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的目光淡淡扫一眼林含烟:“听说,乔真是十天后死的。”
    乔真,荣志桓和项靖阳都是知道的。
    他们还不至于不知道岛的优秀人才有哪些。
    他们也知道荣诚和荣信的残暴,他们当然也知道两人与意欢和她背后的意岛一起研制药物。
    项靖阳甚至体验过荣信的相见欢,还很是欣赏荣信的才华。
    可是他们并没有想过两兄弟根本不是玩玩闹闹,也根本不是只有那些用于风花雪月的药物。
    荣志桓看一眼林含烟。
    面具人的意思是,林含烟十天之后也会死?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为白家鸣不平?”荣志桓惊疑的看着面具人。
    而身边的袁明已快步走到了林含烟的身前:“这,这,就这样死吗?就这样死吗?”
    他的声音里有着焦急和惋惜。
    他围着林含烟转,林含烟被绳子绑着,疼痛让她蜷着了身子摔到了地上,嘴里又发不出声音来,地上已有了一摊血。
    “解开,解开!”袁明让完全愣住的黑衣人解开了林含烟身上的绳子。
    林含烟一把抓住了袁明的脚角,满脸的泪,满脸的哀求。
    袁明迅速收回了脚,仿佛很怕被林含烟弄脏一样。
    他蹿到面具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喂!你不能就这样让她死了,我的仇还没报呢!我不是说我给你十亿,让你把她让给我吗?”
    袁明是真的急了。
    面具人却是不慌不忙,他把自己的衣领从袁明手中解救出来,淡淡道:“我不要十亿,我要报仇,她没死,你还可以接着报。”
    “她半死不活的,我怎么报?”袁明不干了。
    “她没死的时候你又是打算怎么报的?”面具人身色不变。
    “我?”袁明看一眼在地上一蜷缩挣扎的林含烟。
    他没有仔细想过让她怎么死。
    门外传来喧哗声。
    荣诚和荣信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妈!”
    “妈!”
    两人扑到林含烟的身边,抱起全身是血的林含烟。
    荣诚合上林含烟脱臼的下巴。
    林含烟满嘴是血,紧紧抓住两个儿子:“救我!救我!救救我!”
    荣诚不禁落下泪来,这种毒没有解药,没有解救的办法。
    荣信对着还在争执的袁明和面具人吼道:“我跟你们拼啦!”
    “砰!”一声枪响,不知道哪里的枪声。
    大厅里一时大乱。
    各自的手下都冲了进来。
    可是,却再也没有枪声。
    大家不由四下里观望,查看出了什么事。
    慕容以瑶一脸冷漠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手枪。
    “慕容以瑶,你干什么”项靖阳不禁恼怒,这种时候,她又跟着来添什么乱啊!
    慕容以瑶却看也不看他。
    她径直走向面具人。
    与袁明并肩而立的面具人,惨淡一笑:“你,终于还是来了。”
    而大家这才发现,他月白色的衣襟上,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他,中枪了。
    而开枪的那个人,是慕容以瑶。
    慕容以瑶再一次拿枪指着他,一言不发,手却有些抖。
    “喂!”见面具人有些支撑不住,袁明不由自主的扶住他。
    面具人的目光只停留在慕容以瑶的脸上,声音清淡,却带着难掩的喜悦之情:“很好,开枪的时候,手不要抖,心要定。我教你的,你都还记得。”
    项靖阳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慕容以瑶一眨眼,泪落了下来:“我以为你死了,因为我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你。我发过誓,这一辈子,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面具人的唇边凝着笑容:“死在你手里,是我罪有应得,也是我衷心所愿,如今我自己的仇已经报了,剩下的,就是还债了,以瑶,对不起,我知道,这句道歉太晚了,但是,对不起。”
    面具人的身体倒了下去。
    袁明半跪在地上,扶起他:“喂!你不能死,你还有话没有交待清楚!”
    面具人侧头看向他,叹了口气:“当年,我爸爸不允许我再插手如岛的事,可是,如叔叔咽气前,我终于赶到了他的身边,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上天在惩治一个人之前,会先让他得意一阵,过上一段太平日子。这样在他遭到报应时,才会有切肤之痛。就是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一句,我忽然就明白了,那天如叔叔告诉我的,是两件事,一是不要着急报仇,另一件事就是,你还活着。如明远。”
    袁明侧过头,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
    面具人向站在那里的慕容以瑶伸出一听手,白皙的手上,沾满了他胸口的血。
    “以瑶,对不起,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他的手垂了下来。
    慕容以瑶抢步一前,一把摘掉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的人,赫然是,脸色苍白的白子炎。
    慕容以瑶泪如雨下:“白子炎!你休想!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没有办法了吗?这一辈子你欠我的还没有还,你就想以死解脱吗?我告诉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缠着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清!”
