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生是做了大恶,但是罪不及寒江氏一族的人。
    上官啸洲说:“相秋屠族,斩草除根,连襁褓里的幼童都不放过。族长带领族中幸存者一路西逃,被赶出中原大陆行到荒无人烟处以后,相秋仍带部下一路追杀。逃亡途中,族人四散流离。”
    “寒江氏族人逃到寒暑之水边的时候,族人已不剩十分之一。皑皑雪山救了他们一命,但是他们知道,如果不找一个凡世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灭族之祸仍无可避免。”
    “后来,族长为了给族人寻找一个庇护之地,用他最强大的创世能力,联合其他族中强者的能力,开辟了另一个不轮回之境。最后的结果,就是族长和十二位强者一起陨落。你们面前的湖泊,是镜湖。不轮回之境,就在镜湖倒映的另一面。”
    虽然族长那时候创造了不轮回之境,但是因为那时候的灾祸来的太突然,寒江氏族人四散逃亡,很多族人都没有躲进不轮回之境里。
    所以每隔二十年,寒江氏都会派人来凡世寻找族人和他们的后裔。
    临水顾天,一镜双世。这是你从未见过的故土……
    这是明月锦梦里的那个女人说过的话。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从镜湖看天,就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明月锦又问:“我们的先祖,真的强大到有创世的能力?”
    上官啸洲说:“所谓创世,不过是创造另一个空间。只要这个空间里的平衡支点没有被打破,这个空间就会一直存在。先祖就是在凡世之外,创造出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不轮回之境的实质,就像是一个幻境。
    你说它存在,它就存在,你说它不存在,那它也就不存在。
    明月锦问道:“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上官啸洲抬眼看了看远方落下的夕阳说:“等月亮出来的时候。”
    离天黑不远了,借着月辉,他们就能找到通往不轮回之境的路。
    他说完对霍琰白使了个眼神,霍琰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明月锦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小动作,还转身对霍琰白问道:“那我们如果回去了,要怎么想办法再出来?你才复职,虽然降了职衔,但是也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吧?”
    霍琰白听了,看着明月锦的眼睛说道:“没关系。我耽误得起。”
    明月锦抓住霍琰白的手问道:“耽误的起是什么意思?军区的事情很重要的!你是军人,不能顾此失彼!”
    霍琰白看着她笑了笑。
    “我愿意为你顾此失彼。”
    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为她顾此失彼的机会了。这是他能为明月锦做的最后的事情。
    在她离开之前,他想要陪着她。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明月锦怔了怔,霍琰白的话里似乎还藏着另一层意思。
    闻书站在明月锦身边说:“明月,我怎么看着他们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霍琰白最近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在明月锦的脑海里浮现。
    是不对劲,霍琰白最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对劲。
    这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霍琰白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在和她道别。
    明月锦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但凡让她察觉出了苗头,轻易就不能骗过她了。
    她看着霍琰白,一字一句的问:“霍琰白,你瞒着我什么?”
    “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
    霍琰白俨然没事人一样,伸手去牵明月锦的手。
    明月锦猛地将手一甩,大声道:“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霍琰白绝对有事情瞒着她。绝对有。
    从前霍琰白就是这幅什么事情都瞒着她的样子,现在又是这样。
    在霍琰白的心底,到底什么事,才是能够和她一起承担的。
    两个人对峙着看着对方,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夕阳的最后一缕亮光也都从天际消失了。
    “你不能回来了。”
    在两人长久的僵持之中,上官啸洲开了口。
    霍琰白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到他身上。
    上官啸洲耸耸肩:“她迟早都要知道不是吗?不如趁这个时间,和她说清楚你的所有打算。”
    明月锦揪住上官啸洲的衣领,逼问道:“三哥有什么打算?什么叫我不能回来了?”
    上官啸洲说:“为了保护族人,不轮回之境的通道这一次打开,就会永远关闭,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你进去以后,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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