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意思?
    送娃娃?是想……和他生个可爱的小女儿?
    安普斯的心跳乱了一拍,一手捋了捋面颊边淡金色的发丝,薄唇微微上扬,“劳陛下费心了。”
    他很少笑,这样一弯唇,仿若冰天雪地中绽放的一束花,确实美极了。连看习惯他脸的阿琳亚都觉得赏心悦目,扬扬眉,“你喜欢就好。”
    她曾经花了重金,请探险队找到了神明遗迹里传说中新月神的王冠,也没见安普斯这么开心过。
    瑞汶国尘埃落定,阿琳亚今日还算有做爱的兴致,精力充沛地将安普斯骑了一遍又一遍,洁白的玉棒在她阴穴的套弄下表皮泛红。餍足后,她直接翻身下来闭眼睡觉。
    安普斯让侍仆送进水来,照例亲自给二人擦洗,在用湿毛巾擦着阿琳亚的面颊时,视线被她粉红色的嘴唇吸引。
    他不禁又回想起方才的旖旎,心口发热,用白玉色的指尖轻戳阿琳亚的脸蛋,见她毫无反应,便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舌覆盖上去,用舌尖试探地润湿她的唇瓣,又慢慢挤进唇缝,细细舔吮她的牙齿。像一只幼猫舔舐主人的手心,动作小心翼翼,让人很难联想到情欲。
    阿琳亚眼皮动了动,却仍呼吸平稳。
    比起他炙热的口腔,她的嘴唇冷冷的,像块无法融化的坚冰,但这不妨碍安普斯陶醉其中,他的接吻经验很少,大部分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阿琳亚主动吻他……连最青涩的爱侣都会互相吮吻,对于已经做父亲的安普斯来说,这个行为却比性交还生疏,也因此让他十分兴奋。
    比起性爱这样原始的为了繁衍的行为,接吻才是人类表达爱意的特殊方式,在相交的唇齿间,安普斯感觉自己心里的压抑感消隐些许,或许是是由于,借由接吻,他己所不知的爱意找到了宣泄口。
    分开时,二人的唇舌之间拉出了一道淫靡的银线,安普斯的面颊又涨红几分,他用白皙的手封住嘴,拼命压抑着喘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少女,忐忑地观察她片刻,发现她的睡颜还是那样安稳又平和,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什么又有点失望,挨着她轻手轻脚躺在床上,闭眼,在情潮的余波中,回忆这场只有他一人的狂欢。
    他多么想再要一个和她的孩子。
    这是他们二人羁绊的证明。他们是兄与妹,丈夫与妻子,神子与女王,生来就该密不可分……
    阿琳亚自然没有睡着,或者说她哪次有真正睡着呢?她只是不想醒来而已,面面相觑,只会徒增尴尬。对于她来说,安普斯的吻和凯罗没什么区别,都像被小动物咬了。只是两人都是长相可爱的小动物,所以她也不太介意。
    这天赶巧,阿琳亚没什么工作,正好接到了手下已经带着瑞汶国小王子来到露娜城下的消息,便马上宣召他们进宫。
    阿琳亚选定了一个温馨的会客间,靠在暖黄色的垫子上翘首以盼。她也不知道十岁的小男孩喜欢什么,便让以前照顾过王子的老侍仆买了一些玩具,又摆上了许多点心和糖果。
    过了一刻,随着侍仆的通报,阿琳亚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随后,一名魁梧的男子拖拽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男孩身高大概到阿琳亚的胸前,雪色的半长发毫无光泽,凌乱地遮住他的脸,看不清本来的模样,身着一套半新不旧的瑞汶国麻布衣,露出的小臂上,伤口已经掉了痂,新长好的粉肉如斑纹般覆在他奶白色的皮肤上,让人能够窥见他之前经受了怎样的遭遇。
    面对全身灰扑扑的小男孩,阿琳亚神色毫无变化,知道这是因为赶路,加上他还没从伤害中走出来。
    “女王陛下,属下来迟,王子殿下不是故意用这样的姿态面见女王的,只是,他心中抵触旁人的接近,属下们愚钝,实在拿他没办法,请您宽恕。”手下冲她行了个礼,然后催促地拽了拽他身边低着头的男孩,“这位就是伟大的露娜国女王陛下,也是您的表姐,是她仁慈地解救了您,还不行礼!”
    听见“表姐”一词,男孩才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脸,露出两只与邋遢外表不符的宛如紫水晶般透亮的双眸,眼睫如白色蝶翼般轻颤,与少女同样澄澈的紫色眼睛对视,死水般的眼瞳中漾起波纹。
    阿琳亚见到这双美丽的眸子,才真正产生了这个孩子确实和她沾亲带故的意识,想到他如今举目无亲,新登基的姨妈埃西塔和他母亲朵莱女王只是异父姐妹,还没有她这个远在露娜的表姐血缘近,不见得愿意照拂他,比当年父死母不爱的露娜四王女有过之而不及,心肠又柔软几分。
    同时,透过额前凌乱的刘海,男孩也在细细地打量阿琳亚。
    这几天,从护送的人口中,男孩收到了无数怜悯,这没有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慰藉,父母和姐妹们已经在那个梦魇般的夜晚死去了,无论说什么同情的话,他们都回不来了。
    他亲眼看着,鲜红的血如冥府的岩浆般,从父母残破的身体涌流出来,淌在他的脚下,浸湿了他的鞋子……眼前的表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近亲属了。
    金发的少女是那样高挑,神色冷清,身穿淡灰色的无袖长裙,宛如神祇般,散发着让此时脏兮兮又幼小的他自惭形秽的光芒,可她与自己相似的紫色眼眸,又昭示了二人血管中涌流着相同的血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他产生了矛盾的想与之亲近的渴望。
    “没关系,这些虚礼就免了,”见手下摇晃瘦弱的男孩,阿琳亚一皱眉,问询道,“你怎么对王子这么粗鲁?”
