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清荷也老实了,只能低头认错:“奴婢,奴婢不过是看着这东西好,十分喜欢,想拿去孝敬夫人的,也就是这丫头小气,怎么也不肯给,不然我怎么会出此下策?”
    “你胡说!明明是你瞧着好想偷拿了!这会儿拿着夫人作伐子,也不怕烂了舌头!”有这么多人眼巴巴的看着,秋水的胆气也撞了,立刻就大声的反驳。
    “够了,不要再说了!”瞪了她二人一眼,沈佳溪依旧是拿着那膏子不肯放手,也不知怎么的,对于这些个平时看也不看的东西,她今日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来,鬼使神差的就用指尖挖了一块,为了谨慎起见,她特地没涂抹在脸上,反而是细细的抹在了手背上。
    等到片刻之后,沈佳溪再扬起手背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差别之处,那抹过胭脂膏子的地方,清透剔亮,连一个汗毛孔也不见,这要是抹在脸上,可不是会让人容光焕发?
    沈佳溪眼前一亮,立即攥紧了盒子追问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秋水眼巴巴的看着她道:“是,是五小姐院里的兰芯姐姐送我的,不单单是我,好多姐姐们都得了,听说是五小姐亲手制的呢!”
    “那个小贱人,她有如此的本事?”沈佳溪惊了一下,从前可没听说过啊!
    秋水讪讪的不敢接话,沈佳溪却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得低头小声道:“府中不少姐姐妹妹都得了这个的,个个都是爱不释手,连三小姐和四小姐那里也都得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佳溪一双妙目左右环顾了一下,果然就在那围观的婢女中发现有不少人面上涂着的脂粉都格外鲜亮一些,想来用的便是和她手中拿的一样的脂粉了。
    眸色微冷,沈佳溪也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肆意蔓延,自从上一次的宴会之后,她当众丢了丑,这几日,听说京中的不少贵女早已将这事儿当成笑话一样谈论,甚至还说,齐王府如今已有退婚的意思。
    每每想到这儿,沈佳溪的心中便是跟针扎一样的疼,真真是可恶至极!而更令她愤怒的是,这几日,居然有不少的世家夫人上门,不为别的,正是求亲来的,而所求之人,便是灵溪!
    一个丑的只能用面纱覆面的小贱人,她也配?
    不单单是沈佳溪,阮氏心中的愤怒也未必比她少,原是想让自个儿的女儿成为众人的焦点的,可不成想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但她也不是傻的,静下心来细细一想,立刻就将事情的疑点一一的串联起来,自然的,矛头便对准了沈灵溪。
    可想而知,得知了这样的真相,阮氏母女只差没立刻把沈灵溪给千刀万剐了!而这几日之所有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其它原因,正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同样也传到了沈鹤智的耳朵里,甚至,还有在朝为官的同僚隐晦的向他提及什么为朝廷鞠躬尽瘁是好的,可也该花一花心思安稳一下后宅……
    这便是赤裸裸的打脸与看笑话了!若是换成平时,以沈鹤智的身份与威望,哪里容得下旁人如此放肆?可偏偏的,那个敢这么讥讽他的人却是慕之枫!就算是沈鹤智的怨气再深,也只得咬牙吞进了肚子里,而一回到府中,自然就全盘发泄在阮氏母女身上了。
    阮氏深知此次已经戳中了沈鹤智的底限,没有办法,也只得暂时的忍气吞声,不去找灵溪的麻烦,只是,她忍得了,可不代表沈佳溪能够忍的了!
    “哼,我当时什么好东西,那小贱人不过稍微得了些势,如今竟摆弄这些脂儿粉儿的,居然连下人都一一的馈赠了,如此主不主,仆不仆的,真是丢尽了我们相府的脸面!”沈佳溪的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子怒气了,如今可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理由。
    “走,本小姐倒是要看看,那小贱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沈佳溪一咬牙,脸色晦暗不明的抬脚朝烟溪院走去。
    而此时,烟溪院中的却又是另外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今日,灵溪有事儿要出门,为了方便只带了翠蕊和苏嬷嬷二人,特意留了兰芯带着扶风、揽月、听雨、踏雪四个小丫头在淘制胭脂。
    说来,这四个小丫头入了烟溪院也有半月的功夫了,在灵溪胡萝卜加大棒的恩威并施夏,她们也越发的乖顺起来,更因为是苦孩子出身,手脚很是麻利,干起活来也从不叫苦叫累,不但是灵溪分外的满意,连苏嬷嬷面对她们严肃表情也略略缓和了几分。
    如今,在兰芯和翠蕊两个大丫头的带领下,她们做起事儿来已经很像个样子了。
    “兰芯姐姐,咱们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经把今日要制出来的胭脂都淘澄好了。”四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兰芯的面前等候吩咐,人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小小的箩筐,里头摆满了瓶瓶罐罐的物件等候着兰芯的检阅。
    兰芯只略略看了一眼,然后便点头赞道:“不错,你们手脚都干净,这胭脂膏子的成色也比前几次好一些,都放着吧,累了半日快去歇歇。”
    “是!”四人齐齐的应了一声,各自欢天喜地的将东西放好,而就在这个当口,院门外却传来一阵突兀的砸门声。
    “这是谁,怎么如此无礼!”兰芯皱了皱眉,吩咐了一句,“听雨、踏雪,你们两个出去看看,敢在咱们小姐门前放肆,也不必对他客气!”
    这四个小丫头中,听雨和踏雪为双生姐妹,听雨为姐姐,胆子也大一些,踏雪却是个柔弱的性子,姐妹二人也算是十分的互补,兰芯有心要锻炼她们,是以故意让她们出面。
    二人应了一声,才刚走到门边上,却只见那结实的朱红木门被人从外头一下子踹开了,踏雪一时不妨,整个儿跌坐在地上,听雨见状,赶紧扶起她,因着心疼妹妹,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就略带怒气埋怨道:“谁这么不懂规矩,敢踹咱们烟溪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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