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芳鹊和亚石有什么私人恩怨,柳蔚心里想的还是纪冰的安危。
    玉染比较识趣,知晓那孩子必然对嫂嫂重要,便提议帮忙。
    但玉染能帮的忙比较有限,并且现在她还有任务在身,那劳什子的玉佩,还不知在什么鬼地方。
    柳蔚也没为难玉染,托说自己先走,让她们注意安全。
    两人答应了,目送柳蔚离开,随后,芳鹊战战兢兢的问玉染:“你说,嫂嫂真的不会跟师兄告状吗?”
    玉染拍了一下芳鹊的头:“你还有空想这个,嫂嫂的人都丢了。”
    芳鹊抓抓脑门:“不是才过半个来时辰吗,偷孩子的必然还在城内,嫂嫂那般聪明,只要人还在城里,就没有她找不到的。”
    玉染也觉得有道理,转头又看着地上的尸体:“先查查此人的来历,说不定能助嫂嫂找到那孩子。”
    “人都死了怎么查?”
    “搜身?”
    “我不搜,男女授受不亲。”
    “我让亚石进来。”
    “我搜!别让那人踏入我的视线半步!”
    最后芳鹊什么都没搜到,又看时间不早了,最后还是让亚石进来,把尸体拖出去处理。
    亚石蹲地上装尸体,芳鹊看机会来了,走到亚石背后,伸脚在他背上狠狠踹了一下。
    亚石重心不稳,栽了一下,再回头,芳鹊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剩下一个远远的背影。
    玉染站在旁边,头疼得不行。
    ……
    柳蔚再来到千喜坊大堂,柳陌以已经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打算跟姐姐亲自道歉。
    柳蔚没等他说话,便对风叔吩咐:“劳烦您跑一趟,回去告诉容棱,让他带上珍珠,到衙门与我会和。”
    风叔看她表情严肃,不似儿戏,立刻答应,转身就走。
    付子辰问她:“知道证人行踪了?”
    柳蔚表情不好:“像是被人拐了。”
    “人贩子?”
    “不止。”
    想到方才那男子尸首,对方一身武艺,又在白心房里潜藏那般久,定然不是人贩子那么简单,其还与白心的婢女紫花有着匪浅关系,虽不知目的,但纪冰落在他们手里,怕不是巧合。
    事到如今,柳蔚不得不把一切朝着最坏的地方去打算。
    千喜坊最后并未被查封,柳蔚担心打草惊蛇,会让带走纪冰的人察觉什么,便只带走了柳陌以。
    回程的马车上,柳陌以全程低着脑袋,样子很沮丧。
    柳蔚没骂他,付子辰也没说话,车厢里很静,直到回到衙门,下了马车,三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柳蔚与付子辰本身就有默契在,不说话也知对方在想什么,柳陌以却难受坏了,小可怜似的跟在两人后面,呼吸都得放慢速度。
    司马西还在书房,揪着木家三兄弟的案子不放。
    柳蔚见了他,直接就道:“立刻在东西南北,四道城门设下禁令,从即刻起,凡出入城门者,均需接受官衙严查,不得例外!”
    司马西愣了一下,不解其意。
    柳蔚又道:“很快你会收到镇格门都尉亲自下令,你是打算现在执行,还是待他下令后再执行?”
    司马西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转头就去吩咐人。
    柳蔚又说:“动静小点,不要惊动太多人。”
    ……
    容棱来的时候,柳蔚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桀桀叫唤的珍珠。
    因为驿馆离西城门近,咕咕又因体型太大,不好在馆内饲养,所以柳蔚放养咕咕,让其想去城外树林怎么玩都行,住里面也行。
    咕咕还真是跑野了,几天见不着影子,珍珠估计有点羡慕,某一天突然也不见了,柳蔚去找,才发现它跟着咕咕在城外密林里追着别的鸟儿玩,把人家追得毛都秃了,还不撒手。
    柳蔚是个尊重孩子私生活的家长,她看两只鸟自己能独立,就彻底放手让它们飞。
    从此以后,不是刮风下雨等天气原因不好外宿,她就没再见过这两只鸟儿的一根毛。
    今天让容棱带珍珠来,柳蔚也不去想容棱是怎么把鸟找到的,反正他有暗卫,他厉害。
    珍珠小火炮似的扎进柳蔚怀里,柳蔚把它抱住,一边摸毛,一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冷峻男子:“出事了。”
    容棱面无表情,只是伸手,将脏兮兮的鸟儿抓起来,又把鸟儿黑爪子踩在柳蔚衣服上的印子给拂了拂,再把鸟儿放回去,问:“何事?”
    “我见着纪冰了,纪冰你知道吧,岳重茗的儿子,还有纪奉,你记得吗?”
    柳蔚说的这两个名字,容棱当然有记忆,与纪家有关的,与柳蔚有关的,他什么都知道。
    冷厉的眸子眯了起来,他挑了下眉,声音清冷:“所以?”
    柳蔚看出容棱的排斥,拍拍男子的手背,安抚一下,才把今日的事,一一道来。
    在容棱面前,柳蔚不会隐瞒什么,加上又担心纪冰,所以说的时候,她有点乱,没怎么注意,就把芳鹊玉染,包括亚石都说了。
    而同一时刻,正在挖坑埋尸的亚石,帮着亚石挖坑埋尸的玉染,还有站在旁边一点忙不帮不捣乱就不错了的芳鹊,同时揉了揉鼻尖,觉得天气,好像突然冷了一点。
    ……
    柳蔚说完后,还没觉察什么,只一心一意的看着容棱:“司马西那边,还需你去帮忙,他到底官职小,职权有限,难保中途会有什么阻隔。”
    容棱没做声,盯着柳蔚的目光很平静。
    柳蔚察觉不对,问:“怎了?”
    容棱缓缓张口:“你对了千喜坊花魁的联?”
    柳蔚点头,这件事她刚才已经说了。
    “得她垂青?”
    柳蔚继续点头,这个她也说了。
    “共处一室?”
    柳蔚还想点头,但觉得容棱语气怪异,就没敢真点。
    “她亲你了?”
    柳蔚终于意识到问题了,忙咳了一声,严肃的说:“正事要紧,这些晚些再说。”
    容棱不打算跟她晚些说,“呵”了一声,转身就走。
    柳蔚愣了,没想到他这会儿闹脾气,赶紧追过去,拉着人的衣袖,脱口而出:“不怪我,是芳鹊让我去的。”
    刚刚只觉得后脖子冷的芳鹊,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觉得这个天气突然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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