    手下也很委屈,“陛下有所不知,医师说,可能是因为太过悲伤和害怕,王子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好好说话根本就进不到他的脑子,属下也是不得已,才采取了强行手段……”
    提起这位小表弟悲惨的遭遇,即便阿琳亚做惯了无情的帝王,也不禁心中揪紧一下。
    见男孩子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她耐心地微微俯身,与他平视着柔声询问:“欢迎你,远道而来的瑞汶国王子,我是你的表姐阿琳亚,你叫什么名字?”
    猝然撞进这如温润湖水般的淡紫眼眸,男孩呆住了,眼中波光流动,嘴唇微微颤了几下,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手下叹气,开口解释:“王子不理睬任何人。”
    却没想,雪色头发的男孩突然抬起头,认真注视着女王,深吸一口气,消瘦的胸口十分用力般大大起伏几下,“尊敬的阿琳亚表姐,我名叫奥尔菲,是瑞汶国朵莱女王和王夫的第叁个孩子。”
    说完,男孩缩着身体,捂着胸口喘息,这简短的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他的声音虚弱又沙哑,音色却如流泉般清澈,措辞礼貌,露娜语相当流利,显然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手下惊讶地张大嘴巴,尔后苦恼地摸摸脑袋,“原来王子您会说露娜语啊,奇怪,路上我怎么叫,您都没反应,我还以为您听不懂……还是陛下面子大。”
    手下见小王子没有表现得让女王不快,松了一口气,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不好意思再打扰表姐弟相处,行了个礼就退下了。内心腹诽,这个年纪的男孩,也懂得在女性面前表现了吗?
    阿琳亚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满意地摸摸他的发顶,“奥尔菲?真是个优雅的好名字,这不是很乖很听话吗,奥尔菲,告诉表姐,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少女柔软而温热的手掌在奥尔菲的发顶上摩挲,有些痒痒的,仿佛注入了什么魔力般,在他布满黑暗的心房中照进了一缕暖融融的阳光。
    如果没有表姐派来的死士,他会遭遇怎样可怕的下场呢?痛失亲人,每天被看守折磨鞭打,吃像猪狗食的残渣剩饭,这已经很痛苦了,可没有她,他还会变得更惨,可能很快会染上破伤风或者肠胃溃烂,在暗无天日的囚禁中痛苦地死去。
    在女王表姐期待眼光的注视下,奥尔菲不想让她失望,想再说点什么,可拼命活动着嘴唇,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焦急地脸上燥红,抠着自己的嗓子。
    “好了,好了,不要勉强,”阿琳亚心道这大概是受了刺激的后遗症,用自己戴着银手链的洁白的手,轻轻包住他布满伤口和泥泞的小手,柔声宽慰:“你会好起来的,王宫里有美丽的花园、宽阔的马场,还有一个全是动物的小园子,如果喜欢,你随时都可以去玩,我的儿子埃洛经常在这些地方玩,看见你这个小表叔,他也会很开心的。”
    少女的声音如安魂曲般滋润着他的心窝,瑞汶王宫里曾经快乐而宁静的日子浮现在奥尔菲的脑海中,他视线模糊起来,陡然发现少女覆在自己手上的白皙手背溅了好几滴水花,才察觉自己竟然哭了出来。
    被扔进黑暗的地牢里时,奥尔菲没有哭,被鞭子抽打时,奥尔菲没有哭,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处。可现在,在表姐温柔的安慰下,为什么眼泪无法停止呢?
    阿琳亚见那稚嫩的紫色眸子中阴雨连绵,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作为女王,她习惯高高在上,并没有安抚别人的经验,只好蹲下身,有点笨拙地环抱住他,没有丝毫嫌弃和犹豫,“别害怕,一切都结束了。”
    男孩僵了一瞬,继而小心翼翼地伸手回抱着她,如雏鸟般,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处,女王表姐身上清雅的植物香薰味无端让他安心。
    他合上眼帘,嗅着她浅金色的头发,不断地记忆这香甜怀抱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他一辈子都不想将这种感触遗忘。
    已经发生的惨剧镌刻在记忆中,难以泯灭,奥尔菲无法蒙骗自己、替代或者忘却。这里不得不感叹血缘的奇妙,克里梅特侧夫性格中的理性遗传给了阿琳亚,在遥远的另一小国中,他的亲妹妹朵莱女王自己个性优柔寡断,却将这种理性的基因遗传给了她唯一的儿子。只有新生的情感,才能带给他慰藉,让他眼中灰色的世界重新染上些许彩色。
    善良温柔,拯救了自己性命的年轻表姐,竟然坐拥着整个露娜王国,她全身都闪烁着月光般耀眼的光辉,倚在她的身边,沐浴着这份宁静的月光,他的心灵仿佛得到了奇妙的治愈。
    不知不觉,奥尔菲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表姐,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依赖,他使劲抱着她,久久不肯放开,阿琳亚无奈,她没有和这么大的孩子相处的经验,戳着他的脑门道:“你现在像只小泥猴,赶紧去洗澡,换上漂亮的衣服,再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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