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柳蔚离开,一直跟在向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犹豫一下,上前道:“公公,咱们此举,是不是,不太好?”
    向公公瞥那小太监一眼:“因何?”
    “若是那柳大人去皇上跟前告上一状,咱们怕是要……”
    “柳大人不会去。”向公公笃定的道。
    小太监一愣,想问向公公如何知晓。
    但却见向公公已经去了另一头,埋头拿起那查看物什的单子,小太监便不敢打扰,只是心里还觉得有些古怪。
    方才他们从冰室出来,公公便说要来取沁阳公主遗物。
    这本是无事,但公公却格外命令,要从寝殿开始。
    沁阳公主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应当是在库房,还有大殿,寝殿有什么?
    况且,寝殿是发现公主尸体的地方,小太监猜测,那位柳大人,一会儿估计会过来,而他也如此对向公公说了。
    公公却置若罔闻,只应了一声,却依旧让人从寝殿开始搬。
    而果然,那柳大人过来了,但向公公对其的态度,却像是故意不让人好好查案一般。
    小太监不禁生疑,大人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如此干扰案情进展,便不怕上头怪罪下来?
    实际上向公公是当真不怕,而柳蔚,也的确没有去告状,甚至,柳蔚没有继续呆在宫中,而是出了宫。
    回到七王府,刚进大门,却看到门外有人等着自己。
    王府管家走上来,看到柳蔚,便恭恭敬敬的道:“大人,七王爷请您到书房一叙。”
    柳蔚皱眉:“何事?”
    管家摇头,只说去了便知道。
    柳蔚心里隐隐猜测,吐了口气,还是耐着脾气,随着管家到七王府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管家在门口禀报一声,里头便传来容溯熟悉的男音:“进来!”
    管家推开门,让柳蔚进去。
    柳蔚一进去书房,首先的看到的不是容溯,而是墙柜下,那站了一排的小豆丁。
    柳蔚:“……”
    书房的门被管家从外头关上。
    柳蔚站在原地,反应了会儿,这才将目光艰难的移到容溯身上,问道:“你……在做什么?”
    容溯将手中的笔放下,抬起头,锐利的眸子,直射柳蔚,然后指着旁边一排小孩,道:“你看不出?”
    柳蔚:“……”
    她还真的没看出。
    而一排小孩中,站在最中间的小黎悄悄往前走了半步,目光哀怨的看着娘亲,轻轻唤了声:“爹……”
    “啪!”容溯一拍桌子。
    小黎吓得耸了耸脖子,迈出的半步又收了回去,继续老实的站在那里罚站。
    而小黎的旁边,分别站着大妞和小妞,两个小丫头也想找自家公子,但碍于七公子的威慑,从头到尾一动不敢动。
    两个丫鬟旁边,则站着容溯家的两个公子。
    柳蔚记得一个叫容知,一个叫容莫,也就是被小黎霸凌的三个男孩中的其中两个。
    现在,五个小孩站成一排,唯独少了那个昨天被小黎打出毛病,今天卧床不起的容倾。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给柳蔚解释!
    容溯看着柳蔚,突然问道:“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柳蔚茫然:“说什么?”
    容溯眯了眯眼。
    柳蔚无辜的回视容溯。
    容溯深吸一口气,道:“柳小黎得在我这儿站到天亮!”
    小黎听了,瘪下了小嘴,一脸的委屈。
    柳蔚看着儿子这样,心想你还有脸委屈,你把人家儿子打病了,要是出个什么好歹意外,你就是蓄意伤人,要进少管所的,就算你爸是王爷,你妈是大官,也都帮不了你,更不纵你!
    但柳蔚心里同时也好奇,自己家这混小子自己是知道的,按理说,容溯是压不住小黎的,小黎也不喜欢容溯,现在,怎么又会乖乖呆在这儿罚站呢?
    莫非是?
    柳蔚想到容棱。
    但又觉得不对,容棱不是这种铁面无私的人。
    容棱护短的毛病柳蔚是知道的,就算小黎真的把容溯的儿子怎么着了,容棱应该也不会把儿子交出去,也就因为如此,柳蔚早上出门时,才潇洒的把儿子丢给容棱便不管了。
    那儿子是为何自愿站在这儿罚站的?
    柳蔚想不明白,容溯也不会告诉柳蔚,为了让柳小黎这熊孩子乖乖来这儿站着,他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柳小黎将他儿子揍了,容溯是生气的,但容溯瞧过倾儿的模样,只是吓到了,有些轻烧,并不算严重。
    在古庸府与柳小黎同住数月,容溯如何不知这孩子的武学根基,若真要对倾儿动手,想来,柳小黎一招,便足矣让倾儿送命。
    说到底也就是小孩子间的玩闹,况且,容溯也并非不知晓自己三个儿子之前对大妞小妞有过一些捉弄,当时他没小题大做,此刻自然也不会将这种小孩间的问题,上升到太大的高度。
    但,容溯不觉得事大,其他人却并非不觉得。
    后院中,女子本多,七嘴八舌,容溯也心烦。
    为一了百了,容溯对容棱要求,至少面子上,要让柳小黎吃点苦头。
    容棱自然不许,最后一番磋谈,变成了涉案的六个孩子,都有过错,要罚一起罚。
    所以,到最后,除了卧床不起那个,剩下五个,都在这儿站着了。
    小黎是被容叔叔勒令的,其他四个,则是惧怕容溯。
    而容棱看着眼下事情解决了,也出府忙自己的事了,于是,柳蔚回来了。
    容溯觉得,他可以找柳蔚再谈谈。
    毕竟,这次,是他占理。
    但是,柳蔚的反应很平淡,是真的很平淡。
    在知道儿子要在这里站到天亮时,柳蔚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冷静:“那就让他站着吧。”
    从小习武之人,不就是站站,还能站出什么毛病?况且这次的确是小黎的错。
    柳蔚如此大公无私,容溯一下倒是有些不好发难。
    而柳蔚看容溯没事了,就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然后,柳蔚就真的回去了。
    容溯:“……”
    柳蔚并非胡言,自己是真的有事。
    回了房间,柳蔚将之前从裳阳宫带回来的敏妃画作都抱出来,一个一个的翻开,终于,在其中一幅赏春图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手指点着那道身影,柳蔚不觉双眸惊喜:“向易。”
    就说,为何会觉得那向公公眼熟,原来,因故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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