    “砰!”又一声枪响。
    慕容以瑶倒在了项靖阳的身边。
    “以瑶!”项靖阳惊呼一声。
    白子炎已说不出话来,他用尽全力,把慕容以瑶搂在了怀里,两人相拥而去。
    袁明站起身。
    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对人。
    项靖阳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袁明看向被两个儿子护住的林含烟,一步一步走过去。
    林含烟怨毒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袁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一笑:“林含烟,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让我发誓不可以背叛她,如果背叛她,我就不得好死。我问她为什么不发誓,她告诉我,因为她不会背叛我,只有男人会背叛女人,女人怎么可能背叛男人呢?于是,我信了她,我以为女人真的不会做出背叛这样的事。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心,竟是黑的,她背叛我的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她是被迫的,我还拚尽了全力去救她,不惜把我的家族推上风口浪尖。可是,我的真心,她弃若敝履。不只如此,她的订婚之夜,我冒死见她,想要带她走,她假意答应我,却把我骗到悬崖边,趁我不备,把我推下悬崖!”
    林含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袁明。
    袁明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只翡翠戒指,古朴的样式,有些笨重,一看就是一种传承之物,并不适合日常佩戴。
    站在一侧的荣志桓眼睛瞪得大大的,抢步上来:“你怎么有这枚戒指?”
    袁明收拢了手指,看着荣志桓:“荣岛主认得这枚戒指?”
    荣志桓当然认得!
    这枚戒指,是荣家长媳的信物。
    偏偏在荣志桓与林含烟订婚这夜,这枚戒指丢了,为此,两个负责保管首饰的婢女被活活打死,荣志桓记得那两个婢女在被打时一直说的是,戒指被大少奶奶拿走了。
    而林含烟怯生生的躲在自己身后,泪盈于睫,一副被欺负了也不也说的样子。
    于是,他认定那两个丫头是看不惯林含烟,而要栽赃于她的。
    但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枚戒指却出现在了袁明的掌心中。
    而他说的话——
    “这枚戒指,是我那个山盟海誓的恋人在推我下悬崖的时候,我慌乱中抓住了她的手,从她的手上拉下来的,戒指可能不太合她的手吧,所以,就那么容易地落了下来,我死里逃生,坎坷辗转这么多年,再艰难的境地里,我都没有把这枚戒指卖掉换钱,换饭吃,我就想着,终会有那么一天,我要亲手把这枚戒指还给我的初恋情人。”
    袁明弯下腰,抓住林含烟惊恐后缩的手,强行掰开她紧攥着的手指,把那枚戒指放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林含烟顾不得疼痛,一下子把那枚戒指扔到地上,边惊恐后退边说:“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没有——,我没有——”她如被烫到一般向后退去。
    袁明微笑看着她,只不过,那笑容,极冰冷。
    戒指骨碌碌滚到了荣志桓的脚下。
    荣志恒俯身拾起戒指。
    他自是不会认错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袁明:“你——,是,如——明——远?”
    袁明的笑容淡淡地:“我是如明远。让你们吃惊了是吗?我这张脸,吓到你们了吧?当年我从悬崖上摔下去,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的,毁容,是老天给我的恩赐,我是个男人,容貌和性命相比,当然是命最重要!有命活着,我才能有机会去向欠我的人讨债啊!”
    他指了指毫无气息的,与慕容以瑶躺在一起的白子炎:“想当年,我们五个人一起,朝夕相处,同宗同族,我们本可以是最亲近最熟悉的人。不过,当年你们三人就从来没有把我和白子炎放在过眼里,所以,即便我们站到你们的面前,你们也认不出来。可是,我们俩,即便是隔着屏幕相见,也会对彼此有熟悉感。项靖阳,你不是没有认出白子炎,你只是不敢相信那人会是白子炎,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我,我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和胆量做出什么大事来,你们从骨子里就是瞧不起我们的。”
    项靖阳站在白子炎和慕容以瑶的尸体旁,荣志桓拿着手中的戒指,两个人都是呆若木鸡。
    袁明,不,如明远!
    如明远知道,他们只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罢了。
    “你们应该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和白子炎,被这个女人,被你们,害到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而你们呢?你们都在做什么?福岛,如今还有吗?被你们搞得支离破碎,变成了一个邪恶的组织,呵呵,你们还想着东山再起吗?别做梦了!我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收网,如今福岛的产业已有百分之八十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是你们最大的债主,福岛,早已不是你们的福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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