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哥,你闭关出来了?”青鸾静静地走向我,精致的小脸上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意味,看了看我和李雪紧紧抓在一起的手,低声问道。
    我讪讪一笑,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青鸾摇了摇头,“你们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我在宁台那边呆不惯,正好在你闭关的那天,胖哥哥也给我打来电话,所以我立马就赶过来了。”
    这么说起来,青鸾到这边岂不是也有两个月了?
    我看了看李雪,她立刻淡笑着点头,当着我的面,很亲热地挽着青鸾的手,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大有深意,“青鸾妹妹好漂亮,你去哪儿领回来这样一个妹妹?”
    “呃……丫头来自苗疆,是我师父一位故人的后辈。”我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借故要洗澡冲凉,赶紧离开了这儿。
    其实我一早就对李雪解释过我和青鸾的关系,并不属于男女之情,可她今天居然当着面问我,摆明了就是在宣示主权,我可不想上套。
    进了别墅后院,我给自己烧了一大锅热水,虽然楼上有很多淋浴装备,但我更喜欢的还是在大木桶里泡澡。
    不一会,陈玄一肩上搭着一条毛巾,也光着膀子过来了,我问他干嘛,这胖子表示想跟我一起洗,不忘对我挤眉弄眼,
    “青云,你有没有觉得,李雪和丫头待在一块儿的时候,气氛总是怪怪的?这大热天我咋感觉冷嗖嗖的?”
    我说死胖子,你丫的给我闭嘴,没有的事,想跟我一块泡澡就过来劈柴!
    说真心话,让青鸾和李雪待在一块,这让我很头疼,青鸾这丫头涉世未深,表面清冷,可感情方面却异常淳朴,潜移默化,对我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宁可离开苗疆,奔赴千里跟随在我身边,恐怕除了师命之外,也有一部分别的原因。
    这些事,我并非完全感受不到,只是一直装聋作哑,假装不知而已。
    平心而论,青鸾是个好女孩,感情真挚,对我也异常温柔,假如没有李雪,或许我已经沦陷进去了,可造化弄人,偏偏让我在这种时间重新遇见了李雪,一下子反倒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陈玄一结果斧头,帮我砍了一捆柴,又靠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丫头不错,你不觉得自己这样,会让她变得很可怜吗?”
    这话说得我心口一阵揪紧,沉着脸假装递柴禾,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青鸾一个柔软女孩,孤身漂泊在外,黑花婆婆让我照顾她,千万对她好,除了物质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内心的感受。
    相处越久,我已经彻底把她当做亲人了,舍不得让这丫头受半点委屈,可这种事到底又该怎样去妥善处理呢?
    我真的很头疼,搓澡的时候,偏头过去看着陈玄一,“胖子,换了是你,你咋办?”
    陈玄一双手合十,赶紧道了声阿弥陀佛,出家人斩断三千烦恼丝,这事轮不上我头疼。
    我说你特么能不能靠点谱,给个意见行不?
    陈玄一大嘴一咧咧,嘟囔道,“当局者迷,我却看得很明白,你对李雪是爱,对丫头是情,既然不知道如何取舍,干脆以后一起陪我上法华寺剃度得了,青灯古佛,咱俩一块作伴。”
    “死胖子,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吗?”我把毛巾朝陈玄一头上一摔,没好气地坐在木桶里说道,“你往边上挪挪,别挤我!”
    洗好澡,我到天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这具身体两个没动,都快生锈了,打了几套拳,正想用毛巾擦擦汗,一伸手,却抓到了一只光洁的小手。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脸清冷的青鸾,正握着一张毛巾站在我身后,十分淡漠地看着我,“青云哥,我给你送毛巾。”
    我接过毛巾,对青鸾说了声谢谢,又问道,“你怎么会想到上来找我的,不看电视了?”
    青鸾摇了摇头,“不看了,你说得对,沉迷物欲,会让修行者丧失本心,我决定以后好好修行。”
    我让青鸾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说道,“你来找我,有事想说吧?”
    青鸾还是摇头,把头垂得很低,“有些事明明知道答案,却总是忍不住想问,青云哥,你觉得我是不是还很幼稚?”
    月色清辉,洒落出一片静谧,淡淡的月光映照在青鸾精致的侧脸上,显得既柔和,又充满无助和可怜,我叹了口气,静静坐在她身边,
    “丫头,别胡思乱想,我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无论任何时候,都会把你当做至亲的人,不会让你让你受半点委屈。”
    “你照顾我,只是因为对阿嬷的承诺?”青鸾忽然抬头,明眸如水,一双眼睛宛如皓月,静静地看着我,
    “还是你心里也有我……”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回应这个问题,思衬良久,苦着脸说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青鸾很坚持,看着我说道,“请你回答我……”
    我低下头,“一开始,自然是因为承诺更多一些,但人非草木,就算铁石也有融化的一天,你问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我真的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应该照顾你。”
    青鸾摇摇头,“不如我明天启程,去找我阿嬷……”
    “不行!”我立即抬头,抓住了青鸾的皓腕,沉声说道,“就算要找,也是我和陈玄一陪你一块去,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外面闯荡,这个社会远比苗疆复杂得多。”
    “好,那我听你的就是了。”青鸾红着脸,轻轻把手腕抽回去,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怅然若失,望着自己悬到一半的手,说不清到底是啥滋味。
    红尘炼心,难怪老疯子总骂我心智太脆弱,我的确不够成熟,既拿不起也放不下。
    被青鸾这样一搅和,我也没什么心思练功了,沿着楼梯往下走,刚到楼梯拐角,眼前一缕香风飘过,又有一道人影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还没决定好怎么处理和青鸾妹妹的事情吗?”
    “李雪……”我看着出现在我眼前这张精致的俏脸,心中突然涌出几分对她的愧疚,低着头说道,“对不起,这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
    谁知,李雪却“噗嗤”一声笑了,搂着我说道,“如果我说不介意,你会怎么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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