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这两天一直过得谨小慎微,自从出现了刺客一事后,他这个李宅的主人,在府中的日子就越来越不自由了。
    李由其实挺怕的,那可是刺客,杀人的,要是运气不好,没准还会误伤他。
    心里不放心,李由就琢磨着想离开,把这个李宅彻底给汝降王腾出来。
    但不行,守卫说他不能走,刺客一日没抓到,之前在李宅的所有人等,就皆有嫌疑,嫌疑没打消前,谁都不能离开。
    李由简直方了,他心里非常后悔,早知当初就不提什么主动留下了,后悔的同时,他便开始不常出房间,不常出院子,就是王府侍卫找他这个管事人问话,他也多推脱抱恙,让管家去应付。
    就这么哆哆嗦嗦的过了几日,府内却一片祥和,哪还有什么刺客的影子?
    李由心里嘀咕着难道真的没事,只是他自己吓自己?
    也是,他家这个宅子虽然不算高档,防卫也不严密,但那一百多个王府侍卫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么多人守着,什么刺客还敢过来。
    李由放心了,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溜溜达达的出院儿了。
    一出来,就碰上管家跟他说府里没柴禾了,说要让猎户送柴进门,得他这个当家人去跟王府侍卫说一声,不然人家不放人。
    李由很惊讶:“没柴禾?柴房里不是还一整摞吗?”他闭关前看还有很多的,用都用不完。
    管家不知道:“厨房就说没有了,哪间柴房还有?”
    “就后院往西那间。”
    管家想了一下,就说:“要不……您去找找?我前面还有事忙。”
    李由也不摆主子架子,应了一声,便亲自去后院。
    后院都是下人住的地方,守卫较为松懈,反正李由走了一路,没瞧见一个侍卫,他走到柴房前,正要掏钥匙开门,就发现柴房门上挂着的大锁是开着的,他也没在意,随意将门推开。
    这间柴房里的确还有很多柴,李由大略数了数,若只供应后厨,加起来还能用十来天左右。
    他也没带下人过来,想着厨房缺柴,就自己捡了一筐,背着要直接送过去。
    李由自小在外给人做学徒,吃苦费劳力的事从没少做,背一筐柴,小意思了。
    可他背着柴要离开时,却听到屋里有什么声响。
    他愣了一下,转头在柴堆里看了看。
    那声响又没有了。
    李由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怎么在乎,但走到门口时,那声响又出现了。
    这回他注意到了声音的来源处,几乎是立刻便大喝着跑过去:“谁在里面!”
    原本以为是逮到了躲懒偷混的家丁,可不曾想,一摞厚厚的柴堆背后,竟藏着一个血人,浑身的血,脸上身上全是红的。
    李由吓得往后跌撞,嘴里下意识的大喊:“来,来人……”
    话音未落,后背突然撞到了什么。
    他头皮发麻的转身一看,就看到一个面色冷凛,眉目清浅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李由认得这人的容貌,也认得这人的衣服,知道他是汝降王的人,忙指着那柴堆里面,哆哆嗦嗦的说:“死,死,死人……”
    男子一语不发的蹙蹙眉,推开李由,跨步走进去,而后,他也看到了柴堆后的血人。
    低头叹了一下鼻息,还有气,人没死。
    男子转头,尖锐的视线几乎要在李由身上扎出一个窟窿:“怎么回事?”
    李由哪知道,他可怜兮兮的摇头,手忙脚乱的道:“我,我就是进来拿柴,不知道怎么……怎么……”
    男子语气不善:“门口的侍卫呢?”
    李由更不知道了:“我,我来的时候,门口没人啊……”
    男子不说话了,他狠狠的盯着李由又看了一眼,确定将这人的容貌记熟了,才转身,抱起那柴堆后的血人。
    路过李由身边时,他说:“请大夫。”
    李由慌忙不已的答应下来,却整个人都乱七八糟的。
    ……
    今个儿天气好,捧着大罐茶晒太阳的老人,正眯着眼睛,撅在院中央假寐,岳单笙抱着一坨红色的不明物体从旁边窜过去时,老人稍稍抬了抬眼皮,声音懒洋洋的响起:“干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房间的门被粗鲁的踢开,岳单笙已经进去了。
    老人揣着手,从院中的躺椅坐起来,慢悠悠的往房间门口走,走到门边,就往里头瞧了一眼,继续问:“你干啥呢?”
    依旧没人回答他,但他影影绰绰,能看到岳单笙把什么东西放在床上了。
    老人又走进去一点,定睛一看,才看到那床上那是个人,全身是血,红得跟泡过油漆桶似的。
    “呀,死人。”老人伸出手指,说了一声。
    岳单笙头也没回,只捉着床上人的手腕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一会儿,院子外有别人来了。
    老人一看,是汝降王,那小王爷穿着青竹花纹的衣袍,远远走来,儒雅风度,身后还跟着三个首领侍卫。
    四人进来前,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进屋后,那汝降王直接开口:“听说你将那刺客带走了。”
    岳单笙这才回头,瞪着汝降王的目光很是冰冷:“你让人杀他?”
    汝降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的道:“既从他嘴里撬不出东西,也省得留下后患。”
    岳单笙站起来,与他对视:“你没问过我。”
    汝降王蹙眉:“问你什么?”
    岳单笙回答不上来,他咬着牙,表情里带着气愤:“他不是刺客。”
    汝降王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岳单笙加大了声量:“我说他不是刺客,他是来找我的,与你无关!”
    汝降王嗤笑起来,指控似的道:“他伤了本王!”
    岳单笙盯着他乱跳的样子,嘲讽似的道:“是吗?”
    汝降王深吸口气,觉得这人有点问题,他对身后的三人道:“你们先出去。”
    三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互相对视,评判一番,才不情不愿的出去。
    三人离开后,老人脚尖一勾,顺势将大门关上。
    三人一愣,身子已条件反射的向前,想再把门拉开,但老人就堵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偏不让他们靠近。
    待房间里安静下来后,汝降王便收起了之前的凌厉尖刻,他含笑着看着床上的血人,又看看愠怒的岳单笙,轻缓的道:“他们发现了,认为这刺客不该留,便自作主张……”
    岳单笙不想听他解释,只道:“他的命我保了。”
    汝降王眼底的笑意加深了,温和的问:“之前本王提的事,你还要再拒绝吗?”
    岳单笙直接道:“不拒绝,我同意了。”
    至于那是件什么事,两人谁也没有明说,隔墙有耳,既然达成共识,他们从现在开始,便要小心为上了。
    而彼时,李由已经请到了大夫,正带着这位姓容的大夫,进入李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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