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定陪着顾潮借酒浇愁,陪了大半夜。
    等到早上,顾潮终于睡着了,乔定顶着黑眼圈,也想回房补眠。
    结果脑袋刚挨枕头,外面门又响了。
    守卫来报,说北疆军的人来找乔将军。
    乔定以为是来找顾潮的,毕竟堂堂主帅,一夜未归,下属担心也正常。
    乔定吩咐守卫直接带北疆军的人去客房就行。
    但守卫却说:“对方说是特地来找将军您的。”
    “我?”
    乔定不知什么事,但北疆军和驻兵营是合作单位,他怕真有事,便只得穿着衣服过去。
    结果一出去,就对上容夜那皮丫头的脸。
    乔定:“……”
    乔定回头问守卫:“就是她?”
    守卫点头:“容小子说特地来找将军您。”
    乔定:“……”
    以前容夜在驻兵营当差,驻兵营的许多人都认识她,后来她跳槽去了北疆军,现在她过来,驻兵营的人自然就以为她是以北疆军的名义,过来找乔将军的,也就如实禀报了。
    乔定心情很复杂,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这两人怎么回事,一个大半夜来,一个大清早来,是专门跟他作对的吗?他对他们的事又没兴趣,至于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他的茬吗?
    乔定坐到椅子上,皱着眉问:“有事吗?”
    容夜乖乖的站在堂内,对乔定行了个礼。
    乔定摆摆手:“别来这套,你找我干嘛?”
    容夜一脸自然的道:“今日我便要回京了,临行前,来与乔将军道别,顺道探病。”
    乔定嗤笑一声:“道别就不必了,你这丫……”他看了眼还没走的守卫,又改口:“你这小子,早点走才让人省心,不过你探什么病?”
    容夜盯着乔定:“顾元帅说,将军您病了。”
    乔定:“……”
    要说乔定这个人,还是讲义气的,他马上捂住胸口,憋出两声咳嗽:“是伤寒了,不太舒服……”
    容夜道:“元帅说您是重病。”
    乔定赶紧又摸着脖子:“喉咙也疼,特别疼,快哑了……”
    “还说您发烧了。”
    乔定又捂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晕乎乎的,不行,我得回去再躺躺,你没事就自己走吧,我不送你了……”
    容夜最后道:“哦,我记错了,元帅说您是受伤,说您骑马的时候摔了下来,腿折了。”
    乔定:“……”
    乔定哪里还听不出这丫头在耍自己,他也不装病了,一拍桌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容夜看了眼周围的守卫。
    乔定气哼哼的挥手:“都出去。”
    将周围的人都清空了,容夜也不等乔定邀请,自己坐到下首的椅子上,问:“元帅在驻兵营吗?”
    乔定没说话,就警惕的盯着她。
    容夜道:“他受了伤,不可能走夜路出城,要找地方过夜的,按他的身份,不是去州府衙门,便是去驻兵营,我已经去过衙门了,他不在,想来是在乔将军这儿了。”
    乔定扭过脸去:“我不知道,我没见着他。”
    容夜知道乔定在撒谎,她也不戳破,只道:“我今日特地来找将军,除了是辞行外,还有件事想托付将军。”
    乔定没理她。
    容夜抿着唇道:“元帅这阵子,可能会不太开心,他这人闷,不爱说话,也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告诉别人,将军是他的朋友,又同他一样,少年成才,志趣相投,我希望将军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去找找元帅,跟他说话也好,骑马射箭也好,总之,多关心关心他。”
    乔定嗤笑一声,还故意道:“你放心,他是我兄弟,我一定会照顾他,不止如此,我还会请府尹大人给他相看对象,动作要是快,明年他都能当爹了。”
    容夜脸色滞了滞,随后点头:“那麻烦您了。”
    乔定一愣,又盯着容夜,看她不像装大方,试探性的问:“他和别人成亲,你不难受?”
    “不难受。”容夜语气平和:“没什么比一厢情愿更难受。”
    乔定:“……”
    容夜道:“我现在不难受,不失落,不心烦,我就是生气,特别特别的生气,从我接近他,喜欢他,到现在放弃他,我的心就像从平地,飞到天空,再落进深渊,不过现在都结束了,以后也不用再费心了。”
    乔定张张嘴,想说点什么。
    容夜又道:“我今日来托付于您,不是我心里还记挂他,只是我这人善始善终,既然真心喜欢过,自然希望他未来能过得顺遂美好,我想,他也希望我将来越过越好。”
    乔定马上点头:“他肯定会的!”
    “我猜测他这段日子可能会有点不开心,但也有可能他不会不开心,毕竟我走不走,对他来说可能并不重要,如果他没有不开心,那就当我之前说的话,是自作多情吧。”
    乔定立刻说:“不会的,他肯定会难受,他其实……哎,他……”
    容夜摆手:“您不需说了,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说着,起身,对乔定行了个礼,离开。
    乔定看着她的背影,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可怜,这小丫头,多不容易啊。
    乔定心神不定,也不想睡觉了,就绕去客房,想跟顾潮再聊聊。
    结果打开客房门,却见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他拉住过路的仆从问:“顾元帅呢?”
    仆从也不知道,只能摇头。
    乔定不知顾潮是什么时候走的,忍不住又是唏嘘。
    而与此同时,州府衙门对街的客栈外。
    顾潮扶着拐杖,蓬头垢面,一身酒气的站在那里。
    容溯正使唤着容倾装行李,下楼的就看顾潮木桩子似的杵那儿,皱着眉问:“你做什么?”
    顾潮没说话,却牢牢的盯着他。
    容溯给容倾使了个眼色,让容倾把他弄走。
    容倾上前拉顾潮,想让他别捣乱,结果顾潮虽然瘸了,但力气大,站的也稳,他就立那儿,动都不带动的。
    容倾拉不动,回头却见客栈里,他三叔和三婶也出来了。
    柳蔚和容棱并行下来,两人是在楼上看到顾潮才下来的,柳蔚倒是还好,和和气气的,脸上一直带着温笑,容棱就不行了,他脸黑的都滴出墨了,看顾潮的目光,就跟针扎似的,巴不得在顾潮身上戳几十个眼儿。
    柳蔚率先问:“顾元帅有事吗?”
    顾潮眼睛瞥了眼二楼的某扇窗户,他知道那是容夜的房间,但容夜没下来,他觉得她还在生他的气。
    顾潮握了握拳,昨晚喝了一夜酒,现在他人还有些懵,但他挺庆幸自己是懵的,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懵着,比清醒着好。
    而后,他扬起下巴,正对着三王爷那双深沉幽暗的眼,大声的道:“三王爷,我还有一条腿!您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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