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锌醒来时直面清晨热烈的阳光,他难受的揉了揉眼,随即发现自己躺在柔软雪白的床铺里。房门打开,靳衍端着早饭进来:“醒了?头疼吗?”
    秦锌呆呆地看着靳衍,阳光照进屋内,给靳衍的皮肤镀上一层光,靳衍坐到秦锌床边:“别发呆了,喝点醒酒汤。”
    秦锌接过汤,问:“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这么温柔,是为了弥补昨天那些事情吗?
    靳衍微微挑眉:“是保安。”
    秦锌凝视着靳衍浅色的眼睛:“是你吧,我记得你昨晚有抱我。”
    靳衍敷衍的点了点头:“是我。”
    靳衍承认了,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会让秦锌的心更乱。宿醉的早上,秦锌的脑子不太清醒,有些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抓着靳衍的肩膀质问他:你什么意思?你会怕昨天的事情让我多想吗?你这两年真的一点都没爱过我吗?你现在……是想要分手吗?还是想要吊着我继续玩呢?
    可是这些纷乱又令人烦躁的思绪被靳衍一个细小的动作纷纷驱散,靳衍皱了皱眉,抬手挡了一下阳光。
    “怎么了?”秦锌担心道,“是不是昨天着凉了,你昨天湿着身子在外面跑了那么久。”
    秦锌抬手去摸靳衍的额头,靳衍抓住秦锌的手腕:“没事儿,觉得有点晒。”
    秦锌忧心忡忡道:“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叫医生。”
    靳衍笑了一下:“快喝汤吧。”
    秦锌喝了一口汤,听见靳衍说:“我明天去m国。”
    “做什么?”秦锌猛地抬起头,“你不会是要回去过年吧?”
    靳衍笑了一下:“我父母在那里,我当然是回去过年,这有什么惊讶的?”
    秦锌目光复杂的看着靳衍,七年前那些酸涩又甜美的回忆又浮上心头,这两年靳衍没怎么和他说父母的事情,但是秦锌大概知道靳衍的父母似乎又破镜重圆了,而靳衍也和父母保持着并不热络的联系。
    秦锌不理解为什么洛安月和靳承则当初都闹得那么难看了还能复婚,更不理解靳衍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也选择遗忘当年的伤害,但是他一直没有问,不想提靳衍的伤心事,但是今天他忍不住了:“你的父亲……都那样了,你为什么还回去陪他过年?是为了陪你母亲吗?”
    靳衍轻轻叹了口气,双眸微垂,周身的气场也随之静谧下来,又是这种特属于靳衍的气质,秦锌说不清那是什么,每当靳衍露出这样的表情,秦锌就感觉他们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靳衍在天界,他在刍狗界。
    “就算……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依旧是对我最好的人,不是吗?而且,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资格要求他对我好。”就算靳承则再不是东西,也比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好多了,他会把遗产都留给靳衍,会对靳衍好不求回报,并且会为自己当年的辜负深深的愧疚。作为父亲,也许他不称职,但是和这世界上千千万万过路人比,他已经难得可贵了。
    洛安月爱靳承则爱疯了,除了他没人能给洛安月同等的满足和幸福,洛安月也是靳承则心里不可替代的初恋。他们的复婚看似很荒唐,但是似乎又合情合理。世间万物都在一边相互排斥一边相互吸引,越努力向彼此靠近,排斥力越大,越想相爱就越彼此伤害,伤的越深就爱的越深。
    但是靳衍从来不遵循这个所谓的万物公理,弱者抱团,强者独行,他比较青睐于把周身所有乱七八糟的羁绊都斩断。靳承则也好,秦锌也好,对他来讲都不过是应酬和消遣。
    海岛度假仅仅过了三天就仓促结束了,靳衍又一次毫不留恋的离开了秦锌,结合这三天发生的事情,秦锌总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留不住靳衍了,巨大的恐惧在啃食着他的心。
    就在秦锌过着夜夜噩梦的悲惨生活时,靳衍正在相亲的路上。
    司机在前面开车,洛安月和靳衍坐在后座,洛安月在靳衍耳边絮絮叨叨:“你爸爸最近越来越烦人了,一放假就懒得刮胡子,配上他那些皱纹简直太见不得人了……”
    破镜重圆后,洛安月对靳承则那八百米厚的偶像滤镜已经不复存在了,靳承则也不像年轻时那样费劲心机的在洛安月面前展露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了,于是洛安月就渐渐开始嫌弃靳承则了,不过所幸没有再闹离婚了。
    洛安月突然一拍大腿:“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这些年他在我面前一点都不讲究形象,是不是都打扮给外面小姑娘看了?”
    靳衍敷衍的点头:“男人不都有胡子嘛,不见人的时候自然懒得刮。”
    “但是那多丑啊,就像大猩猩一样。”
    靳衍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默默道:你才是大猩猩!
    见洛安月似乎怎真的在发愁,靳衍只能宽慰道:“你看过一个电影叫《塞隆夫人》吗?讲的是妻子在丈夫起床前化好妆,在丈夫睡着后卸妆,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丈夫看到自己素颜的样子,然后他们就离婚了。”
    “啊?为什么离婚啊?”
