到了余子江要说什么。
    余子江点了点头。
    “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再请张尧医生催眠陶林以后,他的行为举动很异常。”余子江显得有些担忧。
    “他看到了自己犯罪的细节。”易衷说。
    “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自己犯罪的细节。不过他形容的这些断片的画面太模糊,真实性有待考证。”易衷补充了一句。
    “那封信呢?陶林口袋里那封信,不是说明了他被催眠后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余子江说。
    “你说得没错,那封信我辨别过,我几乎能肯定那就是陶林本人的笔迹。只是这内容妙就妙在,它没有任何一个字提到犯罪过程,只是用了比较有暗示性的语句。所以这封信理论上来说是做不了实际的证据的。”易衷分析道。
    “而且从信中的内容看,陶林本人极有可能没有参与实质的杀人。只是扮演了军事的角色,所以要找到证据指控他更是难上加难。”易衷又接着分析。
    “就算是陶林本人有意愿自首,可他关于杀人手法、杀人地点等细节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所以他这乱七八糟的口供理论上来说也是无法站住脚跟的。”易衷看着余子江说。
    “我和你汇报过,我查了陶林银行卡的交易记录,八月三日有一个价值五十万的不明汇款。这日子整好能和外网发【杀手征集令】的发布时间对上。”余子江摇了摇头。
    “汇款账户来自国外,汇款人属的英文名——sen。”他接着说。
    “我已经追查过这个账户了,那个国外账户最终挂在一个华裔名下,他的中文名叫陶森。”易衷回答。
    易衷查案干脆利落,比余子江老练得太多。关于余子江所说的银行卡,她已经上上下下查了个底朝天。
    “陶......森?”余子江缩了缩脖子,这账户最后的挂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光看名字,你应该能想到这个人和陶林是什么关系。”易衷接着说。
    “他是陶林的父亲。”余子江笃定地说道。
    “陶森已经死了,这卡里存有他很大一比遗产。”易衷把这卡的来历都查得清清楚楚。
    “陶林是陶森的儿子,是这笔遗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完全拥有使用这张银行卡的权利。所以从这张持卡人为sen的银行卡,往陶林银行卡里转入五十万,并不是什么蹊跷的事情。”
    易衷混迹警界多年,门道自然也多。
    “所以那不是买凶的钱。”余子江叹了一口气,“只是陶林父亲留给他的遗产。”
    “这是一种很合理的解释,不是吗。”易衷笑着耸了耸肩。
    “陶林催眠之后一系列的反应,让我肯定他是凶手之一。可后来我又觉得,他更像是个被害者。”余子江低着头,表情看起来很是为难。
    “哦?怎么说?”易衷提起了兴趣。
    “冯露露案发生那天,陶林为了躲开我,逃进了警局地下室的档案室里。”余子江回想起来。
    “最后他因为缺氧,差点闷死在那个不透气的房间。”余子江接着说。
    易衷显得专注了起来。
    “我把他救出来以后,重新回了那房间看了一圈,发现在书架缝里,有一块没有化完的干冰。”余子江说着,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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