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当然知道这个山腹之中的石室,就是逍遥派的掌门无崖子老前辈的隐居之地。
    其实在三十多年前,无崖子曾经跟李秋水在大理无量山的琅嬛玉洞里边过着真正的隐居,那样才是很幸福的。
    不过好景不长,由于无崖子雕刻的玉像,其实是在怀念李秋水的妹妹,这让李秋水愤怒的出走。
    从此以后,无崖子回到函谷关附近,收了两个徒弟,苏星河和丁春秋。
    苏星河整天很有兴趣致力于学习琴棋书画,星象天文之类的百家杂学,而丁春秋却一心学武,而且他为了谋夺逍遥派的上乘武功,不惜暗算无崖子。
    结果无崖子坠崖之后,摔断了脊椎骨,瘫痪了,就只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腹之中。
    这三十年来,要不是有苏星河的悉心照料,以及这洞窟石室的巧妙建造,可以引得阳光照耀进来,估计无崖子早就成为一副骸骨了。
    “我记得原著里,天山童姥说过,无崖子一身深厚的内功,只要不散功就不会死。这话也太奇怪了,那么岂不是可以活很久了?或许无崖子活着很痛苦,尤其是寿元将尽的时候,用内力强自撑着很难受。”
    段誉心道,“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居然都没有来找过无崖子,这真是个可疑的地方。凭着这两个女人的厉害才智和武功。不可能找不到无崖子啊!”
    当然,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只有以后偶然遇到天山童姥。或许可以试着问一下。
    她俩口口声声说这么多年的争斗厮杀,都是为了无崖子这个师兄,不过却是在争他们的一口气,对于无崖子却置之不理。
    原本陈设极为简陋的石室,由于有阳光的照耀,以及角落里的一盆剑兰,显得还是比较的恬淡闲适。
    段誉去过无崖子以前隐居的大理无量山的琅嬛玉洞。总的说来,那里的陈设也很简单。是两室一厅。
    只不过在琅嬛玉洞里,是没有阳光照耀进来的,因为整个洞窟是开凿在湖底,虽然见不到阳光。但是却可以透过水晶石壁,看到湖底的珊瑚以及各种五彩缤纷的鱼类。
    最为重要的是,当时无崖子在琅嬛玉洞里隐居,有李秋水这般美丽的女子相伴,或许当时她还是比较温柔的。
    “说起来,我的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都是得自于李秋水,她在玉像之前的蒲团里边藏着这两大秘籍,额算是跟我有很深的渊源。那么今天无崖子前辈的传承之事,我必须要处理妥当。”段誉心道。
    虚竹和段誉都沉默着站在石室里。段誉总不可能表现出早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吧?因此他也只好保持着沉默状态。
    忽然,前边的榻边的蚊帐被一股罡风掀翻,然后就可以看见有一位长发披散。须发洁白的老者,盘膝打坐着,他忽然睁开眼睛,道:“两位小朋友远道而来,无须多礼,请坐吧。”
    屋子里就只有一张椅子。况且他俩也不好在这样的前辈高人面前坐下,就算不至于跪下。就这么站着挺好的,不卑不亢。
    “晚辈大理段誉,拜见前辈。”段誉拱手朗声道。
    “小僧少林寺虚竹,拜见前辈。”虚竹学着段誉的样子,也拜见道。
    但见这位前辈仙风道骨,丰神俊朗,飘飘然有神仙之风范。
    “很好,你是大理段氏的子弟,而且根骨奇佳,小小年纪就达到了先天实丹境界,而且英俊潇洒,可以做我传人。”这老前辈当然就是无崖子了,他微笑对段誉道。
    不过当他瞥见虚竹的样子之时,有些失望且不解的道:“为何这位小师傅也跟着进来了?星河办事怎么如此的不知分寸?”
