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来,莫不是要看着那妖道作威作福吗?”
    千孟尧声色很冷,一提到国师,脸上的嘲讽止都止不住。
    柳蔚狐疑,试探性的问:“您与那国师……有些恩怨?”
    千孟尧没有做声,但脸色极差。
    岳单笙见状,替他说道:“祖夫人之死,与其有关。”
    千孟尧这个异姓王是世袭的,之前的王爷是他爹,可七年前,他爹出了事,死在了乐州,才有了千孟尧继位。
    老王妃自打老王爷过世后,便极少回京,往日都住在保州封地,每年春冬两季,则会回乐州老家,一来祭祖,二来也是多陪陪老王爷的坟。
    但千孟尧受了勋,位任了官职,他不能常留封底,因此从七年前开始,便久居京城,只每年新春前后,会抽出一两个月,往老王妃身畔尽孝。
    七年前千孟尧才十四岁,年小稚嫩,偏偏身份显赫,一个人在京,谁能放得下心?
    老王妃便将儿子托付给同样在京的母亲,千孟尧人生中最懵懂,也最转折的那两年,可以说都是在外祖母的帮扶下度过的,正因为祖夫人镇得住,才没让他小小年纪,就被京里那些五花八门的势力,吃得渣都不剩。
    外祖母是千孟尧很重要的一位长辈,可老人家毕竟年迈,到了年纪,就有许多病痛。
    一开始是小病,后来就开始下不得床,有一回,老人家发了大病,千孟尧不在,等赶回去时,老人家已经去了。
    那时千孟尧这一生最后悔的一次,他没见到外祖母最后一面,这比当年没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更遗憾,他痛哭在老人床前,却意外的,在老人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黄符。
    提问了祖夫人身边的婢女,才知那黄符是外祖母向国师求来的,求来不过三天,人便与世长辞。
    京中有身份的权贵,哪家人生了病痛,不是找云家医馆?分明之前云家的大夫才说过,老夫人虽有些病症,但都不是大病,平日调理妥当,精心伺候,不要生气,活个三五年是没有问题的。
    偏偏求来一道平安符后,不过三天,人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离世了,事前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
    千孟尧不信事实,一心认为那黄符有异,拿着符,亲自找去国象监,可还未得到答案,宫中便因皇后突发恶疾之事而炸开了锅。
    五年前,是个多事之秋,千孟尧失去了挚爱的外祖母,自小待她极好的云皇后也度过了一次死里逃生,待宫里因为皇后的病情而手忙脚乱时,千孟尧已无法再拖延,只能悲恸的为外祖母举行了葬仪。
    “虽然时隔五年,但本王不认为那是巧合,国师,那个妖道,本王早知他居心不良!”
    每个人心中,都至少有一个能让自己在乎到不顾一切的人,千孟尧有心造反,但计划毕竟还不成熟,他身边还遍布着京里的眼线,他要做事,困难重重,去乐州势在必行,上原州也是毫无疑问,但这些,却不是都那么紧迫。
    现在骤然知道了国师在京中作乱,他认为,这是为五年前外祖母之死讨个说法的最好时机。
    当年皇后病情稳妥后,千孟尧依旧去了国象监,可那时外祖母已下葬,无凭无据,国象监不止什么都不承认,他还被皇上斥了一句“兴风作浪”,心中委屈愤然的同时,这件事,也成了他心底扎根的一条刺。
    “所以,那鲛人珠到底是什么?”说完这段恩怨后,千孟尧更在意的还是国师的所作所为。
    柳蔚与容棱对视一眼,将他们在清风镇的所经所历的一一道来,同时还提到了五年前皇后犯病的时机,至于皇后实际是中了水银毒之事,她没有说,这毕竟是云家的秘密。
    千孟尧听完后,忙一拍扶手,大声道:“肯定是辛贵妃,她连生了两个公主,一个皇子都没有,必然是她与国师合谋,想利用那劳什子的鲛人珠再次怀胎,好母凭子贵!”
    柳蔚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毕竟她一没见过辛贵妃,二没见过那国师,光是凭现在的一面之词,很难有具体的答案。
    况且,中间还隔着一个敌友不明的皇上。
    在此事上,皇上是个什么立场,也很重要。
    “利用人尸造鲛人珠,一些道教邪术中,或的确有载。”岳单笙突然出声,琢磨一下,提议:“若能去趟国象监,也未为不可。”
    柳蔚点头,道:“实际上我也与皇后也提过,皇后说这月十五,国师会进宫为她祈福,祈福完毕后,青凰殿会派出宫女,随国师回国象监取珍珠镇兽,到时,她让我一同前去。”
    千孟尧来了精神,看向岳单笙,道:“你带上三五侍从,也一道去。”
    柳蔚顿了一下,道:“我本来想让容棱跟我一起。”
    千孟尧点头:“可以,都一起去,人多好办事。”
    柳蔚斟酌了一下语句,为难道:“这么多人,又不是踏青观光,去两个人去够了吧。”
    千孟尧不太满意,他的样子,就像恨不得十五那天带上一个团,去把国象监铲平了一样,可现在无凭无据的,你闹上门人家不找你麻烦啊,所以还是得徐徐图之,咱不能暴力执法。
    又聊了一会儿,柳蔚好歹劝住了千孟尧拉帮结派要踏平国象监的行为,临走前,是岳单笙送他们出门。
    之前岳单笙手提大刀,要听千孟尧令,对钟自羽下手时,柳蔚就觉得不对,现在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问:“你手上的伤,还未好全吧?”
    岳单笙看他一眼,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自在的“恩”了声。
    柳蔚笑了一下,心说果然,道:“这样的手,要杀人,还是有点费劲的,我就说,你也没打算真动手吧,你看出那小王爷是开玩笑的?”
    岳单笙板着面孔,冷冷清清的道:“不送。”
    说完就转身回府。
    柳蔚与容棱站在门外,柳蔚失笑着摇摇头,问容棱:“你说岳单笙,到底还想不想杀钟自羽了?”
    容棱虽然不喜欢这个结果,但还是承认了:“不想。”
    柳蔚点头:“我也觉得不想。”
    要想早杀了,还用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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