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畏惧这祭坛之上的人影,这些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段誉道。
    “什么是海市蜃楼?”神霄宫的太上长老黑川墨顿时就懵了。
    段誉思索了一下,这确乎是后世之人的说法,曾经在蒲松龄的聊斋故事之中听说,古时称这现象为“鬼市”。
    没有多言,段誉拔出背后的破魔剑,运转内力于剑刃,随时准备鏖战。
    至于清风斩魄刀和金剑却是不急着拔出,毕竟段誉打算空着左手,随机应变。
    黑川墨这些年来经历的许多险地大多是遇到厉害妖兽,尚且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但见祭坛之上的那些人影,显得颇为虔诚。周围的那些打坐的人影则是在以如泣如诉的声音,在吟唱着古老而晦涩的咒语。在中间的那几十个正在进行着相当古老舞蹈之人,则是带着恶鬼的面具,衣袍之上,还扎着许多的妖兽翎羽。
    更为让人胆战心惊的是,这些人的手脚之上都以鲜血划着许多繁复的符文。
    “老夫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只不过是在很久远之前,发生的祭祀场面,然后其虚影留了下来而已。”黑川墨道。
    想明白之后,黑川墨当即提着狭长的紫红战刀,就飞掠过去,直接一刀就劈斩过去,打算以携带着雷霆之力的刀芒,将前方的一切虚影都轰灭。
    “嗤嗤~”刀芒之上的雷霆之力扩散,前方幻出了一片绚丽的紫光。
    诡异的人影消失了,祭坛仍然静静的伫立在眼前,而那如同梵唱一般的古老祭祀歌声也仍然萦绕在周围。
    段誉和黑川墨当即飞跃到祭坛上,置身于此,仿佛就回到了相当久远的岁月之前。那或许是一个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年代。
    “这个石林里就只有此祭坛是最为特别的,难道说,所谓的九州大地的重宝。就隐匿在这个祭坛里边吗?”黑川墨沉吟道。
    “我认为不能任意的轰击这祭坛,否则接下来很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变故。”段誉道。
    他俩都深知在这样的地方。不能够大意和任意妄为,于是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仔细的感知周遭的一切。
    周围的光线之暗淡,大部分情况都需要凭神识去感知,只不过此地的寒气,仿佛连神识都能够冷凝一般。
    忽然,于浓重雾气之中,有着幽碧的光芒闪烁。浓重的腥臭之气涌动而来。
    待得近前,却是十几只奇怪的蛇,但见它们每一只都身长二十多丈,浑身覆盖着墨绿泛黑的鳞甲,额头有着一根独角以及鼓起的肉瘤。
    怪蛇的眼里闪烁着冷酷无情的目光,对着段誉、黑川墨疯狂的扑杀而来。
    “好家伙,老夫正愁找不到这里的守护妖兽呢!你们自己送上们来,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黑川墨大笑着,就挥动紫红战刀斩去。
    没有预料之中的顺利。紫红战刀斩在了怪蛇的七寸位置,也只是泛起了火花,在其墨绿鳞甲之上。留下了一道白痕,却没有将之重伤。
    见此情况,黑川墨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好几条怪蛇就顿时缠绕过去,并且它们都张开血盆大口,攻击的位置都是黑川墨的要害。他始料未及,这么几只怪蛇,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感到致命的威胁。
    黑川墨将自己的身法速度发挥到极致。雷霆之力缭绕,才堪堪的保住自己无虞。
    另一边的段誉。却没有想得这样狼狈,因为他有着相当丰富的跟大型妖兽搏杀的经验。且破魔剑蕴含着的煞气,对于这样充满阴森之气的妖兽,有着本能的克制作用。
    段誉发现,这些怪蛇其实对于周围的感觉很弱,它们是凭着绚丽的刀芒而准确的寻找对手的位置,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每次都迅捷的攻击对手的要害。毕竟怪蛇不是武林高手,对人的要害其实不是很明白。段誉尽量收敛破魔剑的光芒,以逍遥御风诀闪烁周旋,待得寻找好了出手的时机,就抡起破魔剑果断的旋斩而下,炫目的暗紫剑芒一闪即逝,一条怪蛇的头颅就被斩下。
    只要一气呵成,其鳞甲防御算不得什么,倘若陷入被动,大部分的攻击威力都会被卸去,因此黑川墨才徒然无功。
    “要像我这样的攻击才有效,学着点吧。”段誉淡笑道。
    黑川墨一边艰难的跟怪蛇周旋,一边看着段誉这边的战斗情况,须臾之后,他也领悟了其中的奥妙。不出手则矣,战刀暗淡;一旦出手,则紫红的雷霆之力在战刀之上迸发,毫不留情的斩下,怪蛇无不殒命。
    片刻之后,他俩就将这十几只头上有着肉瘤和独角的巨大怪蛇尽皆斩杀。