    “前辈多虑了,其实对于珍珑棋局,我只是将其推衍,然后跟聪辩先生苏星河打平了。至于真正破解了珍珑棋局之人,是这位虚竹小师傅啊!”段誉微笑道。
    无崖子很不相信,就将这棋局盛会的全过程问了一番。
    段誉口齿伶俐,于是将此事从头到尾,详略得当的叙述了一遍。
    无崖子深深的看了段誉一眼,以他这么丰富的阅历,当然看得出段誉说的是实话。
    “原来如此,倒是我以貌取人了,抱歉。”无崖子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当初我收了两个徒弟,苏星河和丁春秋,后来我被丁春秋暗算,成了这副模样。而苏星河被我引到了琴棋书画这些杂学之上,就算我想将自己的逍遥派上乘武功尽数传授于他,但他也是怎么也学不会的了。
    因此这些年我都纠结于收徒之事,资质好的,人又不老实,说不定又会像丁春秋那样养虎为患;而老实人的资质一般又不高。
    以至于三十年过去,我都还没有寻觅得一个合适的传人。
    无可奈何之下,我已觉得寿元将尽,于是就布置出一个珍珑棋局,然后让苏星河召集各路武林人士前来破解棋局,任何人只要破解了此棋局,必然是具有大智慧之辈,可以当得我的关门弟子,获我传承。”
    听到这些,虚竹心里忐忑不已,他终究忍不住说出:“老前辈,其实这棋局从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我破解的。当时我只是为了救人,就故意扰乱棋局,胡乱放了一子。杀死了自己的一大片白子,然后误打误撞打开了局面。”
    无崖子盯着虚竹打量了好一会儿,道:“你很淳朴,资质一般,不过很诚恳,是个老实孩子。也罢,这些都是天命难违,一下子来了两个传人,我得考虑下如何传承。”
    段誉和虚竹面面相觑,都没有贸然说话,因为这样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多说话,还是等无崖子自己安排吧。
    许久之后,无崖子才长叹一口气道:“我们逍遥派虽然在武林里没多少人知道,但却拥有很多极为上乘的武功,我们门派的传人也少,但每个人都是真正的高手。门派的宗旨在于逍遥世间,远离红尘俗世,武功风格也是如此,所以要学好逍遥派的武功,必须要有聪明才智,还要有潇洒俊逸的外表。
    虚竹,你可以去让苏星河给你一些其他奖励,他自会安排的。我是从客观的角度出发,还是决定选择大理段公子当我的关门弟子。”
    虚竹听了这样彻底明显拒绝的话,并不气氛懊恼,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长相不过关,而且也不甚聪明,甚至有些笨,所以他坦然的接受。
    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确实当不得逍遥派传人,因为我的条件不够,而且我是少林弟子,不能再转透别的门派。至于任何奖励,小僧都是不敢要的,毕竟小僧真的什么也没做。”
    然后他就转身就要离去。
    “看不出你还很有骨气,不错。”无崖子只说这么句话,却没有留住他的意思。
    “且慢,晚辈有话要说。”段誉忽然上前一步道。
    无崖子有些诧异,虚竹也因此而留步。
    段誉道:“其实我早就是逍遥派的传人了,曾经在大理无量山的琅嬛玉洞里,偶然找到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的秘籍,然后修炼得有所小成。我不可能尽得前辈的传承,还有个原因是我有自己的武道之路要走,其他的武功都是为我所用,但我却不会将什么武功当做信仰的。”
    他这话说得慷慨凛然,发自肺腑。
    “你说你会凌波微步?走两步看看。”无崖子道。
    段誉当即就施展出此绝妙的步法,无崖子很满意的点头。
    “你过来,我试一下你的内力。”无崖子道。
    段誉当即过去,无崖子伸手握住段誉的手,顿时一股吸附之力传来,段誉只觉得内力源源不断的流逝。
    “前辈,你就算要传功,也不必化掉我的内功,我这本就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啊!”段誉道。
    “奇怪,为何你的内功里边还蕴含着另外一股莫测的力量,但你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无崖子愈发的惊讶。
    “那是神照经内功,我偶然间练就,还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段誉没必要隐瞒一个快要死的前辈高人。
    至于虚竹二哥听到这些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吧,我传你二十年功力,你的武功会有一个大的进步。剩下的五十年功力,就传给虚竹,也算是物尽其用。”无崖子说做就做,顿时就将内力反而传递过来。
    段誉就算要将手拿开都做不到,毕竟这位老前辈的实力,似乎已经超越了先天金丹境界,自己在他面前显得太弱小了,尽管这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瘫痪老前辈。
    好在段誉对于北冥神功练得很娴熟,当即按照平时的运功路线导引内力,并不太难受。
    一个时辰之后,无崖子终于传功完毕,将二十年内功传给了段誉。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虚竹道:“你快过来,我反正寿元将尽,与其这一身内力随我入土,不如留给传人,也不至于浪费。五十年的内功,足以让你有资格去角逐真正的高手。”
    虚竹迈步缓慢,有些犹豫,但无崖子发出一股强大的吸附内力,虚竹就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吸附过去,然后进行传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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