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和钟自羽?这个组合柳蔚连想都没想过。
    这两人以前认识?钟自羽不是到仙燕国也才不久?
    因为不了解情况,用饭的时候柳蔚也没好意思开口,倒是云觅,一直在给云楚夹菜,但云楚心不在焉,也不怎么吃,就捏着筷子,一颗米一颗米的往嘴里送。
    云席和云想明显没发现妹妹的不妥,两人吃的贼香,吃一半时,云席还特地问:“给容兄留饭了吗?”
    小黎仰起头说:“留了,还留了鸡腿。”
    云席就没疑问了,美滋滋的把自己的饭吃完了,还添了一碗汤。
    云想倒是突然提起了家里新多的这位病号:“那位钟公子……”
    “钟公子”三个字一出来,云楚、云觅、小黎齐齐抬头,看着她。
    云想莫名,咽下嘴里的牛肉,看向柳蔚:“那位钟公子的伤不算严重,估摸快的话,今晚就能醒,要留人守着吗?”
    柳蔚知道钟自羽命硬,道:“不用,哪儿那么多人手。”
    云想听说那位钟公子是柳蔚的朋友,有点隐晦的往前挪了挪屁股,拍马道:“其实,我能照顾他。”说完就拿眼睛盯着柳蔚看,一副等着被夸奖的表情。
    柳蔚没注意到她的小细节,还是那无所谓的语气:“醒不醒都没事,看到身边没人,他会自己再睡会儿的,不用管他。”
    看柳蔚是真的不在乎,云想也不争取了,“哦”了一声,埋头用筷子戳米饭。
    云楚在边上却突然亮了眸子,她大口大口的扒了两下饭,然后推开凳子,站起来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她一走,云觅也忙丢了筷子,跟着道:“我也吃饱了……”说完也要跟过去。
    可云席猛地叫住了他:“你等等,我有事与你说。”
    云觅愣了一下,一心想去追云楚,但又不敢忤逆三哥,只能着急的坐下来,问:“何事啊?”
    云席细致的吹着碗里的热汤,不慌不忙:“一会儿你同我回房,我要考校你最近的功课。”
    云觅望着云楚已经消失的方向,有些烦躁的挠脑门:“明日考校吧,哥,我今个儿困了,想回房歇息。”
    云席严肃的瞪了弟弟一眼:“最近你老跟着容兄后面转,天天捣鼓着什么刀啊,剑啊,你自己说,你多久没好好看书了,现在跟我犯浑,那我不考你,回家之后,师父也不考你?师娘也不考你?”
    云觅觉得这么被哥哥指着鼻子骂很丢人,鼓着腮帮子,跟青蛙似的跳起来,说:“那我现在回房看看书总行吧?”
    没想到都这样了,云席还不同意:“临时抱佛脚管什么用,现在别看了,回头考校了,该罚抄罚抄,该罚跪罚跪,一样都跑不了。”
    云觅气了:“那云楚呢,怎么不考她!”
    云席把汤吹凉了,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她天天看书,我都瞧见了,就你没正行的,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皮。”
    云觅莫名其妙的当了反面典型,别说盯着云楚了,自己都自身难保。
    云席吃完饭就把云觅带走了,云想在旁边看白戏,还乐呵:“那小子今晚少不了得脱层皮。”
    云席多严格,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还能不清楚。
    饭时结束后,云想跟着柳蔚回了房间,趁着容棱没回来,她缠着柳蔚就不撒手,正好柳蔚也有话想问她,两人一聊就聊了一个半时辰。
    直到容棱回来,云想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容棱回房后先脱下外袍,屋里点了炉子,他一进来就热。
    柳蔚也不习惯冬日里在房间烧火,但这不是丑丑还小吗,怕屋里凉让她感冒,大人就只能憋一憋。
    柳蔚过去帮容棱脱衣服,顺口问他:“身子还没好全,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容棱道:“一些小事。”
    柳蔚也没真想打听,转头就不在乎了,跟他说起了白日自己和庄常的对话。
    容棱听完也不惊讶,语气淡淡的回:“确定会来西进县吗?”
    柳蔚琢磨道:“庄大人说会跟原州府尹一起来,到时我必是要问问他,可他若真与万立是一伙的,事情就复杂了。”
    正好这时,外头下仆送来了吃的,容棱还没吃晚饭,就坐到桌前,拿起了筷子。
    柳蔚跟过去,在他旁边,道:“方才我问了云想,云想说她在京里也听过纪淳冬这个名字,不过,说得最多的是他的出身。”
    容棱抬眼看过去:“恩?”
    “说他是皇帝私生子的,毕竟是少数,多数人提到他,还是说起他野人的出身。”
    “野人?”容棱吃了一口菜。
    柳蔚点头:“云想说,纪淳冬一开始被人发现时,就与狼群生活在一起,后来地方上征兵,他年仅十二岁就入了军营,能力出众,出类拔萃,上阵的第一天,就杀了十来个敌兵,立了大功,露了脸面,再后来大军告捷,他跟着回京,因缘巧合又得了圣上眷顾,这便一飞冲天,名声大振,还被提到了御前……”
    似乎不管哪个朝代,哪个国家,传奇人物的少年经历都是那么一套,听的人不腻,说的人都快腻了。
    反正柳蔚听完之后是有点腻,这些所谓的传言,多半杜撰的可能性更大,要按柳蔚的想法,她还是觉得皇帝私生子这个说辞更靠谱,毕竟一个小兵,无缘无故就得了圣宠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假。
    反倒是容棱,听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起来。
    柳蔚不解的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容棱摇摇头,淡淡的道:“只是觉得,有些巧。”
    “巧什么?”
    容棱不说了,低头继续吃饭。
    柳蔚斜着眼睛打量他,嘟嘟哝哝:“古古怪怪,神神秘秘,姓容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容棱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抿了抿唇,把饭碗放下,站起来,走到挂外袍的架子前,在外袍里衬的袋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叠纸,拿过去递给柳蔚。
    柳蔚把那叠纸打开,发现竟然是银票,再看银票上的数字,她顿时石化了。
    把所有的银票数额都看了一遍,再在心里心算了一把,半晌,她木木愣愣的仰起头,盯着容棱,满脸不可思议:“三,三十万两?你,你偷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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