    一阵森冷的寒风吹拂而过,怪蛇的尸体尽皆消失,化作了一缕缕的黑烟在这夜空里升腾,如此的冷厉森然。
    唯有空气之中还残留着的腥臭以及血液的气息,还显示着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凶恶的厮杀。
    “咱们最好就在这祭坛里等着,该来的总是会来。”段誉淡笑道。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倘若咱们在此迷宫一样的石林里到处乱走,反而会陷入诸多不利的境地。在祭坛待着,却是以逸待劳,将守护者逐一斩杀。”黑川墨点头赞叹道。
    “只怕我们坚持不到最后,若是你当时多带几个真武大地的虚境强者前来,咱们的胜算也许会大得多。”段誉道。
    “哎,九州大地的重宝,这可是一个大的秘密。我们神霄宫怎么会傻得将之宣扬出去呢?”黑川墨道。
    他们正在商谈之际,从清冷的夜空里忽然传来了清脆的铃铛之声。
    这铃铛之声可不是随风而响的风铃那般没有规律,就如同招魂之铃一般,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一个穿着破旧黑袍的消瘦少年,左手持着一根竹竿,右手持着一个漆黑的小铃铛。
    段誉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番,但见此消瘦少年很冷酷的站在眼前,就跟一个聋哑之人一般。再观其修为,完全看不出深浅。
    “难道说在这个祭坛周围出现的一切守护者,其修为都隐匿起来了吗?”段誉心中一凛,顿时觉得有一股森然之意。
    “小乞丐,你不要装神弄鬼,这个祭坛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还是躲起来比较好。”神霄宫的太上长老黑川墨沉声道。
    一身破旧黑袍的消瘦少年,原来并不是聋哑之人,他忽然抬起了头,以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黑川墨,冷声道:“我所牧养的许多冥蛇往这个方向跑来了,不知你们看到了否?”
    段誉和黑川墨都心里有些诧异,原来刚才他们击杀的怪蛇,想必就应该是这乞丐般的少年驯养的冥蛇了。将别人豢养的冥蛇击杀,说什么都是失去了道理。
    他俩都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黑川墨居然直接向段誉问道:“段少侠,你可看见所谓的冥蛇吗?老夫在此待了好一会儿,似乎没看见什么妖兽啊!”
    “对的,我啥也没看到,要不咱们一起帮忙去寻找吧。你看这个少年多可怜啊!”段誉居然也装模作样的道。
    他俩的心里都感觉特别好笑,不过在如此近乎于亡灵之地的诡异境地,还是要低调小心些为好。
    “可恶的外来武者,你们休得骗人。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们的刀剑之上,沾染了我那些冥蛇的鲜血。说吧,你们究竟击杀了多少只冥蛇?”黑袍少年冷声道。
    “哎,击杀了十六只。”段誉只好如实的道。
    “那么你们就拿灵魂来偿还吧。”黑袍少年忽然化作一道幽影闪烁过来。
    诡异的铃铛之声,段誉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仿佛就要离开身体而逸飞出去。他赶紧收敛心神,让自己的心志变得坚韧无比。
    黑袍少年就以竹竿为兵器,挥舞出来,就幻化出七彩之光。
    他的实力不足以对付段誉和黑川墨的联手威势,就忽然不知从何而招来一百多只大型的冥蛇,抵挡住黑川墨。
    就算黑川墨刚才已经找到了击杀冥蛇的好办法,但是这些大型的冥蛇,防御和攻击都有大幅度的增长,并且其周身还缭绕着大量的幽冥之气,能够化解黑川墨的大部分攻击。
    段誉独自对战黑袍少年,觉得压力颇大,他也不敢再保留实力,就左手掣着清风斩魄刀,右手持着破魔剑,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绝招“刀剑双杀,九九八十一式”。
    霎时间,段誉的身前就泛起了炫目的刀芒剑气,繁复而精妙。
    段誉对于武道的感悟又深了一层,毕竟跟这样诡异的高手对决,每一瞬间,段誉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的,而且自己的神识之中,对于刀道和剑道都在不断的推衍。许多以前完全没有想到的招数,此刻都应手而出,恰似神来之笔,无迹可寻。
    “好厉害的刀剑,你比以前来此的武者厉害多了。你叫什么名字?”黑袍少年忽然道。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为段誉。”对于名号,段誉当然乐得说,毕竟每个武者都有扬名的意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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