    靳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靳承则以前就像是电影里那个妻子,在你面前扮演一个玛丽苏纸片人,这样是不能长久的。”
    “噢,这样啊。”洛安月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车里安静了一会儿,洛安月突然一惊一乍的拍了靳衍一下,“呀!我忘了和你介绍今天要去见的姑娘了!”
    司机都被吓得一哆嗦,靳衍却习以为常,甚至还笑了笑,搂住洛安月:“多大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今天我们要见的姑娘特别漂亮,特别特别漂亮,在颜值上绝对配得上你。”
    靳衍还在等洛安月说些家世和性格之类的问题,想不到洛安月仅仅强调了漂亮这个词,显然洛安月对这个女人的容貌相当自信,认为这位奇女子仅仅靠容貌就可以让靳衍神魂颠倒。
    车停在订好的咖啡馆门口,包厢门打开,靳衍一抬眼便仿佛看了一张绝世艳色的脸,饶是靳衍见多识广也愣了三秒,随即便认为要不是自己是基佬绝对就已经坠入爱河了。
    绝世艳色的脸的主人朝靳衍礼貌的笑了笑,那笑容叫人满眼生花。人的脸部组成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再好看也是有限度的,但是当完美的皮相配上一见难忘的气质,那种惊艳是没见过的人无法想象的。
    “你好,靳先生,我叫岳之翼。”绝世艳色说话了,声音也相当极品。
    靳衍定了定神,突然笑了一下:“我喜欢和有才华的人聊天,都坐吧。”
    颇为拘束尴尬的气氛被一句话化解,靳衍那句‘有才华’对岳之翼来讲比一百句‘漂亮’都讨人欢喜。
    岳之翼和靳衍面对面坐下,两人又互相欣赏了对方的盛世美颜许久,他们渣男和渣女的气息互相交融,无比融洽。
    两方母亲对视了一下,岳之翼的妈妈开口道:“我和洛妹妹好久没逛街了,就先去逛逛了,你们聊。”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男人仙气,女人艳丽,肉眼看上去是绝配的,如果他俩不是两个gay佬的话。
    “你听说过我?”岳之翼夹了一块小糕点到靳衍的盘子里,“尝尝这个,这是这家店里我最爱的糕点。”
    “让万千少女go gay的岳之翼,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靳衍尝了一口糕点,太甜了些。
    岳之翼饶有兴趣的看着靳衍吃东西,觉得他漂亮的苹果肌动来动去的样子很可爱:“见到你,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我的性取向感到惋惜。”
    “我和你不大一样,我倒是经常感到惋惜。”靳衍淡淡的说。
    岳之翼从包里掏出女士香烟:“你介意……”
    “不介意。”靳衍看着岳之翼舒适的吸了一口烟,才说道,“我不会和你假结婚。”
    “你确定?”岳之翼没问为什么,而是问的‘你确定?’,仿佛她有什么不得了的筹码一样。
    靳衍皱了皱眉,三十岁的大姐姐岳之翼自信的笑了笑,拿出一瓶洋酒:“酒过三旬,再谈事情,我保证你爱喝这瓶。”
    靳衍尝了一口这酒,口感出乎意料的好:“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喜欢?”
    “这是基佬的最爱,名字翻译成中文就叫天菜。”岳之翼乐了,“你还真是对圈子一无所知呢弟弟,和不和我结婚暂且不论,姐姐今天带你去玩啊?”
    岳之翼伸出三根白嫩的手指,红色的尖指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三个gay圈小秘密,你猜对就罚我一杯,我猜对就罚你一杯,怎么样玩不玩?”
    毕竟靳衍也是老腐男了,靳衍自认对百合还是非常了解的,于是他自信的点头:“好,来。”
    奈何岳之翼的问题非常荡漾:“蕾丝最爱的小道具?”
    靳衍:“……”这个电影里不让演这个,委屈。
    岳之翼倒了一杯洋酒:“喝!”
    “蕾丝最爱做快乐的事情的地方?”
    “床上……”
    岳之翼把洋酒和汽水混在了一起:“干!”
    “最后一次机会,蕾丝最爱的电影!”
    “错爱之城。”就是靳衍和秦锌一起在屋里吃芒果的时候看得那个。
    岳之翼拿着酒瓶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靳衍拿过酒瓶毫不留情的给岳之翼掺私货:“那也是我最爱看的。”
    ——
    半夜十二点,岳之翼和靳衍两个貌美醉鬼出现在m国空旷的大街上,岳之翼烂泥一样靠在靳衍身上,自己都不会走路了,靳衍双目迷离,但是还勉强维持着身姿笔挺。
    岳之翼豪迈的一挥手:“走吧弟弟,姐带你去瞧瞧金发的小鸭子们!”
    与此同时,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街区的另一端,魏盐的gay蜜撑着烂醉如泥的魏盐,豪言壮语道:“失恋算什么!这世界上好看的猛1有的是,哥带你去瞧瞧金发的小鸭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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